明馨搖頭道:「這可不行,累着樂手不說,雜工管事也累。讀爸爸 m.dubaba.cc」
「一首而已,又不會累到哪兒去。」輕雅目光一轉,看向舞台上,道,「哇,這不是很好聽嘛,這是什麼曲子」
明馨聽了一下,道:「沒聽過,大概是他們自己的寫的。」
「哇,還可以自己寫曲子。」輕雅有趣地瞧了瞧,道,「果然還是這裏好玩,管制比徵羽樓少得多。」
「各有利弊,不能一概而論。」明馨笑盈盈道,「寶寶,你等我一下,我去跟那邊說聲。」
輕雅點頭,乖乖聽曲。
其實,有才華的人好多,只是各種條框限制了,最後都忘了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會些什麼了。
還好,有些地方沒這麼多束縛,隨性而曲,縱情而歌,果然是個好地方。
輕雅呆然微笑,很是羨慕。
少頃,曲罷,音收。
艾娟二人下台休息,不再理會返場呼聲。
聽眾見確實休息了,各自無聊,這邊叫小廝添了果品,那邊叫僕人扇風納涼,還有一些人高聲談論着買誰會去包養。眾人各自說笑吹噓瞎侃,僕人在桌位之間穿梭忙碌,嘈雜煩躁。
明馨看了看台下狀況,又看了看輕雅,笑然道:「要不,等下提前開始,你來奏響下半場的第一首歌」
輕雅搖頭,拿着尺八,洒然上台。
明馨笑了笑,揮手讓管事和雜工休息,自己站在一旁盯着狀況。
「嗯」
艾沙江正在一旁等着清算打賞,目光一瞥,看到輕雅站在台上,不禁一愣。
「阿江,怎麼了」
澹文娟溫婉地瞧了瞧,道:「你認識這孩子嗎」
艾沙江點頭,沒有多言。
澹文娟笑了笑,道:「他這是打算演奏嗎根本沒人聽的狀態,要演奏」
艾沙江一頓,道:「我還從沒見過他演奏。」
澹文娟不在意地笑笑,道:「這麼一個孩子,能演奏什麼」
艾沙江搖頭,道:「你不懂,他身上有琴的味道。」
「你是說,他會琴」澹文娟不相信地瞧了瞧,道,「就算他會琴,可他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又歪又扭的,難看死了。」
說着,管事清算好了打賞,收了提成,把剩下的銀錢用布袋裝好,遞給艾娟二人。
澹文娟不滿意地掂了掂錢袋,道:「好不容易爭到間歇前的位置,結果只讓返場一首。若是再返場幾首,肯定比這賺的更多。」
艾沙江沒應,只是看着站在台上發呆的輕雅。
「阿江,你看什麼吶。」澹文娟嬌嗔着搖了搖艾沙江的衣袖,道,「結束了就回去吧,在外面呆着也沒事,不如養精蓄銳,準備下次練習。」
艾沙江淡笑,道:「稍等,我想聽他要演奏什麼。」
澹文娟皺了下眉,笑然柔聲道:「好吧,既然阿江要看,那就看看。」
艾沙江一笑,注目台上。
舞台上。
輕雅站着發呆,不知想着什麼。
明馨看着更漏時間,忍不住上台小聲提醒輕雅,道:「寶寶,若是沒想好表演什麼,等想好之後再來,如何」
輕雅一驚,呆然稚氣道:「姐姐,你擋到我的擺位了。」
明馨怔了怔,道:「你說什麼」
輕雅微微一笑,周身氣場漫開,籠罩了整個舞台。
明馨一凜,不用再說,自行退下。
輕雅一笑,轉頭看着自己右側,抬手一揮手,光影匯聚,是單璣的模樣。光影單璣一襲紅裙頭戴發箍,在椅子上微坐,手中抱着三味線,俏然笑着。輕雅看着單璣的模樣,痴然片刻,端起尺八,空然吹響。
詭異的音調猝然響起,一瞬間壓制了大堂的嘈雜,錚錚入耳。
台下眾人皆是一驚,不知道是什麼狀況,紛紛往舞台上看去。
沒見過的樂器,沒聽過的歌,不知道哪兒來的孩子,演奏着仿佛來自幻境的旋律。
眾人皆被嚇住,注目台上。
輕雅一概無視,淡然吹奏,注目光影單璣。
光影單璣演奏着三味線,唱着根本聽不懂的歌,周圍,無形縈繞着其他樂器的伴奏,以及荊燚和宦牧唱的和聲。
輕雅默默看着,思緒忽然飄回從前。
嘟
是單璣的哨子。
輕雅停下撫琴,轉頭尋找單璣的身影。
「快來」單璣笑眯眯地從後面撲了過來,道,「有個好玩的歌,你過來幫忙合奏。」
輕雅點頭。
單璣塞給輕雅一個歪竹管,道:「你負責這個,我來三味線,師父用箏,大叔敲鼓。」
輕雅呆了呆,看看手裏的東西,道:「你把大叔做的掃帚鋸了」
「什麼呀,這是尺八,是個樂器。」單璣指指尺八下端,道,「看到沒,這裏是竹根,是根掃帚哪裏有根,別誣賴我弄壞東西。」
輕雅尷尬了一下,道:「你說得對,而且,掃帚是直的,這個好像還是長歪了的。」
單璣被逗笑了,拖着輕雅棄琴就走,道:「你快來,大叔和師父已經被我叫過去了,就差你了。」
輕雅乖乖跟着。
二人回到樹屋前,荊燚正在教育宦牧。
「敲個鼓怎麼都不會呢用棒子,敲鼓面,多簡單的事」荊燚簡直無語了,道,「稍微大些力道,敲出聲來,懂嗎大點聲敲」
宦牧怔然,生疏地拿着鼓棒,咚地戳了下鼓面。
「不是戳,是敲,敲懂嗎」荊燚不耐煩地拿過鼓面來,梆梆敲了兩下,道,「是這麼敲,不是戳,敲大點聲」
宦牧驚了,道:「這麼大力,不會敲破嗎」
「沒那麼容易敲破,倒是很容易戳破。」荊燚皺眉道,「真費勁,本來想帶你一起玩,連個鼓都不會敲,是有多笨。」
宦牧尷尬了,轉頭看到孩子們來了,更是尷尬。
「師父,您不要欺負大叔。」
輕雅護着宦牧,道:「大叔對這些一竅不通,你不可以強迫他玩。」
荊燚撇撇嘴,道:「是小丫頭讓我教的嘛,誰知道小牧這麼笨。」
「大叔不笨。」單璣也護着宦牧,道,「明明是您教的不好,不能怪大叔笨。」
荊燚一愣,哇哇大叫地滿地打滾,道:「你們欺負人,明明就是他笨,怎麼能誣賴我教不會哇啊啊你們欺負人」
倆孩子一臉鄙視地看着荊燚打滾,根本不理。
荊燚見沒人理他,鬧得更加大聲,滾得塵土飛揚。
宦牧輕咳,道:「是我不通樂律,不怪前輩。」
荊燚立刻就不鬧了,片塵不染地從地上蹦了起來,得意地笑道:「聽見沒,不是我教得不好,就是他笨」
輕雅白了荊燚一眼,轉頭對宦牧道:「大叔,你這樣拿着鼓棒。對,握住一點,然後以這個點為圓心,把鼓錘甩出扇形,讓鼓錘尖的那個點去打鼓心。別打正中間,稍微偏個幾寸,聲音會好聽些。」
宦牧點頭,依言照做,鼓聲鳴響。
荊燚一呆,尷尬了一下下,哼然道:「真是笨死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我說。」
「不說大叔怎麼知道,他又沒學過。」輕雅不悅道,「師父,你再這麼欺負大叔,我和單璣就都不陪你玩了」
「好好好,我不欺負了,成不」荊燚撇嘴,道,「真是的,逗他玩玩還不成嗎,難得見到這麼沒有樂律細菌的人,真是活久見。」
輕雅不理會荊燚的胡扯,微笑對單璣道:「好了,現在人齊了,你要合奏什麼歌」
「凜的幸魂。」
單璣笑眯眯地分發歌詞,道:「我來唱,你來給我和聲。」
「哦,好。」
輕雅拿過歌詞一瞧,蒙了,道:「這是什麼字,怎麼都沒寫完」
「這不是漢字,是東瀛假名。」單璣笑眯眯,道,「漢字傳入東瀛之後,被稱作真名。而這些,是由萬葉仮名法將漢字寫法簡化之後,形成的另一種注音的方式,叫做假名。這是東瀛特色。」
「哦。」輕雅茫然道,「所以,這個要怎麼念」
單璣逐字指着歌詞上的讀音,把和聲部分的假名一個個念給輕雅聽。輕雅聽了和沒聽一樣,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的音節亂湊,沒看兩行就暈了。單璣好笑,把歌詞拿過來,用讀若法將歌詞直接音譯過來,遞給輕雅,讓他讀。輕雅照着讀了幾句,單璣笑眯眯地點頭。
「哎不對。」荊燚探了個頭,道,「這裏怎麼是入,應該是路,日也不對,應該是立。」
單璣一呆,拿出小冊子,對照假名表查閱,道:「沒錯啊,師父您就是這麼給我寫的。」
「是這麼寫,但是念不是這麼念。」荊燚有趣道,「你這孩子就是心急,我還沒給你念一遍,你就已經跑了。」
單璣不悅地看看歌詞,道:「好吧,那就重新抄一份,再改也寫不下了。」
「抄什麼」荊燚笑吟吟道,「他負責吹尺八,哪兒有邊吹邊唱的道理。」
單璣想了想,也對,於是新抄了一份讀若注音的歌詞給了宦牧,由荊燚和單璣試唱,讓大家先聽一下效果,然後分樂器練習。
古怪而詭異的音調一起,輕雅立刻咧了嘴。
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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