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硩看了眼輕雅,嘖舌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讓我拔一根頭髮唄。書神屋 m.shushenwu.com」
輕雅點頭,道:「你拔吧。」
巫硩打量着輕雅的亂發,選了耳鬢的一根軟毛拔了下來,借紙人之力傳送回去。
輕雅弱弱地看了一眼,道:「這麼點就夠」
巫硩嘖舌,道:「夠了,多了我也傳不過來。」
輕雅蔫蔫道:「其實你不用拔我頭髮,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嘖,恐怕你還真不知道。」巫硩一邊搗鼓着頭髮,一邊應道,「是這樣,他們想知道九皇子被殺的具體情況。可惜北陵被焚城,和這裏相關的氣息都被干擾沒了,無法查找。所以,他們才會讓你到北陵轉一圈,打算從你身上找回那些氣息。」
輕雅呆了呆,道:「我並沒有見到九皇子被殺的情況,這樣也能找回嗎」
「身體髮膚,只需分毫,便能通過沙盤復原本體經歷過的一切。」巫硩皺眉撥弄着沙盤,嘖舌應道,「就算你沒見過,發生在你身邊,影響到你的事,也都會記錄下來。我先試試,行就行,不行也沒別的辦法了。」
輕雅神色黯然,道:「接下來呢繼續留在這,還是往中都去」
「休息夠了,就往中都過來吧。」巫硩嘖舌道,「你們直接走官道就行,應該沒人攔得住你們。」
輕雅更是黯然,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要來北陵一趟隨便拔我根頭髮不就行了。」
「你以為他們沒拔」巫硩嘖舌道,「就是因為拔了沒用,才叫你過來走一趟。大約讓你身臨其境,心緒開闊一下,就能有效果了。」
輕雅一皺眉,道:「他們是誰」
「你師父,和尚學士,還有阿牧。」巫硩倒騰了倒騰,道,「還好,有點效果,估計不會很快出結果,容我仔細看下你怎麼了」
輕雅蔫成一團,道:「我原本不想回來,可是,更沒想過會這樣回來。」
巫硩盯了輕雅一會兒,道:「說實話,我不明白你在糾結什麼。你已經和樂雅一起活着逃離了北陵,還想如何」
輕雅蔫蔫道:「我就是想說,如果可以不死這麼多人。」
巫硩挑眉,道:「比如說」
輕雅想了想,道:「隨便拿一個琴冒充好像就是這麼做的。說樂雅在我手上當時我也不知道。假裝說拿着樂雅的人到了外面感覺會死更多的人。唔」
巫硩嘖舌,道:「連碧殤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屠城的準備了。以你當時的狀態,根本無法阻止,能和它一起逃出去,已經是萬幸了。」
輕雅默了,更是喪氣。
巫硩瞧了瞧輕雅的可憐樣,一嘖舌,道:「不信是吧,好,我來給你梳理一下。連碧殤藉口調查九皇子的事來到北陵,發現事情結束。接着,他去楚開濟那裏詢問狀況後,立刻去找斐奇安,得知樂雅丟失。連碧殤迅速封鎖北陵,得知城中琴師狀況,問人要琴。你的破琴自然不做考慮,而其他的琴自然也不會是樂雅。如此一來,連碧殤自然會推測,從斐家丟出來的琴,或許被乞丐撿走,又或許被識貨的拿走。」
輕雅忽然道:「連碧殤問一下乞丐,不就知道琴是我拿走的了」
「他肯定問過,但他並不知道樂雅是個破琴。」巫硩嘖舌,繼續道,「他無法確認琴的去處,只好打着上貢的名義四處查找。當然他也知道,若真有識貨之人藏匿,是絕對不會拿琴出來,所以,他在打草驚蛇之後,選擇殺人示威。如果有人拿着樂雅,必然會受驚而自我防護,露出痕跡。然而,並沒有人顯露持有樂雅的跡象。是以,連碧殤判定,樂雅無主,不能發揮威力,於是一把火燒了北陵,想從廢墟中找琴。而他並不知道你已經離開,自然沒有找到,如此做罷。」
輕雅心中彆扭,道:「聽着很合理呢。」
「事實就是這麼發生的,當然合理。」巫硩挑眉,道,「而且,倘若連碧殤找到了樂雅,殺了你,之後同樣會焚城滅口,結局是一樣的。」
輕雅一怔,道:「都找的了為什麼要焚城」
「我才說過,為了滅口。」巫硩嘖舌,道,「他拿到樂雅,肯定是自己獨吞,不會上繳朝廷,不滅口的話,有一人說出實情,他就不得不交出樂雅還要被處死。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不留活口。」
輕雅呆了,道:「他不是為朝廷做事麼為什麼還要獨吞樂雅」
「誰說他是為朝廷做事了,他在朝廷半個官職都沒有。」巫硩嘖舌,道,「要說他的狀態其實和你有點像,哪兒的紛爭都有他,可他哪邊勢力都不算,純粹開心罷了。」
輕雅忽然就怒了,道:「別把我說得和他一樣」
巫硩嘖舌,道:「行了,話就說這麼多。我還有事要忙,你們休息好了就來中都吧,我會接待你們的。」
輕雅怒目而視。
巫硩淡淡消失。
紙人落在地上,輕雅忍不住一腳踩了上去。
「寶寶,別踩壞了」
明馨迅速趕了過來,把輕雅抱了起來,柔聲哄道:「好啦好啦,不生氣了,姐姐做了你最喜歡的小米粥,來喝一點」
輕雅點頭,乖乖被抱着去喝粥了。
明馨放下輕雅後,又返回來撿起紙人,拍了拍灰,輕嘆一聲。
「明姑娘。」
郝絡裔又來了。
明馨皺眉,倦然道:「郝公子想拿什麼就拿吧,不必客套了。」
郝絡裔尷尬地笑笑,道:「明姑娘多慮了,我此番前來,不過是想問姑娘討口飯吃。」
明馨倦然道:「你要吃什麼自己盛吧,我要照顧寶寶,沒空接待你。」
郝絡裔連忙應道:「不勞費心。」
明馨轉頭就走,郝絡裔隨行跟上。
倆孩子那邊,輕雅蔫蔫地不言不語,趙芾媛不敢打擾,就在旁邊默默看着。
明馨快步走了過來,心疼地將輕雅抱過來,道:「寶寶,你還好嗎」
輕雅蔫蔫地不說話,往明馨懷裏蹭了蹭,死死抓住明馨的衣服。
和昨日一樣呢。
明馨溫柔地摟過輕雅哄道:「嗯,乖,不怕。姐姐在呢,沒人會傷害你。」
輕雅抬頭,道:「硩叔叔說,我們可以往中都那邊走了。」
「嗯,我聽他說了。」明馨笑盈盈道,「你想什麼時候走,我們就什麼時候走。」
輕雅默了一下,道:「我還想再待幾天。」
明馨笑盈盈道:「嗯,不着急。這邊危險不大,想呆幾日都好。」
輕雅點頭,看了眼趙芾媛。
趙芾媛察覺到目光,偏頭一笑,道:「我聽小哥哥走,我也不着急。」
輕雅笑了一下,轉頭,頗為無奈地看着郝絡裔,道:「你怎麼又在」
郝絡裔微笑,道:「混吃混喝,不行麼」
輕雅撇嘴,道:「厚顏無恥。」
郝絡裔微笑,向明馨投去溫柔的目光。
明馨不予理會,只是心疼地抱着輕雅又哄又寵,細心地餵他喝着小米粥。
輕雅乖乖地吃着,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縈繞着夢裏的事和巫硩的話,繞得輕雅心煩。輕雅忍不住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頭,沒能敲清醒,反而把自己敲得更暈了。
「寶寶,你沒事吧」明馨溫柔地吹了吹輕雅的頭,擔心道,「是不是巫公子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輕雅搖頭,蔫蔫道:「我只是不喜歡他們殺人,還殺了一城的人。」
明馨微微皺眉,心裏也是牴觸這個。
輕雅一怔,連忙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了。」
明馨寵溺地看着輕雅,道:「寶寶是個好寶寶,當然會討厭他們殺人。可是,總有那些壞人喜歡殺人,你也沒辦法改變他們的想法。所以,你能做的事,就是不讓自己被殺,也不讓自己在乎的人被殺,這樣就好。」
輕雅怔了怔,稚氣笑了,道:「我知道了,謝謝姐姐。」
明馨笑然溫柔,滿眼寵溺。
輕雅心裏放鬆了許多,胃口也好了許多,吃飽喝足之後,不爽地盯着郝絡裔,不說話。
郝絡裔被他盯得發毛,道:「怎麼了」
輕雅還是不說話,目光更是冷意迫人。
郝絡裔揚了下眉,道:「我郝某人就是在這混吃混喝了,你想怎樣」
輕雅也不想怎樣,只不過是確認他沒有傷她們的意思,就放心地跑到稍遠的地方,呼喚輕音。
一團白霧迅速趕到。
輕雅一把抱住白霧,道:「輕音,我錯怪你了。不是你沒說話,是我聽不到你說話。」
輕音似乎是笑了笑,安慰地摸摸輕雅的頭,表達它沒有生氣。
輕雅默了片刻,道:「我現在還沒資格聽到你說話」
輕音似乎是想了想,在那邊把單璣叫了過來。
「乖乖琴」單璣稚氣道,「你不喜歡我給你擦弦,還不許我給單音擦弦了」
「單璣,是我。」輕雅柔下聲音道,「我想跟輕音說話,但我聽不到它說什麼,所以它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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