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耳中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手心裏的溫熱傳上來,一時便有些手中無措起來。
這……是要幹嘛?
他支起身就想跑,卻發現自己被壓得死死的。
也不知這女人哪來那麼大的氣力,竟是難掙脫。
兩個的氣息都變得有些重,葛氏也愈發意動。
她能感覺到王笑起了變化,便更加有些上頭。
磨蹭了幾下,她便開始解他的腰帶。
王笑實打實地嚇壞了!
混亂持續了一會,他終究還是在場面不可控制之前,捉着床角將自己拉了出來。
忽然,感到腚上涼嗖嗖的,他低頭一看,卻是腰帶已經被葛氏握在手裏。
她臉上帶着紅霞,衣衫不整,顯出一片白膩。
其實,讓人極有些意動。
王笑也不知自己哪來的決心,他一手抱住那個木盒,一手提着自己的褲子便往門外跑去。
慌慌張張地開了門,他跑出院子。
才出來,卻見那邊有五六個婆子往這邊大步趕來。
王笑嚇了一跳,連忙轉身躲在院牆後面。
他倚在院牆喘了好幾口粗氣,卻見院子裏那些婆子大聲嚷着「家裏進了賊了,保護好二少奶奶」之類的話。
這一刻,他心中慶幸不已。
也不知為何,那群婆子在院子裏找了很久也不走。
因有一個婆子守在路上,王笑也不敢從牆後面出來,只好一直躲在那。
忽然,隔着院牆他聽到一個婆子說道:「沒找到?」
另一個婆子應道:「分明看到他往這邊來了。」
「那屋裏我仔細翻過了,藏不了人的。」
「還能藏到哪去?」
那婆子恨恨道:「找着也沒用了,又沒捉個正着。」
王笑才想起來,這是崔氏院裏的崔嬤嬤和紀嬤嬤啊。
這兩個婆子居然是來捉自己的?!
又過了一會,突然聽到有人喊道:「怎麼了?」
這是王琮回來了……
王琮基本是明天上午才回家,給父母請個安,演個孝子賢孫的樣。
今日才到家,他便聽說府中進了強盜。
王琮嚇了一跳。
他急忙忙地回到屋裏一看,果然,那大衣櫃被人移動過,地磚下的木盒也不見了!
葛氏傻愣愣地坐在榻上,也不知在想什麼。
「誰來過?!誰來過?!」王琮怒吼道。
誰他娘的偷了老子的錢?!
他也顧不上葛氏,跑到外面,一把拎起崔嬤嬤的領子,罵道:「死婆子,是不是你們拿了我的東西?!」
崔嬤嬤嚇了一跳,頭搖得和波浪鼓似的。
「老奴什麼都沒拿……」
王琮氣急敗壞地在每個婆子身上都摸了一遍,將這些婆子們都弄得一愣一愣的。
「都進來!你們誰都別想出去!」王琮吼了一聲,又交待葛氏看住她們,不許這些人出院子。
他則走出來,怒力穩住心神,仔細探查着周圍的痕跡。
看着院牆邊折斷的樹枝,王琮往院子後面繞去。
他在院牆後繞了一圈,卻是也沒見到人影。
突然,王琮一抬頭,見到有個人正抱着自己的木盒子往路那邊跑着……
王笑極有些懊惱。
如果自己的腰帶還在,自己絕對是能跑掉的。
這年頭又沒有鬆緊帶,一旦沒了腰帶,這褲子就老往下掉。
他努力跑着,突然後腦勺又被人幹了一下。
痛倒是沒有很痛,但接着衣擺又被人扯住,用力一拉。
王笑便摔在地上。
他一回頭,便看到王琮那張神色猙獰的臉。
一看到這樣的表情,王笑便知道就是這個二堂哥打的自己。
或許就是像今天這樣,衝着自己的後腦勺重重來了一棍子。
「給我!」王琮撲上來。
王笑一腳踹在王琮腹間。
「來人,二堂哥要殺我……」——
莊小運見到秦小竺的時候很有些吃驚。
原來她就是那個窮凶極惡的匪徒……
他只當秦小竺也是來替王笑打探西府的,於是過去假模假樣地與秦小竺打了幾招,實際上卻是引着她到了圍牆邊,好不容易才將這個把府里弄得雞飛狗跳的女強盜『趕走』。
莊小運才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到有人大聲喊道:「打起來了!少爺們打起來了!」
他眼皮一跳,快步跟着一群人便往那邊趕去。
他越走越是心慌,這分明是往王琮院子裏的路啊。
果然其然,到了地方一看,在地上廝打的果然是王笑與王琮,周圍還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大群人在看。
讓莊小運有些詫異的是,佔了上風的居然是王笑。
王笑正按着王琮痛打。
王琮今年二十七歲,正是身強力壯的年紀,偏偏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很是有些虛弱。
下一刻,他又挨了王笑重重一拳。
這一瞬間,他有些恍惚。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怕是完了。
那木盒子被帶了出來,在這麼多人面前露了眼,事情顯然是捂不住了。
自己居然沒能從王笑手裏將它搶回來!
昨夜不該讓杏花樓那三個姑娘一起上的。
「此非戰之罪……」
王琮嘆了口氣,仰躺在那裏,放棄了反抗。
王笑見他如此,也不再打,喘着氣向四周看去,心中思考着接下來如何應對。
忽然,他看到葛氏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腰帶丟在地上。
王笑便鬆了口氣,暗道這個二堂嫂還不算笨。
小徑那邊,王秫與王康聯袂走來。
接着便是「逆子」、「孽畜」之類的喝罵聲此起彼伏。
有人將地上的木盒子撿起來遞給王康,王康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嫌惡,也不伸手去接。
王秫訕着一張臉,有些無奈地接過了那木盒。
讓人將王笑與王琮雙雙按住,王康便喝罵道:「將這兩個孽畜帶到廳上來狠狠地打。」
一行人到了廳上,王康與王秫分別在上首坐下。
王秫隨手將那木盒丟在案上,拍了拍手,喝道:「說!因何打架?!」
王琮身子一抖,低着頭不敢說話。
王笑道:「我拿了他的東西。」
自家兒子自家知,王秫有些嫌棄地看了那木盒子一眼,道:「這敗家子能藏什麼東西?無非又是些娼人的褻衣或頭髮,笑兒也不怕髒了自己的手。」
王笑極有些無語,心道這二堂兄竟還有這樣的癖好。
王康抬手一指,破口大罵道:「這孽畜也不是好東西!裝傻賣傻,頑劣不堪……」
王笑神色淡淡的。
今天這事他又不虧心,沒什麼好怕的。
忽然,他看到王琮向自己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王笑一愣。
這二堂哥都要殺自己了,還敢讓自己打掩護?
心可真大……
好不容易聽那邊王康歇下來喘氣。
王笑正要開口。
忽然又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嚎陶大哭聲從門外傳來。
「大伯父、爹,孩兒委屈啊……上次我就說我不認識那女強盜,爹你偏偏不信,偏偏要打我!這次孩兒才算是搞清楚了,那分明是王笑在外面惹的風流債,人家是來找他的,憑什麼打我?!今天孩兒又被那不講理的女強盜痛揍了一頓,孩兒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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