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實乃純良 第967章 家中事(求月票求訂閱)

    當蒙山腳下的刺殺發生之時,濟南城內,小柴禾才剛剛得到線索並向王笑匯報。

    「稟晉王,我們查到他在西轅門附近有個藏身處,捕獲一個扮成麻風病人的細作,據他招供,馬海圖真名叫『馬佳·圖海』,在封城之前就已出了濟南城……據線索來看,他很可能是往南逃了,準備借道南楚回京。」

    小柴禾說的時候很惶恐。

    這件事他辦得並不好,深怕受到王笑的斥責。

    但王笑似乎有些走神,並不太認真聽的樣子,支着頭漫不經心道:「線索顯示他往南逃,那他必不是往南逃。」

    小柴禾心中一凜,忙應道:「晉王高見,卑職這就換個方向追查……此人在錦衣衛蟄伏了這麼久,得到不少情報,是卑職之罪,請晉王治罪。」

    「你能力不如他,情有可原。」王笑隨口道,「全力追查便是。」

    ……

    處理了些事情,王笑則是匆匆趕到後院陪淳寧。

    淳寧的情況並不太好,平時大着肚子很吃力的樣子,連頭髮都有些黃了。

    王笑回屋時她和秦小竺剛剛才醒來,費力地撐起身子,笑道:「夫君要是公務繁忙,不必總是跑回來陪我。」

    「馬上要過年了,本也沒什麼公務。」王笑扶着她起來,低着頭給她套上襪子,又替她把軟鞋穿好。

    雖是老夫老妻,淳寧卻也覺得這樣讓他伺候有些不妥,只是拗不過他……

    一起用了早午飯之後,王笑剝着核桃,一粒粒塞到淳寧嘴裏。

    「我找了幾個民間的婦科大夫,再讓他們瞧一瞧吧?」

    淳寧有些疑惑,道:「宮中的御醫都瞧過許多遍了,夫君何必再費心尋民間大夫?」

    「那幾個御醫不誠,我看得出來。」

    「夫君莫這般說,這罪名讓人聽到,他們又要擔心被治罪了。」

    「隨口一說,哪就成什麼罪名了。」

    秦小竺道:「御醫連男娃女娃都診不出來,嘁,要麼醫術不精……」

    王笑其實也認識好幾個大夫,宋文華、李士材、廖行良,但他們擅長傷寒雜病、內經、外科,婦科方面其實都不太厲害。

    這次王笑是一連找了三個大夫,一個一個過來給淳寧把脈。

    第一個大夫把完脈,老半天不說話,眼珠往上微微一轉,打量了一眼王笑的神色,接着眼珠又往下一轉,思量起來。

    王笑很客氣,道:「先生但說無妨。」

    「脈洪而澀,洪則為氣,澀則為血,氣動丹田,其形即溫,澀在於下,胎若冰……」

    「何意?」

    「殿下陽氣不盛,陽水不足……」

    王笑於是緊張起來,心知陽水便是羊水……那問題就很大。

    「要緊嗎?」

    「可否看看御醫開的方子?」

    「在此。」

    那大夫看過之後點點頭,道:「這位御醫也是知道的,雖無明言,開的卻也是補氣血的方子……」

    說到這裏,他轉頭稍瞥了淳寧的方向一眼,道:「還是要悉心調養才是。」

    淳寧卻是問道:「老先生可知孤懷的是男是女?」

    她最關心這個,遇到大夫都要問。

    「殿下左脈疾促,懷的當是男孩。」

    「請先生到前院稍待……」

    這大夫下去之後,秦小竺道:「看吧,御醫就是不誠。」

    王笑則是眉頭緊鎖,淳寧卻有些開心,低聲道:「夫君,我懷的是男娃呢。」

    小會兒之後,第二個大夫一搭脈,眉頭就深深皺起來,捻着稀疏的長須,很有經驗地瞥了一眼王笑的臉色,給了王笑一個私下再說的眼神,緩緩道:「老夫開兩副安胎的藥。」

    淳寧又問:「老先生可知孤懷的是男是女?」

    這大夫更慎重些,重新把了一次脈,喃喃道:「欲知男女法,左疾為男,右疾為女,俱疾為生二子……原來如此……」

    他說着搖了搖頭,再瞥了王笑一眼,默默去前院候着……

    第三個大夫把完脈,盯着王笑衣袍上的紋龍刺繡,斟酌着道:「這脈象,十之六七是雙胎……當然,也許是老夫學藝不精,晉王勿怪。」

    「雙胎嗎?」秦小竺與淳寧對視一眼,道:「我上次就說了吧,我娘懷胎的時候就是這樣呢,說對了吧?」

    那老大夫聽聞秦小竺是雙胎子,卻又給她也把了一次脈,問了幾個問題,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說話。

    直到王笑送他往外走,他才低聲道:「晉王,秦側妃只怕是……不能生孕。」

    王笑一愣,問道:「可有診治的辦法?」

    「先天不足,怕是難……」

    那大夫雲山霧繞的說了一堆,又舉了唐玄宗的王皇后為例,說王皇后就是龍鳳胎,長期無子。

    在王笑的理解看來,該是這時代條件有限,雙胎兒營養供給不足。

    他心情自然是很差,但到了這個地位,喜怒也不敢表露在臉上,免得嚇得人家什麼都不敢說。

    到了前院,三個大夫商量起來,鬍鬚揪了一地,爭論不休,雲裏霧裏地又說了一大堆,漸漸達成幾個共識,淳寧懷的很可能是龍鳳胎。

    但這絕非好事。

    這年頭,雙胎難產幾率極高,以至於有人視之為不祥之兆,說其『克父母』。

    王笑也聽懂了,按他分析,淳寧的情況是孕婦體弱,加上是雙胎,導致羊水不足,羊水不足就容易在生產的時候使胎兒缺氧。

    眼下的醫療條件下,以淳寧的情況,要是運氣好,第一胎能生出來,但也可能像王笑這樣是痴呆,要麼像秦小竺那樣不孕;而第二胎……三個大夫都斷言「必定難產」。

    要是運氣不好,一胎也下不來,大人小孩一起救不活……

    那邊淳寧和秦小竺坐在一起,低聲問道:「夫君為何要避着我與大夫們談?」

    秦小竺大咧咧不假,又不傻,應道:「他們男人家說話方便。」

    淳寧臉上卻浮起些憂慮。

    以前唐芊芊和秦小竺說她話的是龍鳳胎,她聽了高興,心裏其實只是當成喜慶話,覺得那必然會有一個兒子,並沒去深思。

    但如今一語成讖,她才想到一些實際的問題,覺得自己是沒有能力一連生兩個的。

    這點自知之明淳寧又豈會沒有……

    「小竺的母親是怎樣的人呢?」

    秦小竺支着頭嘆了口氣,道:「不知道哎,小時候就不在了。」

    淳寧道:「你之前說,她以前是很厲害的女將軍吧?」

    「也沒有很厲害吧。」

    秦小竺現在又不肯說,但淳寧卻還分明記得她以前說的「我娘啊,那是力能搏虎,戰場上取敵首級二十八……」

    這般想着,她看着自己削瘦的小胳膊,心頭愈發憂慮……

    王笑送走三個大夫,獨自踱了幾步。

    淳寧的預產期大概在好幾天後,而前陣子德州之戰剛剛結束,傷員又多,廖行良去了德州傳授開刀與縫合之術。

    畢竟新的手術方法是可以救活許多人的,總不能讓廖行良一直呆在濟南等着。

    原本是約好正月初六之前讓廖行良回來,今日王笑卻是思來想去,私心終於還是戰勝了公心,決定提前把他接回來準備。

    他招過幾個親衛,吩咐道:「你們去一趟德州,帶最快的馬,正月初二之前把廖醫官帶回來。」

    「是。」

    「辛苦了,大過年的……」

    王笑揉了揉臉,整理好情緒,才再次去見淳寧,笑着告訴她不必擔心。

    這天夜裏,纓兒、朵朵也過來,一家人聚在一起給淳寧打氣。

    不論如何,因為有王笑在家,家裏的幾個女子就有了主心骨,總歸還是維持着這一方天地里的安寧平靜……

    那邊小柴禾對王笑所說的『你能力不如圖海』的評語並不服氣,在心裏發了狠要去把圖海揪出來。

    他放棄南面的線索,從頭梳理了圖海混入錦衣衛之後經營的人脈,發現了新的線索……

    次日,小柴禾終於找到圖海的一個秘密據點,踹開門進去,翻開一封封情報,忽然吃了一驚。

    「他一直在打探陛下的行蹤……不會吧?快!快出城……」

    小柴禾飛馬出城,沿着官道狂奔不已。

    忽然,只見前方有一隊人馬倉皇,迎面趕來……

    「怎麼回事?!」

    「讓開道路!陛下遇刺了……」

    ……

    等見到那殘破的御駕,小柴禾腦子裏「嗡」的一下,感覺像是被人一拍掌摔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該死,還是讓這狗細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出了這天大的事……

    他目光掃過一具具屍體,掃過臉色慘白的護衛,最後落在那個被五花大綁、渾身是傷的年輕人身上。

    小柴禾見過對方一次……馬海圖……馬佳·圖海。

    他還親口誇讚過這個百戶,拍着對方的肩叫他好好干。

    這一切一切回想起來,都讓小柴禾感到巨大的憤怒。

    「干你娘!」

    他快步衝上前,一巴掌重重摔在圖海臉上,「啪」的一聲巨響,圖海的牙都從嘴裏摔出來,嘴裏塞的布也掉出來。

    小柴禾卻覺得自己的臉也在疼……

    「哈哈哈,錦衣衛指揮使?小柴禾,你就這一點本事?錦衣衛如此利器在你這個廢物手上,豈不惜哉?!哈哈哈……豈不惜哉?王珠!你瘋了,你攔我?王珠……」


    「狗東西!你會後悔你還活着!你落在老子手上,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敢帶我去見王笑嗎?他能明白的,你不如我……你遠不如我,我以區區百戶之職,便能耍得你這指揮使團團轉……哈哈哈哈,指揮使大人,你不敢帶我去見王笑……我告訴你,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王笑……」

    「啪」又是一聲重響,小柴禾用盡全力又是一巴掌,胳膊都脫了力……

    濟南皇宮。

    王笑掀開周衍身上的金絲帛布,只見他膝蓋處已完全被砸碎,兩條小腿軟綿綿的,如折斷的筷子般變了形。

    周衍還沒醒來,閉着眼陷在昏迷中,臉色慘白。

    他與淳寧長得相像,王笑只見他這張臉,心頭就有說不清的痛惜之感……

    等王笑出了宮,一路只聽到處都是哭哭啼啼的聲音。

    到了宮門處,又見到百官聚在那裏大哭。

    「怎麼回事?」

    「晉王,下官要彈刻王珠……」

    「我問你們怎麼回事?!」

    「咚咚咚。」小柴禾第一時間跪在王笑面前磕了幾個頭,道:「卑職無能,未能及時捉住細作,請晉王治罪……」

    「都閉嘴!」

    這樣亂糟糟的場面也問不了話,王笑向王珠說了一聲「二哥,你跟我來」,徑直走到無人處。

    「說吧,怎麼回事?」

    王珠說了一會,王笑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圖海帶人攻擊御駕,以巨石堵住了官道……

    王珠沒有第一時間保護周衍,反而跑去救了宋蘭兒……

    巨石砸倒了車架,壓斷了周衍的雙腿……

    宋信為了救駕死了,宋禮也受了傷……

    也就是王珠救完宋蘭兒還懂得回過頭來護駕,這才保了周衍一命……

    圖海嘴裏含了毒,眼見事敗,本來打算自盡的。王珠有經驗,一把擰掉了他的下巴……

    王珠平平淡淡地說完,轉身就走掉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彈劾不彈劾,大罪不大罪的,他還真就不在乎。

    王笑又招來宋禮問話。

    宋禮身上挨了兩刀,也是很狼狽的樣子,所說的與王珠差不多。

    「我問你,若我二哥第一時間護駕,陛下可會負傷?宋信大人可會犧牲?」

    宋禮有氣無力的樣子,低着頭應道:「當是不會。」

    「宋蘭兒呢?」

    這問題對於宋禮而言似乎有些為難,好半晌才回答道:「當時的情況……蘭兒摔倒在地,若非王珠,恐會被踩踏而亡……」

    王笑又問道:「若無我二哥在場,你等能保得陛下性命嗎?」

    宋禮:「……」

    他沉默了良久,道:「憑心而論……若非王珠指揮得力,又讓身旁力士救下陛下……只怕,御駕周圍無一人能保得性命……」

    「宋大人你怪我二哥嗎?」

    「……」

    宋禮一雙眼裏儘是蒼涼與茫然。

    說不怪吧,兄長護駕身死、陛下重傷殘疾,皆因王珠因私廢公;說怪吧,陛下和自己父女也皆因王珠才保得性命……

    「晉王是希望我為王珠脫罪嗎?」宋禮問道。

    「護駕不利的罪名是免不了的,我會罷了二哥的官職。」王笑道,「但我希望事情到此為止,往後不得再有人藉此攻訐他。」

    宋禮沒說話,愈發顯得疲憊。

    王笑淡淡道:「何必那麼執着呢?」

    宋禮長嘆一口氣,道:「下官明白了……王珠並非故意不先救陛下,只是護衛不周……」

    他話到這裏,算是向王笑作了妥協,卻又道:「也請晉王罷了下官的官職吧。」

    「宋大人決定好了?」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宋禮沒有再說下去,慘然搖了搖頭,步履蹣跚地向宮外走去。

    他的背影顯得很是失落。

    若沒有這次的刺殺,他也許會一直陪着周衍,等着重回京城,看天下太平那天……直到某天周衍失去那個位置。

    但恰是這一次刺殺,王珠的所作所為……堂堂天子在其眼中竟已卑賤到那樣的地步!

    更何談王珠背後的王笑……

    而宋禮反觀自己以及兄長宋信,卻顯得那樣無能為力。

    他覺得,也許自己、這個陛下身邊無能的愚忠之輩離開了,對陛下才是好事吧。

    何必那麼執着呢?弱者的執着總是那樣可笑……

    宋禮一邊踉踉蹌蹌地走着,一邊摘下官帽,鬆開手,任它落在地上。

    他不過四十餘歲,卻已滿頭白髮。

    破舊的宮牆上紅漆斑駁,他繞過宮牆而去。

    「徒為風塵苦,一官已白須……留侯將綺里,出處未雲殊。終與安社稷,功成去五湖……」

    王笑負着手,看着宋禮的背影許久。

    事到如今,誰都可以抽身離開,唯獨王笑自己不能。

    他仿佛感受到什麼叫『人各有命』……王珠為亡妻悔恨半年,這次終於能保護住他所愛之人;宋信一生忠君終得以護駕身亡;

    周衍呢?他從未做錯過什麼,在皇權爭鬥的詭譎環境裏也始終努力保持着善意、寬以待人。

    但這世間總是有無數的惡意向他涌過去,許多人希望他死。

    為什麼呢?

    因為他是皇帝,面對這些傷害也是其責任之一。

    「皇帝。」王笑低聲念了這兩個字,口吻愈發輕蔑……

    等王笑忙了大半天,處理完後續事宜,小柴禾終於找到機會湊在王笑身邊,嘴裏請罪個不停。

    「夠了!」王笑叱罵了一句。

    「卑職……」

    「這世上總會有人想要害怕我們保護的人,鄭元化掘黃河是如此,圖海刺殺陛下也是如此,你能永遠顧得到每個人嗎?有人殺過來,就給我狠狠的殺回去,一天到晚請罪請罪有何用?怎麼治你的罪是我的事,你給我做好你該做的!」

    「是。」小柴禾心下一凜,終於可以好好說話了。

    「第一,先確定圖海的人是不是盡數擒獲了,有沒有人趁亂逃脫,有的話立刻捉捕。第二,去把圖海審了,把他背後的情報網整個挖出來……」

    小柴禾猶豫片刻,還是低聲匯報道:「圖海想要見你。」

    他意識到……自己的能力確實不如圖海,但還有『忠心』才是他的強處,因此也不敢瞞着王笑。

    「他的對手是你,不是我。」王笑道:「知道他在做什麼嗎?他覺得……我也希望周衍死。」

    說到這裏,王笑眼神一冷,瞥了小柴禾一眼,緩緩又道:「他在展現他的能力,告訴我這也是布木布泰實力的一部分。他還在痴心妄想讓我和布木布泰合作,痴心妄想有朝一日取代你的位置……這人是個瘋子。你知道要怎麼對付瘋子嗎?」

    小柴禾注意到王笑沒有稱『陛下』,而是直呼其名,偏是這直呼其名,是帶着些對弟弟的親切感在內的……

    他連忙應道:「比瘋子更瘋。」

    「嗯,我二哥替你把人捉了,你若是連用刑拷問這種事都辦不好,你也就真沒用了。」

    「晉王放心,沒有人能在卑職手底下扛得住。」

    「他可是硬骨頭。」

    「卑職能磨碎他的骨頭……」

    「嗯,他敢砸碎周衍的骨頭,那你就磨碎他的骨頭。」王笑心裏念叨了一句。

    他看着小柴禾下了馬車,知道小柴禾會極盡酷刑逼供,圖海這個人活不成了。

    等馬車緩緩停在府門前,王笑又對門房交代了一遍,如果宮裏許太后派人來見淳寧,就打發回去,不見。

    然而回到屋裏,王笑發現,淳寧還是知道了周衍遇刺之事。

    這樣的大事,滿城都是哭聲,瞞也是瞞不住的。

    淳寧卻沒哭,只是撫着肚子坐在榻上,低聲向王笑道:「夫君放心,我不會難過的……不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話雖這麼說,人哪能管得住自己的情緒。

    王笑抱着她,道:「難過就哭出來,沒事的。」

    「夫君……我們姐弟是不是好沒用?總是拖累你……」

    「沒有的事。」王笑輕輕拍着她的背。

    好一會,淳寧還是紅着眼哭了出來。

    「我現在就想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是不是……是不是我該接納那個女人?她是喜歡夫君你的……如果我接納她了……她是不是就能不再害我們了……」

    十月懷胎的辛苦、戰亂之中繁雜的事務、步步緊逼而來的陰謀、親人的遇刺重傷……這些東西壓在這個小女子身上,終於還是壓垮了她的神經。

    她不再像以前那端重模樣,說着說着,泣噎不止……

    王笑沒有說太多道理去勸淳寧,就那麼抱着她溫柔地安慰着,直到她平復心緒。

    她的情緒就很奇怪,等收了眼淚又溫婉地笑了笑,問道:「夫君,我是不是好傻?總是胡思亂想,以前不是這樣的……」

    「等生完孩子就好了,你要相信我研究出來的剖腹方法,到時候我們抱着龍鳳胎,一人抱一個……」

    安慰完淳寧,王笑讓秦小竺先照看她。

    他自己又穿回前堂,再次招過幾個親衛。

    「你們速去一趟德州,看廖醫官啟程回來沒有,一刻都不要拖,立刻把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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