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實乃純良 第847章 記一日(求月票求訂閱)

    濟南城王宅。

    王璫迷迷糊糊醒來,眯着眼看去已是日上三竿。

    床榻上亂七八糟,碧縹已經起身去隔壁屋裏帶孩子了。

    隱隱有兒子的哭聲和妻子的低語聲傳來,王璫聽着心中安定,側了個身抱着枕頭打算繼續睡一會兒。

    昨夜他扮作摧鋒破敵的常勝將軍,又讓碧縹扮成是流落亂世被自己救下的孤女,如此玩耍了一番。

    碧縹本是哭哭啼啼地演着,嘴裏念着詞。

    「民女流落亂世,有幸得將軍救我,蒲柳之姿,願以身相許……」

    玩着玩着,她卻是破了功,真箇兒哭了出來。

    「相公啊,妾身不求你當什麼常勝將軍,只求你能平安回來……打仗的時候千萬要記得躲在後頭啊……」

    「你胡說什麼呢,我以後哪還會去打仗,門兒都沒有。」王璫於是笑呵呵地安慰,「在家扮一扮,過個癮也就是了。」

    碧縹噙淚「嗯」了一聲,羞道:「那妾身讓相公過足癮……」

    此時被衾上還殘留着碧縹的香味,王璫過足了癮,只覺心滿意足,渾身上下一陣疲乏,又似洗去了北上的辛勞。

    嗯,再睡一會,上衙是不打算去上衙的。

    好不容易,笑哥兒、珍哥、珠哥都不在濟南,如此難得的機會,傻子才去上衙。

    他還特地對外稱自己病了,誰來都不見。

    然而,不一會兒就有丫環不停敲着門,「篤篤篤」沒完沒了。

    「少爺,少爺……」

    王璫不勝其擾,只好爬起身。

    「怎麼了?」

    「二老爺讓你去書房,有好多好多事!奴婢先侍伺少爺洗漱……」

    「不漱了,門牙都沒有還漱什麼。」王璫揉着眼就往外走去,打算早點應付了回來再睡個回籠覺。

    到了書房,只見王秫正跟報信的人議論呢。

    「台兒莊一戰,虢國公以二千破五萬,天下震動,消息傳入濟南,滿城都傳開了……」

    王秫一臉喜色,撫須不已,問道:「可有說國公何時回來?」

    「如今應該已攻克徐州,國公只怕沒那麼快回來……」

    王璫進來正聽到這句,心想,太好了!笑哥兒沒那麼快回來,又能再自在幾天。

    王秫見這吊兒郎當的兒子頭也不梳,看着就不成器,搖了搖頭,臉色凝固下來,道:「那一摞都是你的公文、信件、拜帖,自個兒處理了。」

    「這麼多?」王璫睜眼一看,臉色又垮了下來。

    他隨即卻又笑呵呵道:「爹,家裏這宅子也太小了吧,我們爹子倆還要共用一個書房不說,孩兒想要請一個幕僚,這也沒地方安置。」

    「所以呢?」

    「孩兒想搬出……」

    「混帳!你還嫌你惹的麻煩不夠多是吧?請一個幕僚?回頭又是細作混進來,老夫看你怎麼收場。」

    一句話說完,王秫怒氣沖沖拂袖而去,自去聽曲兒。

    「唉,好煩。」王璫撓了撓頭,在案前坐下來。

    「都有什麼事啊?」

    「公子,齊王殿下派人來給你送了些藥材,囑咐等你病好了去王府走一趟,還特地交代了,不用打擾公子休息,人已經走了……」

    「哦。」王璫道:「殿下真是貼心,過兩天再去。」

    他隨手翻開一張拜帖,是范學齊發的,想來探望自己。

    「范學齊一定是想問我北上是否見到了花枝,不必理他。」王璫自語一聲,把拜帖丟到一邊。

    再翻開一封信件,是岑兆賢留的口信,說他被調到大名府任知府,上任時間緊迫,就不與王璫聚會了。

    王璫看了看,信是昨天留的,岑兆賢今早已經走了,吩咐下人道:「派人騎快馬追上去,替我送送岑大人,再奉上五兩銀子的程儀。」

    「是。對了,東府四少奶奶今天早派人來告訴少爺,寶少爺想請少爺明日吃酒。」

    「嘁,寶哥兒夫婦倆能有什麼好事,定是又想占商務處的便宜,就說我大病了,不去。給我護好了我的院子,別讓他們闖進來。」

    王璫隨口說着,又拆開下一封信,卻是商務處的同僚姜英發來的。其中有句話措詞相當嚇人。

    「國公問主事大人緣何不來嶧縣,真病否?請大人好自為之。」

    王璫驚得一身冷汗,心道明日還是去上衙吧。

    唉,真煩,也不讓人休息兩天……

    再拆一封,卻是蘇簡的來信。

    他和蘇簡都是讀過一點書,卻都讀得七零八落的人,因此倒也投機。

    「吾弟王璫台啟,自真定分別,又復經旬。近況佳吉?至以為念。家父已調至巨鹿為縣令,他以吾之功勞升官,自是歡喜,吾卻甚是煩惱。因曾答應肥環非她不娶,如今家父上任在即,黃知府與之商定,逼吾成婚。每思及其事,實在惶恐,然大丈夫一言即出,豈可言而無信?心中躊躇,難以決斷。

    近日,見錦衣緹騎入城,執繡刀、飛魚鸞帶,威風赫赫。吾見之,心生嚮往!正是『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外虜未滅,何以成家?吾欲入錦衣衛,與國效力,奈何一介書生,不得其門,敢請幫忙引薦。費神之處,泥首以謝。」

    王璫一封信看罷,撇了撇嘴。

    什麼娶妻當得陰麗華,你就是喜歡漂亮的。

    他攤開信紙,提起墨筆,想了想,開始給蘇簡回信。

    「蘇兄台啟,今得手書,如見故人,敝寓均安,可釋遠念。黃家小姐雖圓珠玉潤了些,其實相貌精緻,可為蘇兄之陰麗華。蘇兄允諾在先,勿棄是幸,弟恭候吉音喜訊,遙祝百年之好。錦衣衛辦差辛苦,實不適合你我。要想與國效力,可來濟南,弟可盡力保薦蘇兄入講武堂。余言後續,敬候回諭。」

    回了信,王璫知道以蘇簡的為人大概不會聽自己的勸,又把這事拋在腦後,繼續處理別的文書。

    好累啊,為什麼私事都有這麼多呢?

    最近交了太多朋友,過多了……

    隨手又翻開一張拜帖,卻是今早送來的,王璫只看了一眼,不由「咦」了一聲,站起身來。

    「快,備車,我要出門一趟。對了,你們都先出去……」

    揮退下人,他四下一看,不出所料,找到王秫藏在書房裏的一個暗格,掀開一看,果然藏着私房錢。數了數,竟有一千多兩。

    他徑直把銀子包了,拎着就出門。

    馬車奔到城外長亭,只見牛老二、二順等人正在給一行人送行。

    牛老二這些人都是傷兵,本安排在後方休養,又分批被調回各地探望家屬,如今正在濟南。

    他們要送的,則是孫知新、胡敬事、孔興彌、鐵豹子等人。

    孫知新正在和一名官員打扮的人說話,那是夏向維的屬僚。

    「大哥、孫先生……你們是什麼時候來濟南的,怎也不和我說?」王璫跳下馬車,氣喘吁吁道。

    那邊車簾掀開,張嫂淡淡看了王璫一眼,臉色平靜,又把車簾放下。

    後面的馬車上,喬阿良和田永這兩個孩子探出頭來,向王璫不停招手。

    孫知新笑了笑,道:「來了有一陣子了,還去萊州等地逛了逛,獲益良多。」

    鐵豹子朗笑道:「今早還想去你家坐客,你不是病了嗎?說是不見客,怎還趕過來了?」

    「我不想去上衙,怕被同僚拆穿,這才不見客。」王璫語氣飛快,「大哥你們來了濟南我還沒能招待一番……你們要去哪?不留下嗎?趵突泉去看了嗎?我明日請你們吃酒。」

    孫知新道:「該看的也都看了,我們也該走了。」

    「笑哥兒還沒回來呢,他去了南邊,不如等他回來了再走?」

    「國公台兒莊一戰,威震天下,我自也是知道的。」孫知新道,「我也該盡力去做我該做的。」

    「孫先生既知道,不如留下任官吧?」

    孫知新只是擺手。

    王璫又看向鐵豹子,道:「大哥,你呢?勸勸孫先生留下來吧?大哥你奪真定、襲滄州,立了大功,留下來一定能當大將軍……」

    鐵豹子哈哈一笑,道:「老子以前造過反,你嫂子又是個滿人,如何能留在官府當什麼將軍,當然是浪跡江湖更快活。」

    王璫還待再言,鐵豹子的大手在他肩上一拍。

    「這次到山東看了,寨子裏的人如今安置得不錯,老子也就放心了。孫先生他們想去別處扶貧濟困,他們都是文弱書生,沒個能打的人在身邊怎麼行?」

    王璫有些失望,但也不復再言。

    有些事情他雖懶得去想,不代表不能理解,他知道孫知新的志向與朝廷百官、與笑哥兒都不同。

    他又跑回自己的馬車上,拿起一個布包,不由分說就塞進馬車裏,放在張嫂座位旁邊。

    「那這些銀子你們拿着,你們以後要有什麼事,儘快派人來濟南找我。」

    「這如何使得?」


    「放心吧,我們王家有錢!」

    孫知新本要推卻,王璫十分堅決,最後拗不過他,只好收下。

    最後,張嫂又掀簾看向王璫,淡淡道:「告訴王笑,別忘了答應我的條件。」

    王璫露出兩個牙洞,傻笑道:「嫂子,謝謝你救我的命。」

    「閉嘴,我沒救過你!」

    張嫂帶着脾氣甩下車簾,馬車緩緩向西而去……

    ~~

    「這次到山東遊歷,我感慨良多啊。」胡敬事緩緩道,「我們奔波兩載,一事無成,國公經營山東,卻能使百姓富足。難怪向維讓我們一定要來看看……你說,我們是否南轅北折了?」

    「民主革新從來不是易事。」孫知新道:「我們要走的路,比國公要走的更艱難。」

    「那些流民跟我們在寨子裏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如今到了山東卻能安居樂業。我在想,是哪條道能讓天下人更好?」

    孫知新搖了搖頭,輕聲道:「國公所為,稱得上鼎力革新,但整個新政的運作,皆繫於一人。我做個不恰當的假設,倘若哪天國公身死,你認為山東之政是『人亡政息』還是『人亡政存』?」

    胡敬事想了想,沉吟道:「人亡政息。」

    「我也是如此認為啊,山東文武,齊王、將門、士族,也包括寒門子弟,除了夏向維等寥寥幾人,奉行的依然是『家天下』而非『公天下』。」

    孫知新道:「他們如今興教育、廢科舉、打壓士族、輕減徭役,看起來卓有成效。但這都是暫時的,是在天下戰亂之下,國公以強權推行,莫有敢違者,是為『專政』。專政者,必有後患。」

    胡敬事道:「知新認為如何做才能更好?」

    「當然是民主。」孫知新道:「自古立國之初,皆是吏治清平,為何每到後來都逐漸腐朽、分崩離析?因權力沒有制衡。故而,唯有民主才是長久之道。讓天下人覺醒,人人有監督之權,人人都能維持良政……」

    胡敬事沉吟着,似有不同看法。

    孫知新不由問道:「敬事想說什麼?」

    「我們在西卜坡的所為所為足夠民主了。但民智未開,就算賦予民權,百姓依舊不知如何行使,那又有何用呢?我們開荒種地,因不必交稅賦,百姓十分賣力,但耕種不得良法,產量高得有限。反觀國公雖然專政,卻能使人們……爆發出更大的生產能力。」

    胡敬事說到這裏,嘆了口氣,道:「我並非退縮了,只是覺得你的想法,需有百年之功方能成。」

    「我也知道這是百年之事,但百年之事也該有人開始去做了。」孫知新道:「你也覺得我激進了嗎?」

    「不是覺得你激進,我只是心中有許多疑惑不得其解,如果能像向維那樣跟着國公多學一些,應該能有所釋疑吧。」

    「我也想過,但國公如今已成專政者。民主與專政,豈可共容?」孫知新眼神堅定,道:「我願做更純粹的人。」

    兩人說着說着,猶豫盡去,話題也漸漸輕鬆起來。

    「對了,濟南宣傳處做的報紙真是好東西,是開民智的利器……」

    「是啊,這次來真是不虛此行……」

    「我們去開封,那種三方勢力交界之處,百姓過得最苦……」

    忽然,只見官道西邊,一匹快馬急疾而來。

    馬上是個軍官,似有緊急信件要傳遞。

    胡敬事掀簾看去,自語道:「看這樣子,該是又有大事,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

    「發生了什麼?」

    王璫給好友送了行,邀了牛老二到明湖樓吃飯,一行人才回城門,正好見那信使縱馬狂奔而來,他於是拿出官牌問道。

    「叛賊張獻忠在成都稱帝了……」

    這並非什麼隱秘的消息,信使說了一聲,繼續驅馬而走。

    王璫只是「哦」了一聲,不以為意。

    「還以為是什麼急事呢,原來是我管不着的事。」

    牛老二道:「那你還攔着人家問。」

    「嘿嘿,打聽清楚也好。萬一是哪出了亂子,笑哥兒沒準要提前回來。」

    牛老二點點頭:「俺也希望國公早點回來。」

    王璫心想,俺可一點都不希望。

    晃晃悠悠到了明湖樓,王璫點了幾道小菜,給牛老二斟了壺酒,忽然聽到隔壁桌有人在小心議論着什麼,他忙豎着耳朵。

    「這可是暗合天機啊……」

    「此話怎講?」

    「當年先帝隕落之處,你們可知在哪?便是濟南城中那五龍潭。天子隕命,五龍現世,這是天下大亂之兆……」

    「你們可曾聽說了,張獻忠在成都稱帝了。」

    「如此算來,當今天下已有四個皇帝……」

    「依我說,奴酋只是偽帝,唐、張皆為叛逆,南京小皇帝也……得位不正,當年先帝駕崩之事,相傳便是皇孫所為……」

    「你們這意思,五龍現世,該有五個皇帝?」

    「還有說嗎?若論正統,齊王才是正統……」

    「何止是正統名份?齊王力拒建奴、治理山東,論功勞能力人品哪樣不比南京那位有資格……」

    「噓……」

    王璫轉頭看去,樓下有一隊錦衣衛走過,鄰桌那幾個食客停止了談論,過了一會又匆匆離開。

    「這幾人如果不是被人指使出來傳謠的,我王字倒着寫。」王璫輕聲說道。

    牛老二好奇道:「怎麼說?」

    「算了,這事我們少摻合,吃菜吃菜。」王璫抬筷子給牛老二夾了個獅子頭,笑嘻嘻道:「當年在雞冠子山時,牛二哥給我加了半個雞蛋。哈哈,投我以雞蛋,報之以獅子頭……」

    一頓飯吃完,王璫已不似今天起床時那般慵懶。

    他不是多事之人,然而心中也有些事隱隱放不下。

    再回到王家已是天黑,只見大門外停着幾輛馬車,一排錦衣衛正守在那裏。

    「咦,你們什麼事?」

    「見過王主事,我們柴指揮使正在見王老大人……」

    「小柴禾來見大伯?」

    王璫留了心,一路進了大宅子,在大堂處正見小柴禾出來,威風凜凜的樣子。

    「柴指揮使。」王璫欲語還休。

    「王主事回來的正好,有事找你說。」小柴禾笑道:「國公急信,現已拿下徐州,要調我過去,你也一併去吧。」

    「我?去徐州?」王璫吃了一驚,「笑哥兒……不是,國公他點我名了?」

    「那倒未曾,只是徐州有許多地方要抄家,珍寶古玩無數,需有人識貨的人手過去清點。」小柴禾道:「我有選調之權,想着王主事病體既然無礙了,正好一起過去。」

    「我……我其實還未大好。」王璫說着,想到錦衣衛無孔不入,應該是知道自己裝病,十分心虛。

    又想起蘇簡給自己的信,他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你派人去真定府?做什麼?最近沒看到崔老三,你把他派北邊去了?」

    「這事你不要管,機密。」

    「哦。」

    王璫壓低聲音又道:「對了,我今日在城中聽到一些流言,不知兩位宋大人最近在幹什麼?」

    小柴禾嘴角勾起一絲神秘的笑,答非所問道:「我自然知道。」

    王璫輕聲道:「這時候,柴指揮使也離開,沒有關係嗎?」

    他又不是真傻,自然看得出來濟南城裏不少官員摁捺不住,想推齊王殿下上位,賺個擁立之功。

    小柴禾會心一笑,道:「讓那些人造些勢也好,南邊既然敢打過來……呵,我們也不是好拿捏的軟柿子。」

    這麼一說,王璫就是明白了。

    看來笑哥兒是知道這事的。

    也是,你南邊敢打過來,笑哥兒也生氣了,正好臣子們想讓齊王登基,他乾脆把錦衣衛都調走,放他們造勢。也借着張獻忠稱帝,給南邊施壓……

    ——你敢打我,我讓齊王稱帝,大家一拍兩散。

    王璫又問道:「濟南城真的不用人看着嗎?萬一鬧大了怎麼辦?」

    「王老大人已寫了家書,讓二爺回來。」

    「啊?」

    王璫登時十分糾結。

    二堂哥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臉又臭說話又難聽。他要回來了,自己似乎還不如到徐州抄家……

    ~~

    「丁亥年十一月初七,數月未寫日記,今記一則。一日無事,欲與妻戲。」

    「丁亥年十一月初八,今日私事煩雜、諸友離散,吾因偷拿父親私房,被怒斥一時辰有餘,實感煩悶。至於是否去徐州,亦難以決斷。吾感天下形勢將變,然,此與吾何干?不必庸人自擾。另記,明湖樓之小炒藕片,味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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