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個計劃甩給童太師後王躍就不再管了……
這種級別的計劃他哪有資格參與。
這是國家戰略級別的。
這個計劃真正實施,意味着國庫投入數千萬貫資金,招募數十萬民夫,調動整個帝國的力量,別說是王躍沒資格參與,就是童太師也說了不算,必須得整個朝廷進行很可能數以年計的勾心鬥角,各大政治集團不斷博弈,各個利益方討價還價。
連大畫家自己都不敢貿然做出決定。
王躍一個頭腦簡單的廝殺漢還是老老實實一邊待着去吧!
然後王躍一行繼續進京。
而蔡攸落水之後就染病,估計也就是受驚過度,所以稱病同樣回京,因為現在蔡少保有點恐水,所以他們一行陸路南下,也就是走真定路線。
沿途官員無比熱情,伺候的無微不至。
當然,是伺候蔡攸。
真定。
「蔡少保是不是不喜歡這個人?」
王躍站在人群後面,一臉深沉地看着前面。
在那裏真定本地官員們正在迎接蔡攸,為首的知府表現有點令人失望,與蔡少保客套倒是客套,可明顯那腰彎的程度遠遠不夠,要知道沿途那些官員都卑躬屈膝地就差趴下舔他靴子了。
「劉韐,原本就是與蔡相作對的。」
劉錡低聲說道。
「他的這些兵看着倒是還像個樣子!」
王躍看了看兩旁列隊的士兵說道。
因為前線之前的慘敗,河北各地都開始招兵買馬以防萬一,真定作為河北西路首府自然也一樣,但沿途那些州縣招募的士兵多數就是充數的,一個個破衣爛衫武器都沒有,與其說是士兵不如說是乞丐。實際上也的確是乞丐,真正有吃有喝的誰會應募,都是些乞丐流民之類,而且那些官員招募士兵的真正目的也不是防守。
前線大軍都敗了,他們當然是以最快速度逃跑了。
招兵買馬只是借着個名頭在撈錢而已。
把官府的稅收拿出來,逼着地方士紳捐款,順便逼着老百姓交捐,錢收上來了再隨隨便便雇些乞丐,每天管兩頓飯發些旗幟大棒子之類,看着也算是軍隊這就行了。
真招募敢戰的壯士,給他們配上步人甲和精良的武器……
那錢都花在他們身上了,官員們往兜里揣什麼?
但劉韐明顯是真乾的。
這支軍隊雖然稱不上裝備精良,但至少盔甲俱全,武器整齊,而且士氣也不算太差,體格也都還可以,至少能穿着鎧甲在這種盛夏季節長久列隊整齊,這個身體素質明顯都是好人家的,不是上大街隨便抓了充數的,那些乞丐們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而目前大宋這些地方官員能做到這些就已經有良心了。
「他可不是文弱書生,進士出身歸進士出身,但卻不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多年前他就已經是鄜延路經略,正經的邊鎮帥臣,也是在西北真正帶兵打仗甚至擊敗過西夏的,只是與蔡相不和才蹉跎至今。」
劉錡說道。
就在這時候,後面一名騎兵擠了過來……
「將軍,咱們的人被本地官軍抓了。」
他低聲說道。
「你們幹了什麼?」
王躍疑惑地說道。
「之前將軍命兄弟們自由活動,正好天熱走了一身汗,故此幾個兄弟就在河裏面洗澡,結果遇上幾個洗衣服的婦人,一名兄弟也就說笑幾句,她們卻說兄弟們調戲她們,叫了一隊本地官兵就要抓人。」
那騎兵說道。
「然後你們就被抓了?
我不是說過嘛,你們有些小事我不會計較,可你們不能讓人抓着,被抓着了就不好處置了。
話說本地官軍能抓住咱們的兄弟?」
王躍頗有些意外地說道。
調戲婦女肯定是真的,這些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跟着郭藥師別說調戲婦女這種事情了,什麼殺人放火搶女人滅人滿門之類都沒少干,這樣的夏天長途行軍停下找個河水扎進去涼快一下,然後看到岸邊有女人洗衣服,一時間荷爾蒙過剩說幾句有傷風化的,這個的確不可避免。
這個也可以理解。
王躍對他們的要求很明確,不能上實際行動,否則他也會砍人的。
但這種事情就無所謂了,哪怕他自己按照這個時代標準,那其實也是經常調戲婦女的。
但不能被抓住。
「回將軍,那些官軍倒是不值一提,兄弟們就是赤手空拳也一樣能對付,但為首的軍官卻是個好手,咱們十幾個兄弟圍攻都沒打倒,反被他放倒七個,有三個兄弟逃出來找了高統領,此時高統領正帶着兄弟們攔住他們,不過這些官軍很不給面子,一定要帶回去稟明知府再說。」
那騎兵說道。
「走,去看看!」
王躍說道。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
因為常勝軍目前依然隸屬宣撫司,就算在地方上犯了罪,被地方上拿了也無權處置,按照程序還得交宣撫司。
但蔡攸就在這裏。
所以無非就是劉韐找蔡攸,蔡攸再交王躍自己處置。
就算王躍不了了之,劉韐在程序上也沒招,最多上奏彈劾他和蔡攸,但這種小事肯定不會有下文的。
此時前面那些文臣們還在扯淡,而且李處溫這些也加入扯淡行列,看起來南北文人們相談甚歡,都已經開始吟詩了。
看起來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
王躍和劉錡直接掉頭,跟着那騎兵離開,很快他們出城到了城西的護城河邊。
不過此時很顯然已經鬧得有點大,那些具裝騎兵雖然沒有穿上全套裝備,但也已經拎着錐槍騎着馬,將那隊本地的士兵團團包圍,再加上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整個現場聚集了得兩三千人。
幾個官員也到了,但明顯不敢上前。
那個本地軍官倒是毫不畏懼,帶着手下幾十名士兵將十三名捆綁的常勝軍士兵護在中間,在周圍五百如狼似虎的騎兵謾罵中鎮定自若。
原本和他對峙的高傑,一看王躍過來趕緊迎上前。
「就是語言調戲?」
王躍問道。
「有個兄弟對着那些婦人袒露了一下。」
高傑多少有些羞恥地說道。
袒露什麼就不用說了。
「呃,告訴兄弟們,以後誰再做這種事情,我直接給他割了,瑪的,他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王躍說道。
說完他和劉錡催馬上前。
那軍官警惕地看着他,這個人年齡不算大,也就是二十左右,身材健碩長得頗為俊朗,手中持一杆錐槍,但卻不是木柄而是鐵的。
這東西在宋軍中不是什麼很稀罕的武器,實際上使用鐵錐槍的軍官不少,宋仁宗時候一年造了一萬五千杆鐵錐槍,此外還有鐵絲纏繞的複合槍柄,也叫鐵盤槊,只不過鐵錐槍這東西也有重量的區別而已。類似的還有鞭鐧,都是根據各自習慣選不同重量,像鐵鐧十幾斤的有,幾斤重的其實也有,咱大清時候還有零點八公斤的鐵鐧呢!
呃,或者可以叫火筷子?
「右武大夫,洮州防禦使,常勝軍統制王躍。」
王躍騎着馬居高臨下看着他說道。
「真定敢戰軍隊將岳飛見過防禦。」
後者行禮說道。
(感謝書友無名無天,勿天,伊龍紋,loinsdoit,上古大神之河蟹,晉安明月,書友20170123135721393,書友20181114202159380等人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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