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咱們先放一邊,奴婢也不是能做主的,還得回去奏明官家,不過官家慷慨大度,還是會儘量讓將士們滿意的,這個請將軍與眾兄弟放心。」
劉內侍咬咬牙說道。
給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本來也就是為了暫時安撫住這些傢伙,所以……
所以個屁!
他就是個跑腿的!
給不給這種事情也不是他該操心的!
「還有。」
王躍端着茶杯說道。
劉內侍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然後他就發現王躍轉向自己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羞澀,這天雷滾滾的一幕讓他瞬間石化……
「那個,我等都是遼東來的,世代居蠻荒之地,所見者皆粗笨村婦,素聞中原女子端莊秀麗,尤其是官家帝姬更如仙女下凡,那茂德帝姬傾國傾城乃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我等此次雖然來到京城,但身份低微無緣得見,斗膽請內侍轉奏官家,能否令茂德帝姬來此,也算是以帝姬之尊,震懾這些野性難馴的士兵。」
王躍搓着手厚顏無恥地說道。
劉內侍深吸一口氣,然後抹了把臉深深地看着王躍。
王躍一臉純潔地看着他。
「將軍,茂德帝姬已然選了蔡相公子為駙馬。
劉內侍語氣沉重地說道。」
「我知道呀!
我只是請茂德帝姬到這軍營里來住些日子,借帝姬之尊貴身份,震懾這些士兵而已,你要知道,他們都是野性難馴,我也很難真正管的住,但這再兇悍的野獸,面對帝姬這樣傾國傾城而又無比尊貴的美女,也都會收斂凶性的。
這樣我就容易管住他們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難道你以為我對帝姬有非分之想?
荒唐!
我是那樣的人嗎?」
王躍義正言辭地說道。
劉內侍很想一口唾沫啐他臉上。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咱倆誰不知道誰呀,你跟茂德帝姬眉來眼去我又不是瞎了看不見,你擺明了就是知道茂德帝姬已經選了駙馬,正常沒法橫刀奪愛搶蔡家媳婦,所以才借着這件事玩硬的。別說茂德帝姬進了軍營早晚被你給禍害了,就是你不禍害了,一個未婚少女在軍營待些天,那基本上也就謠言滿天飛了,更何況這件事說的好聽,本質上還不是官家用自己女兒勞軍?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冠,楊將軍,這真不行,不如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室?」
劉內侍說道。
旁邊梁方平很嚴厲地咳嗽一聲。
劉內侍一下子醒悟,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可是你說的,那就這樣,要麼茂德帝姬,要麼一位宗室親王,最好是官家的皇子,總之官家必須得出一個兒子或者女兒來確保雙方互信。」
王躍說道。
「冠軍侯。」
劉內侍急了,一下子脫口而出。
「你叫我什麼?
不要以為咱們是熟人我就不好意思殺你,李梲的人頭還掛那裏,你是想去與他做伴嗎?我這還沒說第三條呢,第三條是官家必須得任命冠軍侯為燕山路置制使,以後燕山路軍政事務交由冠軍侯。
另外順便把登州劃給燕山路置制使管轄。
這三條必須答應。
在官家答應並完成這三條之前我們是不會解甲的,接下來說不定還會打開內城城門,到內城去逛一逛,那時候發生點什麼,就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了。
若官家不肯把茂德帝姬送來,那兄弟們自己進宮去請也是可能,那時候就別怪我們驚擾娘娘們了。
至於金銀不給,兄弟們一樣也會自己去取。
說不定取的更多。
來人,送劉內侍回去,順便讓劉內侍把李承宣帶回去。
找個女人來把腦袋給他縫上。
讓他身首異處着回去還是有些過分了。
他死的還是有點冤的,說到底起名字不好也不能全怪他,還是我太衝動了,我這個人總是這麼衝動,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砍死誰的欲望,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狂暴,不好,不好。」
王躍陰森森地說道。
說話間還把他那斧頭亮出來,一邊感慨一邊瞟着劉內侍的腦袋。
後者嚇得趕緊起身,因為驚慌一腳踩空,直接趴在了泥地,但緊接着就爬起來,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躥了出去,甚至就連李梲的屍體都顧不上帶着了。
周圍那些士兵和閒人們看着他這副模樣一片鬨笑。
就在同時王躍拎着斧頭站起。
「肅靜!」
他大吼一聲。
四周立刻一片寂靜。
「鋤奸禁軍集合!」
王躍吼道。
那些禁軍還沒明白過來,那些常勝軍士兵立刻開始驅趕,然後周圍散落的禁軍士兵趕緊走向王躍,並且在呵斥中列隊,不過這裏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絕大多數都散落各處街巷,實際上也有人撈足逃跑了,王躍對這個並不管。
他們跑出去屬於給自己做廣告。
這沒什麼壞處。
甚至也有禁軍從朝廷控制區偷偷跑過來一起搶掠。
這個王躍同樣也不管。
他們會讓朝廷掌握的禁軍都逐漸心裏長草的,實際城牆上那些禁軍看着外面的眼神就充滿了艷羨,也就是還在堅持着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防線。
當兵的哪有不喜歡這樣的啊!
很快王躍面前就聚集起了大概六七百禁軍。
而且常勝軍騎兵已經跑去通知史進,他那裏還有能夠確定聚集起來的五六百人。
至於之前說的四千禁軍只是個數字,就是參與搶掠的,為首的從史進那裏領個旗子,這樣就算是自己一夥的,不會再被騎兵揍了,並不是說真就能給王躍當爪牙。但史進那五六百是真正入伙的,這個老土匪還是很有幾分能力,的確懂如何把好人賺上梁山之術,而王躍眼前的這六七百,這時候就算不真正入伙也得真正入伙了……
「玩夠了嗎?」
王躍看了看那個脫離苦海,在泥里連滾帶爬逃跑的官員,然後轉頭對着面前禁軍說道。
後者一片純潔的笑聲。
「那就想想如何收場吧!」
王躍說道。
後者立刻安靜下來。
「我們的確不在乎如何收場,我們在這裏無論如何鬧都不用擔心後果,就算失敗大不了騎上馬回燕山府,那裏還有我們兩萬兄弟。朝廷還得靠着常勝軍抵擋女真,朝廷不敢繼續追究,他們要是敢,大不了我們直接反了,甚至乾脆去投女真。
左右在燕山府的地盤上我們常勝軍說了算。
可你們呢?
若失敗了會如何?
朝廷會抄了你們家,誅了你們的九族,你們都是本地人,就算跑都沒地方跑。
跑了也沒用。
你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都在朝廷的手中。
你們玩的的確開心,也的確都一個個撈的口袋滿滿,可你們玩的開心時候,往口袋裏揣金銀的時候,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想過以後朝廷的報復嗎?想過那些官老爺們此刻心中的怒火嗎?」
王躍說道。
那些禁軍士兵立刻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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