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慶殿。
這裏屬於析津遼南京皇城的內廷,類似於明朝皇宮的乾清宮。
此時外城的混戰依然還在繼續,而這實際上就是雙方的高層談判,蕭普賢女接受王躍的條件,王躍就出去下令停止這場殺戮。
如果蕭普賢女不同意,那他就不會管外面的事情。
繼續殺好了。
這座城市幾乎沒有軍隊。
目前在內城城牆上戰鬥的,其實除了皇城裏必不可少的守衛,就是那些躲進內城的契丹和奚人,他們無論男女,能拿起兵器的全都已經加入了保衛內城的行列。而他們也不知道外援在哪裏,軍隊都在耶律大石和蕭干手中,他們戰敗的消息已經在城內傳開。
至於另一支主力常勝軍就是倒戈的進攻者。
實際上外城已經有大量漢人豪強加入。
趙鶴壽是涿州土豪,他出現在進攻的軍隊中,也就意味着涿州一帶漢人豪強已經選擇了倒戈。
析津城內漢人豪強當然也不會做出相反的選擇。
總之此刻的析津內城契丹和奚人中,一種陷入絕境的恐慌正在蔓延,無論那些豪門貴族還是平民,都已經認為自己的覆滅不遠了。
甚至連逃跑的都已經出現。
雖然城南,東南,城西都有騎兵堵住,但向北是沒有阻擋的,不少被堵在外城的契丹和奚人已經在向北逃跑,但內城這些逃也沒法逃,他們出城只能走顯西門,但顯西門外是可怕的具裝騎兵。而且顯西門外和丹鳳門外一樣,都是湖水夾着一條大路,一群老弱婦孺,在這樣地形撞上具裝騎兵的後果,無疑會變成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呃,他們其實不知道,蕭干率領的一萬多人馬就在盧溝橋南岸。
但可惜那裏距離這裏直線也得超過二十里,哪怕站在高聳的角樓上,沒有望遠鏡也看不到那裏的蕭干啊!
「娘娘,我的提議還是上次那些!」
王躍光着膀子說道。
此刻這座大殿內依然只有他們倆,耶律淳一直沒有露面,蕭普賢女也沒有召集其他大臣。
後者也顧不上過來。
契丹貴族在忙着守城,李處溫之流估計在忙着攻城。
「貴主向南朝獻土,但南朝必須封貴主為燕王,以析津府為燕山府,設立燕山府路,並以燕王世鎮燕山,領燕山尹,耶律大石等人為節度使歸燕王節制,朝廷可以向這裏派遣宣撫使,知府等官員。原本貴朝官員量才敘用,貴朝進士亦同南朝進士,當然,他們想要什麼官職也可自己提出,燕山府路各軍所需由朝廷供應,本地百姓五年內不收賦稅,至於賞賜之物你們隨便要。」
他緊接着說道。
「南朝若要駐軍呢?」
蕭普賢女說道。
「當然可以,不但要他們駐軍,還要讓朝廷在榆關,居庸關,虎北口等地修築城池,甚至從南邊徵用民夫,重新疏浚河道,開挖運河,使南朝的糧食可以直達燕山乃至於薊州。」
王躍說道。
他的最終目的就是建一條這個時代的關寧線。
雖然這樣說誇張了些,但的確具備實施的基礎,女真南下兩條大路,一條是榆關線,但遼西走廊目前還不在女真手中,因為那裏還有一個堪比遼國版李彥仙的韓慶民在死守宜州……
也就是義縣。
他控制着遼西走廊的入口。
這個人帶着他的一幫遼國忠臣們,孤零零地在那裏堅守兩年,主要堡壘在查牙山,大致上應該就是錦州東邊的那片山區,他和張瑴兩個集團正好就像明末一樣,形成山海關到錦州的防線。
至於另外一條大路就是居庸關了,原本歷史上女真也是從這條路南下的。
不過這個沒什麼好辦法,因為時間已經來不及,緊接着女真就會攻下北邊的奉聖州也就是涿鹿,徹底掃清居庸關以外的遼軍殘餘,而且那裏根據盟約也不在宋軍地盤,總之現在想在外面搞防線已經來不及,只能在居庸關想辦法,也就是重新修築一座足夠堅固的堡壘。
現在這座明顯過於簡陋了。
此外還有一條小路。
也就是從已經被女真控制的北安州也就是承德,南下古北口或者說虎北口這條路線。
實際上還有一條,也就是遵化這條路。
但這條路現在被奚人控制着,蕭乾的老巢就在那裏,他這部分奚人主要聚居區就在神山,也就是平泉一帶,向南連接平州和景州也就是遵化,所以只要這些奚人能控制好,這條線也就能堵死。實際上只要操作好了,以糧食為誘餌,哄着北邊極度缺糧的奚人,整個熱河山區就不用擔心,就像明朝時候哄着這片區域的蒙古人一樣。
當然,前提是大宋能拿出錢糧。
不過這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大畫家不拿就逼着他拿。
說到底他終究不是崇禎那種窮鬼,大宋朝的財政是有保障的,反正幽燕這個屏障一倒下,他就得面對女真的大軍,想來他還不至於蠢到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個計劃唯一的問題,其實也就和崇禎一樣。
得面對緊接着河北老百姓肯定的造反。
哪怕原本歷史上,大宋對郭藥師的支持也是不遺餘力的,所以讓大畫家掏錢這種事情並不難,難的是河北的老百姓不干,原本歷史上就已經搞出宣和北方大暴動了,那麼王躍的加強版只會加劇河北的造反。不過這就是王躍想要的,北方不造反他如何擴充實力?那些反賊們才是他想要的,這些人將是他擴充實力的主要來源。
在北邊吃着大畫家的喝着大畫家的然後招降納叛準備造大畫家的反,話說這……
這好像是安祿山啊!
王躍驀然發現,自己似乎正在向大宋版安祿山的路線發展。
安祿山就安祿山吧,只可惜大畫家沒有個玉環姐姐……
「你這算計倒也不錯,我一婦人,只求能保住性命而已,不過我得提醒你,耶律大石和蕭干可不會答應,他們是不會聽我話的。」
蕭普賢女說道。
「呃,難道他們連貴主的話都不聽?」
王躍說道。
蕭普賢女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然後徑直向後走去。
「跟着!」
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王躍趕緊跟着她。
兩人很快到了旁邊的一間內室,前面的宮女給他們掀起了帘子。
「陛下的話他們倒是得聽,可惜陛下已經不能說話了!」
蕭普賢女緩緩說道。
王躍愕然地探進頭去,裏面的病床上,一個六十出頭的老者,正閉着眼躺在那裏,胸口起伏微弱到幾乎看不出來,一看就是油盡燈枯,就等着咽下最後一口氣了。
「都是你這惡賊氣死了陛下!」
身後的蕭普賢女突然尖叫一聲,緊接着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的短刀,狠狠地扎向了王躍後背。
王躍反應極快,在刀尖刺中的瞬間一側身,原本應該正中後心的短刀,一下子扎在了肩胛骨上,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一把抓住蕭普賢女胸前的衣服,猛然扯過來直接將她按倒在地上。緊接着一膝蓋跪在她胸口,下一刻斧頭出現在了他手中,然後隨手向外一揮砍斷了一名宮女手中的刀,緊接着將斧刃壓在蕭普賢女脖子上……
「娘娘,您這就讓我很難做了。」
他陰森森地說道。
然而蕭普賢女那張美艷的臉上卻笑容綻放……
「若是奴家同意了呢?」
她頗有些妖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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