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
「這是真要逼我玩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王躍驚嘆道。
大畫家出兵北上了。
但是……
不是渡過淮河北上。
事實上他剛剛還下旨給趙桓,表揚皇帝陛下對西夏懲戒戰爭的勝利,而且送五十萬貫嘉獎有功將士,搞得恍如父慈子孝般,充分表現出一個負責任的太上皇應有的表現。但在以這種方式向天下萬民展示他對兒子感情的同時,卻以水師海運整整三萬大軍在板橋登陸,然後瞬間給已經決定投降的京東東路官紳注入了足夠的鬥志。
後者已經拒絕解散軍隊,綁送趙構等人,而且以權邦彥為首的京東東路官員聯名為高世由等河北官員訴冤。
要求趙桓為他們平反。
甚至要求王躍必須退回燕山府,否則他們就以王躍威脅聖駕為理由,拒絕以後開封發出的任何旨意,並且準備進京勤王保衛皇帝陛下,另外還要求王躍立刻撤回沿淮及開封駐軍。
至於王躍覬覦李清照的惡行,更是被他們大肆宣傳。
搞得王躍恍如色中餓鬼一樣。
連一個四十多的老女人都不放過啊,連一個有夫之婦都不放過啊,連趙夫人這樣天下聞名的才女,都不放過啊!
喪心病狂!
當然,這主要是宣傳他們的英勇無畏,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面對這個逆賊喪心病狂的要求,寧可選擇決一死戰也不會屈服,為了趙夫人的清白,京東東路數百萬忠義寧可血染沙場,也絕對不會用出賣一個女人來苟安……
好吧,他們真的很英勇。
「這是非打不可了,官家的意思是你隨便了,不過既然上皇沒公開,那咱們最好也別公開,他們既然說是密州士紳招募的義軍,那咱們也就把他們當密州士紳招募的義軍來打。照這個架勢,上皇是準備試探一下,看看他的軍隊有沒有能力與咱們打一場,接下來最好給他一下重擊,讓他清醒清醒,別以為自己在江南訓練了幾十萬新軍就能翻身了。」
劉錡說道。
大畫家海運的三萬大軍是秘密的。
雖然這個時代不存在什麼保密,但這支軍隊到達板橋後,對外的確說的就是密州士紳僱傭的義軍,很顯然大畫家依然不想撕破臉,就是一邊哄着趙桓表現出和解的意圖,一邊秘密派兵支援京東東路士紳。他猜到了王躍和趙桓也不會跟他直接撕破臉,雙方在山東進行一下互相試探,根據試探的結果做下一步計劃,這也是很合理的。
說白了就是大畫家心裏依然沒底,他的確有二十萬大軍和充足財力,但王躍的所向無敵也是真的。
他得知道自己的軍隊能不能打。
這三萬人乘船出長江口然後沿着海岸北上,中途在鹽城,海州等地補給,再沿着海岸繼續北上到達板橋,他們到的時候正好遇上趙構,後者原本準備登船逃跑,結果卻撞上了他們。
所以很乾脆地返回了。
很顯然趙構也捨不得這個真正掌握軍權的機會。
加上這支援軍,另外還有關勝部兩萬,濟南守軍迅速擴充到了五萬,這些江南來的援軍忠誠度明顯超過本地,至少王躍再想像過去一樣一句話讓他們倒戈是不可能了,他們得考慮一下自己在江南的家人。之前無論在真定還是大名都不存在這個問題,只要倒戈後轉眼就能摧枯拉朽般回家分田,但這些江南人在山東作戰要是倒戈可沒法轉眼回去。
但這樣趙桓卻忍無可忍了。
他爹這就等於已經動手,京東東路官員士紳已經背叛了他,之前他可以委曲求全調解王躍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現在他必須支持王躍給這些叛徒一記重擊。
「這個讓官家放心,打仗這種事情,我可是從來不會輸的,話說原本我只是想請趙夫人一起喝喝茶談談心,難道我還真會對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有什麼想法?他們為什麼非要逼我做別的呢?他們為什麼非要逼着我衝冠一怒為紅顏呢?」
王躍無恥地感慨着。
就在此時前面大批的人馬出現……
「來了!」
劉錡說道。
這是入朝的西夏王世子。
他們本來就是夏國王,帝號都是自稱的,無論在大宋這邊還是大遼那邊都是夏國王。
「這世子看着怎麼病懨懨的。」
王躍看着遠處的西夏世子好奇地說道。
這位世子看着年齡也就不到二十,臉色蒼白,柔弱纖細,放到現代某些特殊俱樂部應該很受歡迎。
「走路太遠累的吧?其母乃是遼國公主,遼國宗室女,被天祚封為成安公主然後嫁給李乾順,之前西夏出兵救援天祚,就是他們母子在後面推動,不過李家如今都是這種模樣,再無當年之驍勇。崇尚儒學,信奉佛法,喜歡修大廟,李乾順自己還喜歡做詩,這樣算起來倒是很像太上皇,這樣算起來我倒是有點支持你了,這宋遼夏三家簡直殊途同歸啊!」
劉錡感慨地說道。
「然後全都被什麼都不信的人暴打!」
王躍說道。
然後兩個無良的傢伙同時笑起來。
這時候負責護送或者說押送的吳玠催馬向前,然後趕緊給王躍二人行禮。
王躍擺了擺手示意他一邊去,然後和劉錡同時向前,就在此刻兩旁歡迎的鼓樂響起。
「世子遠來辛苦!」
王躍拱手說道。
旁邊吳玠趕緊給他介紹身份。
可憐的西夏世子在旁邊隨從攙扶下,有氣無力地從馬背上下來,然後向着王躍二人還禮,他對王躍還是很尊敬的,畢竟王躍也算挽救了遼國,他作為遼國公主的兒子理應表示尊敬。接着是隨行的西夏官員,雙方禮節結束一起上馬重新走向前方城門,就在同時路邊列隊的常勝軍騎兵紛紛舉起軍號,嘹亮的軍號聲在他們兩旁響起,西夏世子明顯有些不自然。
這些可是王躍的衛隊。
真正的精銳。
一個個全是大宋式的四分之三甲,絕對的氣質威武。
很快他們走到了吊橋上……
「鳴禮炮!」
王躍朝城牆上說道。
說完他還朝世子微微一笑,後者有些茫然地看着城牆上。
下一刻那城牆上變成了噴發的火山……
整整二十四尊禮炮,或者說碗口銃一個垛口一個,幾乎同時噴出火焰,巨大的聲響恍如雷霆在他們頭頂炸開,根本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西夏戰馬全驚了,倒霉的李仁愛胯下寶馬更是驚恐地嘶鳴着立起。
然後世子同樣驚叫一聲直接從馬上掉了下去。
緊接着那寶馬不顧一切掉頭,馬蹄對着他胸口直接踏落……
「臥槽!」
王大王驚叫一聲。
速度極快的他瞬間出現在馬前,雙手同時抱住那條馬腿,然後肩膀向上一扛,強悍的腰部一扭,幾乎用盡全力向旁邊一甩,八百斤重的馬直接被他甩得翻倒在一旁。
「差點被這孽畜傷了世子!」
王躍心有餘悸地說道。
然後他低下頭看着腳下的世子,後者雙眼緊閉胸口毫無起伏,王躍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到他鼻孔前……
「世子,世子……」
王躍驚叫着。
好吧,世子沒氣了,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禮炮嚇得還是摔的,不過最大可能應該是嚇的,總之可憐的西夏世子,在輾轉走了數千里,終於走到開封城門前的時候,就這樣結束了他的入朝,當着無數歡迎的軍民,因為歡迎的禮炮聲死在了開封的城門前。
但是……
那又怎樣呢?
這只是一個意外,一個不幸的意外而已。
這樣意外誰也不願意看到,但要說責任肯定誰都沒責任,禮炮本來是大宋朝新定下的最高歡迎禮節,所有入朝的藩屬君主都要享受這樣的歡迎,雖然聲音的確大了些,但西夏世子肯定不至於被嚇死。所以這只能是他的馬,對,都是他那匹馬的錯,緊接着得知這個不幸消息的大宋皇帝陛下,就下旨將那匹已經被中山王摔殘廢的戰馬斬首示眾。
並且下旨諡號西夏世子為忠順世子,因為這裏距離西夏太遠,死屍運回去恐怕早就臭了,所以就在開封附近擇地安葬。
這個皇帝陛下做主了。
這也是夏國王對大宋忠心的見證。
因為西夏世子的意外身亡,皇帝陛下又下旨,將西夏向朝廷謝罪的一百萬貫全部用於西夏世子墳墓的修建,務必要修的足夠奢華,一百萬貫必須一個銅板不少的用於這座墳墓。
至於剩下的謝罪問題……
該怎麼進行怎麼進行,世子死了就死了,他隨行的大臣又不是不能代替。
當然,這些與王躍無關了,中山王緊接着就返回大名備戰。
他就是奉旨過去迎接一下世子,主要是用他這個無敵戰神,震懾一下這些西夏人而已,但沒想到震懾的力度有點大,居然把人給直接震死了。這樣算起來也是天意,他們可都是信佛的,這樣應該是命中注定,所以真的不能怪中山王,說不定他前世和西夏世子有什麼因,所以才有這個果。
真的,就像他到開封這一趟,就是為了造成這個意外一樣。
絕對有因果的。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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