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六川河之戰(7)
剛才張遼帶兵上前廝殺,已經將最後的一點精銳騎兵都帶走了,如今剩下來的,無論是裝備,還是武藝,亦或是戰馬,都是要次一等的。大筆趣 www.dabiqu.com人數雖眾,戰鬥力卻不太高。不過呂布想着,好歹也有兩千人,多少也能有點用處。就算是兩千頭豬,那也要抓一整天吧?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被包紮起來的左肩,右拳緊握,暗道:要不是受了傷,當再與陳文正一較高下!
在呂布不甘的目光中,陳誠帶着騎兵營頭撞上了魏續部。方天畫戟揚起,對着搶房的漢軍騎兵砍了過去。惡風撲面,那漢軍騎兵面色大變,雙手握住長槍擋在身前,奮力往前一推。「咔嚓」聲響,長戟斬斷了槍桿,雪亮的月牙攸地消失,然後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戰馬一合既分,驚天慘叫聲中,半個身子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滾,然後被後面的馬蹄踩成了肉醬。遠處觀戰的呂布心中一突,眼光頓時變得熱切起來,他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武器,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一戟將敵人攔腰斬斷,陳誠更不停歇,方天畫戟或刺,或斬,或挑,或啄,或勾,看上去似乎是輕描淡寫,實則重若雷霆。看着運使的也不是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但是每一招都是百分之百的功率輸出,招數勢大力沉。就算窺准了來勢,奮力去格擋,也會是刀斷槍折的下場。也只有一名使用厚重盾牌的騎兵,能在交手一合之後,還保住了性命。
陳誠連殺十餘人,已經衝殺到了魏續身前。魏續本來還存了與陳誠一較高下的心思,但是在見了剛才肢體橫飛的場景之後,早已經被嚇得肝膽欲裂,哪裏還敢和陳誠動手?他大聲叫道:「擋住他!」
左右十多騎挺着長槍上前,寒光閃過,陳誠身上的鐵甲破開了一個豁口。方天畫戟之下,又再添了四個亡魂。跟在陳誠身後的侍衛親軍一用而上,將已經被打散了陣型的剩餘敵人盡數斬殺。
在這個時代,越是地位尊貴的人,打扮越是華麗。在朝堂上是這樣,在民間是這樣,在戰場上也是這樣。魏續身上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將領。陳誠從人群中殺出,直往魏續這邊追來。
魏續聽到身後馬蹄聲急響,回頭一看,一團火焰越來越近。他嚇得亡魂大冒,大叫道:「吾命休矣!」
正在急切間,邊上曹性打馬沖了過來,高聲道:「看箭!」
話音剛落,弓弦在空氣中震盪,一枚箭矢帶着呼嘯之聲直奔陳誠而來。陳誠見到眼前黑點一閃,不需要思考,身體就已經自發地動了起來。腦袋往邊上一扭,箭矢撞在了頭盔的側面。
「當」,箭矢被彈開。陳誠感受到了一瞬間的震顫,然後大聲道:「只有你會射箭麼?」
他換上「落日弓」,取出重箭,然後拉開弓弦,朝着曹性一箭射了過去。箭矢呼嘯,比之曹性剛才的那一箭,威力何止增加了數倍?曹性一箭無功,正待再射,卻見到陳誠以他望塵莫及的速度拉開了弓弦,然後箭矢就已經到了眼前。他心中大驚,不及取箭,舉起雕弓就向射來的箭矢抽去。
雕弓破空,發出「嗚嗚」的聲響,卻落在了空處。箭矢從雕弓的邊上擦過,沒入了曹性的左胸之中。他渾身一震,甚至來不及慘叫,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片刻後,哀嚎聲響起,「曹性將軍戰死了!」
陳誠離得未遠,聞聲心道:曹性?莫非是呂布麾下八健將之一的那位?難怪射術還算精湛。嘿,夏侯惇應該謝我才對!
曹性戰死,魏續喪膽,漢軍士氣大沮,不敢再擋在西涼軍進擊的路線上。陳誠揮戟從敵軍中殺出,他自己和麾下坐騎的身上都插了幾根箭矢。銀灰色的方天畫戟本有些暗沉沉的,在斬殺了這許多人之後,鋒刃卻似乎變得明亮了一些。
陳誠領着部下左衝右突,將敵騎追殺了一路,一直衝殺到了呂布的將旗附近,被漢軍弓弩手齊射了一輪,這才向後撤去。隔着八十步的距離,陳誠再次和呂布對視,這一次,呂布九尺高的身軀依舊給人以「強」的感覺,陳誠卻覺得對方的氣勢弱下去了不少,再沒有了之前那種目空一切的張狂和桀驁。
他微微一笑,對呂布揚了揚下巴,然後帶着騎兵揚長而去。
「混.......混賬啊!」呂布額頭上青筋暴起,咆哮道:「這算是什麼意思?」
戰馬甩開四蹄,向着北方飛奔。聽着身後隱隱傳來的咆哮,陳誠心情大好,他伸手將鐵甲上嵌着的箭矢拔了出來,然後又將坐騎身上的箭矢也拔了下來。
如果是在平原上,陳誠可能還會帶着騎兵在周圍繼續兜圈子,但是這裏雖然寬闊到足夠騎兵奔跑,卻還是不夠寬闊,打起來總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相信不但是他會這樣覺得,韓遂和呂布這樣擅長使用騎兵的將領,也應該都有類似的感覺。
再者,鏖戰了這麼久,已經是日暮西山,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暫且收兵罷戰,留待來日,如果還有來日的話。今天死了這麼多人,要是丁原和皇甫嵩明天還繼續像今天這麼頭鐵,那陳誠也只能先道一聲佩服,然後擼起袖子和他們干到底。
剛越過中場,映入眼帘的到處都是混戰的人群,以及左邊韓遂軍大營中的滾滾濃煙。
等等,韓遂軍佔據的那幾個簡陋營寨燒了也就燒了,怎地自家大營那邊也起火了?
被放在長坡塬上的有一百人,正好是一個屯,兩個隊的兵力。他們居高臨下,不停地用大黃弩射擊大營前敵軍。每次齊射,威力都是十分驚人。只是大黃弩上弦十分麻煩,射擊也很是麻煩,因此每次射過之後,要再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射第二輪。
能夠端着大黃弩射擊的勇士不是沒有,但那都是軍中有名有姓的強者。皇甫嵩軍號為天下精銳,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過是一掌之數罷了。所以長坡塬上的士兵在使用大黃弩的時候,都是放在堆好的土堆上,這樣才能保證射擊的時候,不會因為顫抖而將好不容易裝填完畢的弩矢射到天上去。
軍中的六石強弩射擊一次,良弓可射三次。而大黃弩發射一次,又足以讓六石強弩連射三次。饒是如此,時不時從邊上側射過來的弩矢還是讓漢軍大為恐懼。不少弓弩手正在瞄準營牆上敵人的時候,或是步兵正在集結,準備發起衝鋒的時候,邊上十具大黃弩的一次齊射,就會讓上百人的兵馬士氣直接減半。
要不是因為隔得太遠,命中率感人,只怕光是邊上的側射火力就能讓成百上千人崩潰了。
到了後來,前線指揮的將領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傷害,他對着部將下了嚴令,「給你一個曲的兵力,再給你三十具車弩,必須立刻攻佔邊上的塬地!若是拿不下來,就戰死在那塊高台下面吧!」
得了嚴令的部將二話沒說,抱拳行了一禮,帶着人馬就趕了過去。他觀察了一下,長坡塬雖然陡峭,但也不是不能爬上去。不過是十多丈的高度,輕裝還是能攀爬上去的。
中軍處的上百輛大車被推了上來,掀開上面罩着的麻布後,露出了裏面巨大的床弩。這些床弩是比大黃弩更為恐怖的武器,有效射程能有一百五十步,本來是想用來對付沖陣的西涼軍重甲突騎的,但是陳誠見了那些大車就心中打鼓,不肯上前。皇甫嵩便下令,將這些大車都給拖到了最前面。
床弩的威力無可置疑,只是一次齊射,就將陳誠軍大營中的一座敵樓化作了齏粉。粗大的弩矢射穿了擋板,將厚重的木板擊得粉碎。又粗又長的弩矢橫過長空,將敵樓中的弓弩手串在了一起,帶着飛上了半空,然後摔落在了營地後面。
見到這一幕,守軍不由得心中震撼,漢軍則是一起歡呼起來。大營中,李堪望着從頭頂半空呼嘯而過的弩矢,沉默不語,邊上的部將卻是忍不住地道:「將軍,事急矣,請立刻命令發出信號!」
李堪搖了搖頭,道:「還不是動用他們的時候。」
楊秋部被排在倒數第三個撤退,因為漢軍殺來,現在也走不了了。他麾下的步兵被補入了大營之中,騎兵則是在長坡塬後面的空地上待命,隨時準備從左邊殺出,攻擊漢軍的右翼。
現在情況雖然危急,但還沒到撐不下去的時候。大營外,漢軍還有好幾個建制完整的步兵方陣,所以李堪遲遲不肯給楊秋部的騎兵信號。
見到李堪不肯下令,部將急道:「方才官兵強弩的威勢大家都看到了,現在不讓騎兵殺出來,難道等着被官兵射死嗎?」
李蘭喝道:「怕什麼?床弩威力雖大,裝填卻是一等一的麻煩,命令前面的人,把屍體都堆到大門口去!官兵能用屍骸填溝壑,難道我們就不能拿來堵門麼?」
弩矢橫空,長坡塬上的一屯兵馬見到了這一幕,也都被震撼的頭皮發麻。那些安放在大車上的床弩實在是太恐怖了,中者立斃。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現在又看到有幾十輛大車停在了長坡塬下面,他們更是心中震恐。
要不了多長時間,那些恐怖的床弩就要對着他們發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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