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應該會下行文吧?」黃岸不擔心以前的山民,他想寫信給宋璟。
私信,說說本地如何操作的,這事情無法拿到官面上來講。
李豐搖頭:「不能說,因為不存在,小道消息,與咱們有啥關係?」
「是哈!」黃岸那叫一個無奈啊。
他算是服了,李家莊子的五管事,算計人都這麼厲害,管事當然是東主調教出來的。
可想而知,李易李東主算計人的本事為哪般。
事情並不複雜,張九齡一離開,李家莊子的人立即接手整個廣州府的一應事宜。
先把百姓和山民的問題處理了,緊跟着有小道消息出現。
說是吧,大唐朝廷覺得貿易的商船隊伍太多,不方便管理。
過了年,只給開放五個名額,其他的商船歸在這五個名額當中。
名額如何計算?看誰的貿易量大,然後給分,分高的拿到名額。
除了貿易量,額外拿分的是糧食,只要糧食足夠多,分也就高。
消息傳出來,夷商和本地商人都打聽,市舶司的人態度曖昧,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隨後又有小道消息說,市舶司的人被下了封口令。
一下子夷商們瘋了,就五個名額,誰拿到其中的一個,就會有很多人依靠自己,到時候豈不是……
此手段就是李易那時的國家對澳門的政策,賭場牌照。
想合法賭博,拿牌照,我不管你的正牌之下收攏多少小的,正牌你們自己看着辦,需要付出什麼。
所以澳門非常穩定,當地社會情況賭場說得算,拿着賭場的籌碼可以當錢花。
李易那時的牌照是真的,現在廣州的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李豐知道夷商囤積好東西,慢慢出貨,造成貨物緊缺的假象,提高價格。
因為李家莊子就這樣干,當初的醬油和腐乳、茶葉蛋啥的,明明有貨,就是說生產達到極限了。
他敲一筆,連帶着糧食。
夷商們看到了當地的情況,找不到其他的機會,羽林飛騎和李家莊子深入人心。
他們為了執照,搶。
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拿東西,糧食更重要。
貿易量一下子變大,供大於需,夷商的商品價格便降低。
李豐聯合其他大唐的商人壓價,他也自己收貨。
壓夷商的價,自己換來後的出貨價還是原來的價,中間有個利潤差。
糧食也多了,這還是頭兩批,後續會有更多的夷商帶着商品和糧食趕過來。
這等事情能官方行文?開什麼玩笑?咱們沒說過,是謠言。
黃岸被嚇到了,怕,真怕。
一個是夷商的外來品價格低了,糧食多了;另一個將來夷商想抬價都抬不起來,除非所有夷商都聯合。
不過他估計,若夷商敢聯合,李家莊子的手段更厲害,就不怕你聯合。
聽說當初長安商人買醬油什麼的時候就聯合過,最後全跪。
「若有內部人透露消息該如何?」東莞縣令黃綸出聲,順便看當地山民的頭頭們。
「姓黃的,你瞧我作甚?我說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惹怒李東主?
我寨子還指望着李東主過好日子,事情暴露,我會被寨子裏的人剝皮、點天燈。」
一個寨主瞪黃綸,我還擔心你呢,你們這些官,我一個都不信。
「我沒看誰,我喝多了,迷糊。」黃綸趕緊躲,他到現在一口酒還沒碰呢。
「說出去也無妨,因為此事可以成真。」李豐開口,別內訌,名額的事情可以有。
「現在還不是別處糧食收穫的季節,夷商們把儲備的東西和糧食拿出來,之後會更便宜吧?」
黃岸把話題轉走,他考慮收購價格。
「咱們出售漁網,棉麻混紡的漁網,比純麻的結實,使用時間更久。」李豐說了另一件事。
「有什麼用?」覃水不喝酒,她吃烤的水牛肉。
「漁獲多,對糧食的需求則少,外面由於屬於熱帶氣候,糧食產量高,正適合我們收購。
我們海邊的漁獲採用新網,也會增加,製作成干品,接力式向內陸運輸。
當廣州這邊和陸州等地的糧食產量與海產品產量提升後,刨除運輸費用,依舊能夠幫襯到內地。」
李豐闡述着區域無地方限制商品流通對周邊影響的問題。
只要沒有地方保護主意,即便扣除運輸費用,依舊能夠輻射其他地方的同類和類似商品價格下降。
這叫宏觀調控和市場經濟的統一,政治經濟學裏面的尋常知識,一點不高端。
黃岸等地方官員紛紛低頭,難受。
一個莊戶,他說的東西自己聽完,需要考慮很久,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自己可是有功名的人啊,考過科舉,難道現在功名如此不值錢了?
「我家以後多捕魚?」覃水才不理會官員多難受呢,她心中就沒把官員當回事兒。
官員可以比得上李家莊子的莊戶?開什麼玩笑?
「需要工匠,造大船,從陸州走陸路到長安,不如沿着海出發走水路。
將來海州那裏有火車,到地方就卸貨,方便運輸。
而且大船能夠進行遠洋,在離岸更遠的地方下網捕撈。
陸地是我們生存的基礎,但經濟行為,誰規定就必須在陸地用小船呢?
投資大的船,在更深的海捕更大的魚,下底網撈貝類與珊瑚,難道不是經濟行為嗎?」
李豐對覃水說,別局限自己,朝廷又沒說不準地方造大船。
你非得在海邊用小船下網?你出海遠一點,更多的魚等着你。
「沒有啊,不會,趕緊給找工匠和圖紙,我花錢雇。現在我們很多人還潛水呢,有的人潛下去就再也見不到。」
覃水眼睛一亮,着急了,沒錯,自己的地方可以。
憑啥只能在自己的寨子周圍賺錢?造一堆大船,我也到外面撈魚、做買賣。
「最近能手都在為大唐造船,等差不多時,幫你聯繫。
現在你找寨子中的能工巧匠,去那邊學。」李豐答應。
現在陸州的船就很多,打海戰的話,陸州的船隊能夠頂在第一線。
而且陸州的人水性好,人勇猛,悍不畏死。
「嗯!」覃水滿意了,陸州已經學了許多,她不知足。
說完這事兒,她突然想起個人:「李東主在長安啊,他現在怎麼樣了?天再暖和暖和,我想去你們莊子,行不?」
「行!你隨時都能去。」李豐哪敢拒絕,幾十萬的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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