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的確是來找驅邪大師的。」
老道士很肯定的點頭。
他這話的確沒說錯,但至於是他找驅邪大師,還是他來找大師驅邪,那就看對方怎麼理解了。
聽完晉安的話,對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誰說道長就不能找大師驅邪?道長也有道長辦不了的事,沒看對方很年輕嗎,肯定是學道有限。
自從有了共同話題,自來熟的老道士帶上晉安很輕易混入對方隊伍,一起朝洞窟深處走去。
這一聊大致了解到情況。
那兩名病懨懨的人,分別叫王之平和劉長貴,並非鄞縣當地人,出身富甲商人子弟。
他們在一次與友人踏青郊遊時,因為一個女子,與人發生爭執,也就是從那天起,兩人開始被不乾淨東西給纏上,夜不能寐。
起初是腹痛如絞,然後得異食症,米飯燕窩等山珍海味看不上,專吃蛇蟲鼠蟻,這些毒物越吃身體就越虛弱消瘦。
兩家都頗有些錢財,可遍尋名醫都招不到藥石可治。
要說這兩家有是人脈廣,這時有人介紹了一位民間高人,那民間高人倒是的確有些本事,一眼便看出兩人氣色不對,是中了邪,可是他用盡辦法都無法驅邪,反而因為時間拖延越久兩人病情越嚴重,開始出現了夢遊傷人,第二天一問三不知。
那位民間高人於是就問兩人近期有得罪誰,然後帶着兩人去給對方賠禮道歉。
那日與兩人發生衝突的人倒也不遮掩,大方承認是自己找高人給王之平和劉長貴下了一種厲害黑巫詛咒,要想活命,各獻上一半家產給他,他才肯找背後高人給兩人解除詛咒。
因為一場爭執,就想白拿一半家產,這分明是趁機敲詐勒索,根本就不想給兩人解除詛咒。
那天談判崩裂,兩人一氣而走。
這個世道這麼大,兩家拿出百分之一家產,難道還找不到別的高人解除詛咒了?
但事實是,能給他們解除詛咒的高人的確很難找,而且他們也拖延不起時間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家找來的那位民間高人,托人在圈子裏打聽到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救他們一命。經過一番輾轉,再耗費了不少錢財打聽消息和買通門路,兩人這才出現在九頭山。
跟王之平和劉長貴走在一起的另一人,正是幫兩家人打聽到九頭山的民間高人。
晉安和老道士都穿着道袍,最容易帶給人好感與信任,兩人是一頓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跟兩人說了。
聽王之平和劉長貴這對難兄難弟的說詞,九頭山裏的那位驅邪大師在圈子裏還挺有名的,名聲都傳出鄞縣之外了。
雖然在圈子裏名聲遠播,但是這位大師很謹慎,沒有推薦人介紹,連九頭山都進入不了,就更別提找到當年海盜們留下的隱蔽逃生暗道了,王、劉兩家也是花費了不少錢財疏通關係才終於找到鄞縣九頭山。
走走說說間,隊伍已經完全深入九頭山。
路上的腐屍味更加惡臭了,但是氣血虧損厲害的王之平和劉長貴的六識退化嚴重,渾身氣血淤堵,鼻子不暢,並未察覺到洞內空氣異常。
但這並非是什麼幸事。
為何病床上的老人,每到夏季病逝得最多?汗是氣,行氣能排毒出濕,夏天不會出汗,大夫會讓家屬準備後事,老人只剩下半個月壽命。王之平和劉長貴兩人就屬於眼前這個狀況,體弱多病,體內氣血瘀滯不前,剩不到半月壽命。
不過這句話晉安和老道士都藏在肚子裏,沒跟兩人說,兩人本就身體虛弱非常,再來個驚嚇,很可能當場就蹬腿了。
而這一路上,他們再未見到那些貼着大量黃符的屍屋,很顯然,那些屍屋只在水寨正門附近才有。
直到,他們眼前出現一座更大的屍屋,終於走到頭。
那座屍屋比晉安之前見到的屍屋還大十倍不止,宛如一座巨石堆砌成的廟宇,常年處於地下潮濕環境,通體霉綠,噁心,如屍體腐爛才有的屍綠。
其他人或許不知這些石屋裏是什麼,知道真相的晉安和老道士第一眼想法就是眼前這座屍屋裏究竟裝下了多少屍體,需要多少屍體腐爛,才能連屍屋外牆都能蔓延這些噁心屍綠?
巨大如廟宇的石頭屋子前,正有一人面對屍屋背對晉安他們而坐,似乎正在做法。
這個時候有一名尖嘴猴腮,目光陰鬱的醜陋小道童走來,面無表情的攔住晉安他們。
「我師父正在替另一位施主驅邪,你們在這裏排隊,不要打擾了我師父做法。你們有介紹信嗎?」醜陋小道童伸手一攤,兩眼一白,說話口氣很不客氣。
王之平、劉長貴請來的那位民間高人,不敢在小道童前怠慢,趕忙客氣遞出一封介紹信。
那醜陋小道童看了眼介紹信後,皺眉很不悅的說了句這次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來,然後拿着介紹信轉身離去,並未找晉安和老道士要什麼介紹信,這是把晉安好老道士誤認為跟王之平他們一起來的了。
王之平三人都是奇怪的看了眼晉安兩人,不過他們什麼都沒說,大師做事自有大師自己的道理,這個時候更應該保持安靜,避免喧譁打擾到大師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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