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溫施只能將寧如安帶去京都內城外的城隍廟,稍作歇息。燃字閣http://m.wenzigu.com溫施吹燃一支火摺子,找到兩支殘燭,點燃之後,去查看寧如安。
「你沒事吧?」溫施說這話的時候,傷口被扯到,還有些吃痛。
「……我沒事,」寧如安猛吸一口冷氣,「問題是,你有沒有事啊……」
溫施就着燭光,扯下衣袍拐角,給自己包紮傷口,不看不知道,他身上的傷痕竟然那麼多。寧如安有些看不過眼,也扯了自己的衣袍,大着膽子過去給溫施處理。
「你不怕我?」原本沉默的溫施,突然問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寧如安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怕我這張臉?」寧如安故意湊近了些燭光,將自己面上猙獰的疤痕,展示在溫施眼前。
沒想到溫施看都不看,只是淡淡然說道「有什麼可怕的,姑娘家的臉,都不可怕。」
寧如安看着溫施的眼神里,已然有了些許不同的神色,手上包紮的動作,也漸漸的,更輕柔了一些。
由於溫施的傷需要時日來休養,這幾天,他們就住在城隍廟裏。
「你想回府嗎?」溫施問寧如安。
「不想,」寧如安回憶了一下自己在那個所謂的家裏的生活,真是半分留戀都沒有,「回去也是個死。」
溫施沒有出聲,而是認真看着寧如安,看着她臉上的疤痕。
「果然還是很難看吧……」寧如安下意識地別過臉去,眼神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來,「你不用勉強的。」
「我能問問,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嗎?」溫施問道。
「沒事,因為我也不知道。」寧如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非常淡然了,「換我問你了。」
溫施顯然沒料到寧如安會這麼反問一下,倒有些驚訝地看向她的眼睛。
「你是來殺我的嗎?」寧如安也鼓起勇氣,回望溫施。
「是。」溫施沒有猶豫,立刻回答。
「那為什麼又不殺了?」寧如安已經猜到了溫施的答案,又苦笑起來。
「因為有人要殺你,我要先弄清楚那一撥人是誰,」溫施還在清理傷口,「況且,你也救了我。」
「我哪有本事救你……」寧如安默默地嘆了口氣,「我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幫我治了傷,」溫施說道,「當然救了我。」
寧如安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悶頭去尋柴火,再去找了破鍋碗碟,用井水洗淨了,想為溫施燒點熱水。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寧如安一邊拾掇柴火,一邊問道。
「不知。」溫施回答完這兩個字,卻不再說話。
溫施確實不知道原因,只要義父吩咐,他一往無前。可眼下,他看着那個為了自己前前後後不斷奔忙的少女,心裏卻泛起一絲不解,義父堂堂絕情宮宮主,為何要對一個手無寸鐵本身日子就不好過的小姑娘下手?另外,他說要先追查另一波殺手的身份,不是為了給寧如安定心丸,而是真的要去查。
和絕情宮搶人頭,看來是不想活了。
想到這裏,溫施有些火大,這渾身的傷,也都是那些快准狠的銀劍所致。單憑這個,他就要報仇。
「明日我有事,你就留在此地,」溫施查看了這間破敗的城隍廟,說道,「千萬不要出去。」
「……」寧如安正要再問什麼,卻被溫施打斷了話頭「等我回來,就帶你離開京都。」
「……好。」寧如安心中的一千個疑問,到了嘴邊,就化成了一個「好」字。
溫施此番,是回了一趟絕情宮,這一回去,便有七日之久。
「你當真?」宮主語調陰沉。
「不敢欺瞞義父……」溫施嘴角的血還在不斷湧出,跪在地上,誠心跪拜,「是不是只要我帶回那些……就可以繞過寧家三小姐一命?」
「那要先看你有沒有本事帶回來,」宮主挑眉,陰沉說道,「你對她,動了心?」
「未曾。」溫施依舊跪着,聲音悶悶的,「只是暗殺途中遇到另一批人,先劫下了寧三小姐,發現她……不過就是個普通女子,便有些不明白義父為何……」
「好了,就按照剛剛說的去做,」宮主打斷了溫施的話,有些不耐地說道,「只要把那六樣東西帶回來,本座便饒她性命。」
等溫施再從絕情宮出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衣袍之下,已經是遍體鱗傷,還是傷上加傷。
溫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竟然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惹得義父發了那麼大的火,還對他用了懲戒。
城隍廟中,寧如安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在寧府別院時,因為下人寥寥無幾,經常飢一頓飽一頓,她不得不學會照顧自己。
「咦?」寧如安正在破敗的城隍廟後院裏撿拾柴火,忽然,一隻小白兔從犄角旮旯里蹦躂出來,蹲在寧如安面前不動了。
「你怎麼啦?」寧如安放下手裏的柴火,剛捧起小兔子,看到小兔子的後腿上有一個傷口,流了不少的血,都沾到她自己受傷了,可下一刻,她就覺得腳腕上傳來一陣劇痛,「嘶——」
低頭一看,竟然有一條小黑色,纏在寧如安的腳腕上,寧如安疼得噗通坐在地上,趕緊忍着痛查看傷口,兩個蛇齒留下的窟窿,還在冒着黑血,「完了……有毒……」寧如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了,她伸手去亂摸傷口,卻將手上原本沾有的兔子血,抹到了自己的傷口處,不一會兒,那種渾渾噩噩中毒的感覺,竟然慢慢消失了。
「所以……你的血,難道能解毒?」寧如安恢復了理智,也恢復了體力後,將小白兔捧到眼前,「你好厲害啊小白……」寧如安又踹了一會兒氣,才給小白兔和自己包紮了傷口。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呀?」寧如安明知這個問題,她是不可能從一隻兔子和一條蛇的口中得知的,只不過自言自語,有此一問罷了。
神奇的是,那條小黑蛇,竟然也沒逃走,也沒再咬她,就喜歡盤在她的腳腕上手腕上,仿佛成了寧如安的寵物。
寧如安早就養成了「既來之則安之」的豁達性格,反正都是在逃命,多一隻兔子一條蛇,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出半日,寧如安竟然圍觀了一場兔蛇大戰,更有趣的是,小黑竟然打不過白白,寧如安又驚奇又覺得好笑,在戰局之外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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