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大響屁在安靜的禮堂中,毫無徵兆的突然炸響,那聲音真像一道不太明顯的悶雷一樣。
或許最前排的同學沒有聽見,但坐在中後排的人絕對聽了個清清楚楚。
聽到這一道屁聲的人下意識齊齊回頭,那場面可真夠壯觀的。
坐在舞台涼亭中的唐九爺,整個人都僵住了,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死死盯着後門那一群穿着青色長衫的頑主天團,瞬間萌生了扛着古琴衝過去打死他們的衝動。
「特麼的放屁你就好好放,非要等全場寂靜無聲,我特么正要彈琴的時候你憋一個大的,還那麼的餘韻悠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勞資用古琴彈出來的特殊音效呢。」
唐毅太陽穴突突的緊緊抿着嘴唇,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瘋狂吐槽。
那個憋了半天實在沒憋住的富二代,放完這個屁後整個人都身心輕鬆,那叫一個舒坦。
他又不傻,當他屁股一松的那一瞬間,這貨就知道自己窗了大禍,所以屁剛放完就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完全縮到了趙穆身後。
不僅如此,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勇氣,居然腦子一抽的在趙七爺腰上使勁推了一把。
這就導致趙穆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一個踉蹌就躥進了禮堂里,那模樣就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輝子和大奎等人,全都忙不迭的暗中用手狠狠掐住自己大腿根。
倒不是他們也想放屁,而是用這種方式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當場笑噴。
「我尼瑪!」
堂堂趙公子什麼時候出過這麼大的丑啊,心裏那個怒火中燒,那個委屈可憐,那個膽戰心驚,那個瑟瑟發抖。
哪怕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唐毅眼神中的殺氣騰騰。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子非被老唐給嫩殘了不可,狗日的誰他媽推的我!」
趙穆心裏瘋狂吐槽,臉上同樣一副波瀾不驚,腦子裏更是迅速思考對策。
三秒過後,只見這貨站直身體,象徵性的整理了一下衣領,學着電影裏那些古代書生的模樣,朝着舞台方向提前把排練好的天團台詞拿了出來。
「唐公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有你大爺的禮!
這個時候放屁你特麼還有禮?!
看到這貨當着全校師生的面裝x賣寶,唐毅腦袋嗡嗡的想提刀。
然而更過分的還在後面,趙穆這不倫不類的一禮之後,輝子、大奎、金胖子他們所有人,都條件反射的也都站出來齊齊一禮:「唐公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唐毅:........
「走走走,快走,計劃有變,風緊,扯呼!」
趙穆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只是蠕動着嘴唇一邊往後退,一邊壓着嗓子招呼眾人。
儘管,他心裏委屈的要死,冤枉的要死。
明明放屁的不是他啊!
可這個時候他知道根本沒地兒說理去。
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然後,頑主天團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放了一個餘韻悠長的屁,順便還裝了個x,裝完就跑,只留唐毅一個人機械般的僵在舞台上獨自凌亂。
趙穆也很委屈啊,明明是想給唐毅一個驚喜的,誰特麼知道就這麼被一個屁給攪黃了。
一想到剛剛唐九爺看他的眼神,他就一陣後背發涼。
萬幸的是趙穆這次調配過來負責現場的執行導演,對於這種舞台劇經驗極其豐富,就在唐毅不知道是不是該在那一屁的餘韻過後彈奏古琴時,一道頗有古韻聲音異常渾厚的男中音隨之吟誦道:
荷葉羅裙一色裁,
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
聞歌始覺有人來。
渾厚低沉,意境悠遠的詩吟誦,一下子又將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舞台上。
唐毅在第一句詩吟誦出來時,就瞬間明白了現場執行導演的意思。
為了採蓮曲這個節目能達到最好的視覺和聽覺效果,當初在進行舞台編排和設計時,一共設計了三套方案。
其中第二套方案,便是唐毅出場後在追光燈下定格,然後續上詩吟誦,既扣入主題,又提升意境。
不過當時唐毅覺得這樣做稍微繁瑣拖沓了一點,所以才將其作為了備選方案。
最後那句「聞歌始覺有人來」吟誦結束,那一個屁聲的影響基本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唐毅銜接的也很順暢,像機械人一樣定格了將近半分鐘後,隨着最後那一句詩的餘音終於撥動了第一根琴弦。
古老純粹又意境悠遠的琴聲一起,所有人都仿佛一下子隨着他的琴聲置身於眼前那副荷塘、月色的美景之中。
甚至很多人下意識升起了一抹期待,如果這副畫卷中有女子在湖面上泛舟採蓮該多美啊。
當那些隨着琴聲真正融入畫卷中的同學,剛冒出這個念頭的下一秒,在舞台效果下被乾冰和水波瀰漫的荷塘中,一艘採蓮船便從另一側緩緩盪了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應景。
採蓮船上的奚芍藥,這一刻美的不可方物,她的衣着打扮,神態舉止,一顰一笑,活脫脫就是一個趁着皎潔月光出來採蓮的採蓮女。
奚芍藥盪着輕舟出場之後,唐毅的琴聲剛好一轉,琴音變得越發空靈悠遠。
奚芍藥扮作的採蓮女抬頭看了一眼岸邊涼亭中對月撫琴的少年,巧笑倩兮俏臉微微一紅,便隨着琴聲在這小小的輕舟上舞動起來。
這一幕,在場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全都看痴了。
不僅是禮堂里的同學和老師們,就連禮堂外準備風緊扯呼的趙穆等人,也全都又下意識縮回了門口,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看呆了。
特別是作為娛樂圈一方諸侯的趙穆,他這幾年不知參加了多少場各種各樣的晚會和活動,什麼樣的節目沒見過。
然而,他做夢都沒想到,讓無數頑主崇拜敬畏的蜀省唐九爺,竟然操的這麼一手好琴。
一個普通大學的大一女學生,竟然能把一支舞跳到這種境界。
而且他敢肯定,這支舞在這之前,絕對從未在任何舞台上出現過。
因為像這種神仙級別的舞蹈一旦出現,毫無疑問會成為飛天和千手觀音那樣的絕世經典。
要是早知道唐毅他們的節目質量高到這種程度,趙穆哪還會帶着這麼多人來捧場耍寶?
就算要來,那也一定是規規矩矩的穿着正裝來參加晚會。
要是早知道跳舞的採蓮女美的如同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神仙人兒,打死他也不會把那十八個美女打扮成採蓮女來給唐毅獻花。
某一瞬間,趙穆甚至有些感激那個放屁的傢伙了。
如果不是他,說不定真的就會按計劃進行,而驚擾到台上那一對神仙般的人兒。
一曲終了。
一舞結束。
唐毅在古琴的餘韻中起身而立,追光燈打在身上,讓他越發顯得清秀乾淨,氣質不凡。
奚芍藥站在採蓮船上,既如尋常採蓮女那般真實,又好似身在畫卷中如夢似幻。
某一刻,白衣書生和採蓮女遙遙對視了一眼,眼神一觸即離,一個羞澀的微微低頭蕩舟遠去,一個望月輕嘆,抱琴離開。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從這美好的荷塘,月色中消失,那一輪皎潔的彎月也一點點隱於雲層,舞台暗下來。
看呆了的眾人這才如夢方醒。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起身鼓掌,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眨眼的功夫,偌大的禮堂就變成了掌聲和尖叫聲的海洋,無數痴男怨女瘋了一樣的大喊着唐毅和奚芍藥的名字。
那氣氛比追星現場還要瘋狂熱烈。
禮堂外,十八個穿着白紗羅裙做採蓮女打扮的美女每個人手裏拿着一支蓮花,還在等趙穆的口令。
一直等到節目都結束了,還不見趙穆下達上台送花的指令,其中一個女生便遲疑了一下走過去請示道:「趙總,花還送嗎?」
還沉浸在唐毅和奚芍藥這首採蓮曲中的趙穆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送你妹啊送,滾滾滾,都趕緊滾回去,別在這兒給我丟人顯眼了。」
「哦。」
這姑娘委屈的都快哭了,只能撅着小嘴又跟一干小姐妹們離開。
「一群兄大無腦沒眼力見兒的傻妞!」
趙穆正一肚子鬼火沒地方撒呢,那倒霉姑娘這時候杵上去,不是給他送出氣筒麼。
「七哥,咱們要不要也先撤,一會兒老大出來......」
「我去,她們兄大無腦,你也d小無腦啊,咱們人來了,禍闖了,節目也看完了,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你說老唐放會不會挨個挨個的扒了咱的皮?」
「負荊請罪儂曉得伐,好好用用你的腦子想想,老唐今晚過後是不是會成為給他們學校的名人,是不是有無數女學生垂涎他的美色和**,是不是有無數男學生看他不順眼,將他視為公敵?咱們既然來了,那就要好好秀一秀肌肉,讓所有女生都知道,唐毅同學是她們連仰望資格都沒有的男神,讓那些男生知道,咱九爺是他們絕對不敢招惹的存在!」
趙穆狠狠瞪了那個小二代一眼,然後才一副我懂他的煩惱,一臉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又有人眼睛一亮的提議道:「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哎,那咱們要不要去把車開進來?」
趙穆想了想,「那倒不用,裝x裝過頭了,容易引起大家的反感,再說我們一百多輛車也開不進來啊。一會兒你們聽我的,咱們這樣......這樣......再這樣.......,總之,我們只需要保證老唐的大學生活沒人敢擅自打擾就行。」
如果唐毅知道趙七爺這麼為他着想,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當場給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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