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曦成功抓住尖錐刺的時候,木蓮有一絲慌張,她擔心司寇曦真的會掠奪自己已經到手的力量。墨子閣 m.mozige.com她想着自己一定要把她震開。又打算向先前一樣使用自身的能力,木蓮的力量比先前更強了。
她的真氣力量蓬勃而發,小曦等人的力量又被削減,醒着的人都因此受到了更大的衝擊,就連嵐璟都被震倒在地,更別談其餘的人了。思悲看着心痛,高喊「小曦,你一定要奪回來,不然大家都得死!」
司寇曦雖然知道必須將力量奪回來,但是她眼下卻無計可施,想要保留自己的力量,但是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控制。她低下頭時看見了自己流血的傷口,她好像突然知道該怎麼做了。她趁着木蓮不注意,一把抓起她的手划過尖錐刺,一下子木蓮的血就滴滴答答地留下來。
木蓮憤恨道「司寇曦,你在做什麼!你以為這樣就能挽回局面嗎?我告訴你已經晚了,你們死定了!」司寇曦已經被折磨得很狼狽了,但是此時不影響她身上那種清冷的氣質,她勾勾嘴角說「你似乎忘了,你也是有神女血脈的人。還有你以為轉移了尖錐刺的位置就能改變日晷盤的能量傳遞形式?」
木蓮還為來得及反駁司寇曦的話,就察覺到自己身體裏剛吸收來的能量此時正如洪水決堤一般地向外流動。她驚恐地看着司寇曦,可是不管她再驚恐,她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司寇曦笑笑說「木蓮,你別忘了,我才是凰的註定人選,而你根本不是。」小曦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句的,就是在刺激木蓮,跟她強調她的能力不足!她發現這個血蓮教教主雖說現在看上去表面風光,甚至是邊疆沒有人能治她,但是她一定有很深的童年陰影。木蓮根本受不起這些事情的刺激,一聽到她就會亂,一亂司寇曦就有機會。
木蓮果真是對小曦的這句話十分介意,一時間大吼大叫的估計都顧不得自己的能量在快速的流逝。
小曦本來失去的就很多,如果她能看到自己背後的印記就會發現,本來還活靈活現、熠熠生輝的凰圖騰已經失去了本有的顏色,在一點點暗淡,就像是快要死去了一樣。但是此時此刻,當能量再次注入到她的身體了,這股磅礴的能量讓她一時間承受不住。
她覺得自己有些頭昏腦脹的,這種力量怪不得讓木蓮很奢求,小曦自己都覺得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在現在可以毀天滅地了。思仁一直在觀察這些年輕人的變化,司寇曦能奪回這份力量讓他覺得驚奇,但是其餘人的情況更讓人擔心。他在外面高喊「司寇曦,不要愣住了,再這樣下去,大家都要死!」
思仁的話喚回了司寇曦發愣的神經,她轉眼看着所有的人,除了嵐璟其餘人都已經開始要搖頭晃腦了,已經分不清周圍的一切了。她很焦急,她清晰地記得思仁跟自己說過的話要拒絕所有人的力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以前她沒有辦法抑制自己能量的流逝,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擋能量流進來!
小曦嘴裏一直念叨着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她的焦慮顯而易見,嵐璟覺得思仁和曦兒有事情瞞着自己,剛剛聽思仁的意思就是曦兒有方法阻止這場災難!可是嵐璟知道一定是有犧牲的,為了救他們而犧牲曦兒,他是絕對不願意的。
他咬着牙說「曦兒,不能這樣,我不需要你救,你絕對不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曦兒雖說會對這個世界滿是留念,但是這絕對不是自己怯弱的理由,她一定要讓大家都活着出去!她閉上眼睛,心無旁騖地開始感受自己身體裏的力量匯聚方式。她背後就是力量匯聚的源頭,她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先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去,不知道如何排斥就選擇釋放吧。
司寇曦將自己的力量一點點釋放出去,她將力量釋放出去後,確實沒有力量進入自己身體內,但是別人力量的流逝卻沒有停止。嵐璟雖然苦苦支撐什麼都沒說,但是木蓮卻一直在那裏大喊大叫「為什麼我的力量會流逝,司寇曦你停下來啊!我要殺了你!」
司寇曦有些慌張,她無措地望向思仁和思悲喊「我要怎麼辦!行不通啊!」思仁和思悲看見日晷盤的力量明顯又不再往司寇曦方向流轉的趨勢,但是他們的力量流逝也沒有停下來。
日晷盤是一定要完成相應力量的轉換才可以的,就算司寇曦不接受但是還是會把別人都抽空的。大家還是死路一條。思仁突然靈光一閃,大喊「逆轉!用你的力量逆轉日晷盤的力量轉移方向!」
司寇曦已經吸收了很多的力量,就憑她一人,完全可以逆轉日晷盤的轉動,不用像木蓮一樣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她將力量注入進尖錐刺里,探尋着日晷盤內里的轉動機制。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他們注入的力量,是更加清晰的不同能量。
她屏住呼吸開始改變日晷盤的轉動機制,她因為注入太多的力量,額頭上開始冒冷汗,手也不住的顫抖。嵐璟眯着眼,咬牙說「曦兒,你停下,你認為我們希望你這麼做嗎!」嵐璟雖然很虛弱,但是司寇曦還是能聽出嵐璟的咬牙切齒。
她現在也是很愧疚,本來兩人在一起只是為了完成雙方的心愿,倒是沒想到後來有了真感情。司寇曦覺得自己現在走很遺憾也很愧疚,她遺憾自己沒有完全替嵐璟完成他的心愿。也是對孩子愧疚,自己還沒來得及與孩子好好相處,就要離開了。
日晷盤在司寇曦的努力下,重新開始轉動,還是往反方向轉動,司寇曦想這下應該是可以了。木蓮不能接受這樣子的結局,她努力了大半生的事情就這樣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結束了?
她焦急地望向司寇曦,再看看嵐璟,她開口說「司寇曦、嵐璟,你們不是想知道賀漪是怎麼死的嗎?我告訴你們,我來說。條件是司寇曦你停下來!」司寇曦覺得這年頭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人,雖然她承人自己很想知道,但是不至於為了這件事情而犧牲大家的性命。
司寇曦知道木蓮就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慌不擇路,想用這種條件做交換,但是這也太輕了!司寇曦搖搖頭,冷哼一聲說「我不感興趣,你就藏着這個秘密到閉眼吧!」說完不管木蓮的大呼小叫依舊進行着她的力量輸出。
嵐璟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司寇曦是不是真的沒有心,她早就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打算,然後當着自己的面消耗自己的生命,沒有一句話對自己說。雖然他知道曦兒是為了救自己,但是她有沒有問過自己是否真的願意孤身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除了嵐瓊這一個弟弟,本就是一個無依無靠之人,要不是有司寇曦的出現,他估計現在就坐在皇位上做他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會成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可以感受所謂的幸福,可是咋就遇上了一個心裏全是道義和天下蒼生的妻子。他翹了一下嘴角,輕聲說「曦兒,你就非得做這樣的選擇嗎?」司寇曦愣了一下,她知道是自己傷了嵐璟的心,但是有些東西就是沒法兩全其美的。
很多人大多數的時候會選擇辜負跟自己最親的人,司寇曦沒有辦法,為了大家的命她選擇辜負嵐璟的,她抬頭看着嵐璟說「你會理解的對吧。」要求嵐璟理解這是自私的,可是她別無選擇。眼下邊疆內的百姓因為這從未見過的自然災害而害怕,邊疆外的兩國大軍還不知能不能抵抗狼群,如果擋不住又何嘗不是一番生靈塗炭。
她認為以她一人之命換天下人之命實在是太划算了,可是她哪裏知道她的命在有些人看來是多麼重要,就算是天下蒼生也無法與之媲美。比如在嵐璟眼裏,比如在炎逸四人眼裏,比如在仲家二兄妹眼裏,如果她的三個兄弟還醒着想必也一定這樣認為。
「理解?呵,我怎麼能理解?你都要離開我了,讓我如何理解!」嵐璟紅着眼看着眼前一點點虛弱下去的司寇曦。曦兒看着眼前早已渾身濕透的嵐璟,她從沒見過他如此狼狽,在她面前他永遠是意氣風發、英俊倜儻、溫柔至極的丈夫,從來沒有這樣過,她別開自己的眼睛,嘴角輕起說「我知道的,你一定能理解。」
日晷盤停下了,嵐璟呵司寇曦都四處環望着,就怕再生變故。思仁和思悲卻在耐心等待,他們希望能量能倒流。一切如他們所願,司寇曦再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剝奪,很快很快,不斷地流逝,而嵐璟則看着日晷盤上填滿紋路的血液在倒流。從曦兒那裏不斷流向大家,嵐璟的力量停止了流逝,而是在吸收。
嵐璟立刻抬頭看向曦兒,她的臉開始變得蒼白,傷口處的血流速度在加快。他不能再跟她談理不理解的問題了,他央求着說「曦兒,快停下,快停下,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司寇曦雖然很累,但是她強忍着支撐自己,因為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倒下,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忍住沒去看嵐璟的臉,而是抬頭看向日晷盤外的人努力大聲說「等我一聲令下,你們就進來,一定要把他們全部帶出去!」全場寂靜,沒有人答她的話,只有滂沱大雨撞擊地面的聲音,刺耳無比。
她知道大家都是不願意的,現在她只能拿身份壓人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子做,她朝着炎逸說「炎逸,我是宮主!你必須照我的命令做!」炎逸依舊倔強得沒說話,反倒是炎淑走上前哽咽地說「屬下定不辱使命!」多麼熟悉的話啊,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仿佛能看見以前在碧海宮的日子。
炎淑知道宮主能忍到現在是多麼的痛苦,就在意識到宮主要捨棄自己救大家的時候,她才回憶起前段時間宮主奇怪的樣子,現在想來就是在交代後事,她從那時候就下定決心的事情,豈是他們能撼動的?
司寇曦到最後都沒忍心再看一眼嵐璟,她怕自己看了就狠不下心了。她凝聚起身體裏全部的力量,隨着一聲大喝「進來!」全部噴發出去。格煙和仲姑姑衝進來帶走了謹申,炎逸帶走司寇羽,炎嘉帶走了司寇清,炎淑帶走了嵐瓊,炎嘉帶走了司寇晨,碧海宮的小分隊帶走了舒淺、賀紓、賀漪,就連木蓮也被她的近侍帶走了。可銀月和銀霜都衝進來沒帶走嵐璟。
嵐璟自認吸收力量比昏迷的其餘人快,等到銀月和銀霜進來的時候,他早就恢復了力量。他強硬得掙脫開銀月銀霜,等他們二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王爺已經朝着王妃的方向奔去,而他們也已經被王妃強有力的力量推了出去。
嵐璟一把抱住了跪坐在地上的曦兒,她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的時候,驚慌地抬起頭,果真就看見了那張令自己最不舍的熟悉的臉,她忍得好辛苦的眼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她嘴裏低喃着「你進來幹嘛啊,你為什麼還不走!」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她還是靠向嵐璟懷裏,她其實也是害怕死亡的,害怕以這種形式稀里糊塗的就死了。
嵐璟輕撫着她的背說「別怕,有我陪着你。」兩人沒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為了你死我活而爭吵。嵐璟只是將自己的力量從司寇曦發後背注入進去,而司寇曦的力量依舊在流逝,悉數流進嵐璟的身體裏。兩人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循環體,你來我往中支撐着對方。
他們沒有辦法察覺到,但是其實他們背後的印記在改變着形狀,司寇曦背後的凰變成了鳳,而嵐璟背後的鳳變成了凰。整個 日晷盤不再散發着光芒,現在只有他們二人的身上散發着猶如陽光一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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