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幾十萬年來,他對杜禪音情根深種。一窩蟻 www.yiwoyi.com而她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竟然不認識自己,對自己根本毫不在意。
也是,自己從來只是個影子。是個身處於暗處的人。戴上面具,與其他的黑袍人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夜貞的影子,夜貞的走狗。
穿黑袍的人,神色黯然,心中感到刺痛。
「禪音,我來救你。外面的人都解決了。快走」
黑袍人焦急萬分,耐着性子頓了頓,有些痛苦地說,「我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他對你那麼地惡毒。我曾經發過誓,一定要救你出去,為你報仇。你快走」
「你是誰」杜禪音遲疑了一下,開始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判斷。
她假裝抬起頭,打量着他。她的目光犀利而靈動,似乎能穿透面具,讓他一陣悸動。
「一個深愛你的人。」朱燁低聲說,怔怔地出神。
「你絕對在騙我我不信你臉上戴着紫雲面具,是夜貞的親信。這一定是圈套。我不走」
杜禪音故意裝出歇斯底里的絕望和質疑。聲音尖銳,渾身顫抖,眼有浮光,義憤填膺。心底卻有憂傷滑過。
她不喜歡被人騙,卻也總是在騙人。
「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朱燁焦急地看向外面,生怕夜貞突然出現。
情況緊急,他一咬牙,知道大概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直接在邊上畫了一道傳送門。
「走」朱燁彎下腰去扶杜禪音起身。
「除非你死」
杜禪音冷冷地說。眼眸里溫柔褪去,只剩下疲憊和仇恨。
一把匕首抵在朱燁的正胸口上。就是那把刺穿白芸腹部的毒魂刀。
「好。命給你。」朱燁淡淡地答道,調子有些低沉。他的眸子裏飽含着對杜禪音的愛意。
這世間的情愛,本就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他本是巫族十二巫之一的句芒木之祖巫的三子,身負使命而生。父輩為了巫族顛覆妖皇天庭的謀劃,以流產之名秘密生下並養育了他,洗髓換血,變成一個無名氏。
從幼年時,便潛伏在天庭中做小廝。因為繼承了句芒木神血脈,善於種花養草,成為帝俊的園丁。
從她還是天庭的小公主瑤姬時,見到她的第一眼,朱燁就深深地愛上了她。她那時那樣的明媚動人,嬌柔善良中帶着颯颯英氣
她無意於任何的皇權政治,也沒有一點點公主病。樂觀大度,善良勇敢,關心人間疾苦,怒斬十二條惡龍,後又為相助大禹治水屢屢下凡。
最終勞累過度,香消玉損,道體因執念化為山峰,為江中旅人指引方向。魂魄則轉世投生。
也就是現在的杜禪音。前世的瑤姬沒有專心於仙道修行,致力於救治人間,故而道行不高,僅為仙境中太乙金仙級。投胎轉世後,前世的記憶被完全封存。
那一世,他和她暗暗傾心相許,已互訴衷腸,雖然因為地位的天差地別,無疾而終。
所以朱燁想,也許杜禪音不記得他其實情有可原。甚至在想,也許瑤姬一意孤行非要留在人間治水,也許是因為不願作為東皇聯姻的工具,背棄與自己的盟誓。
瑤姬在臨行之前,其實問過他要不要一起走。是否願意跟她一起去凡間,以治水之名,做一對逍遙仙侶。他以沉默作為回應。
他無法開口告訴瑤姬,他是作為間諜內應,作為死子潛伏在妖庭,只為謀劃巫妖之戰。無法開口,他既無法背棄自己的族人,也無法跟她一起私奔。
於是,他和瑤姬從此錯過,後會無期。後來再想回頭找她,但一切都已太晚。
因為巫妖之戰最重爆發了。而他就是那個關鍵的棋子。直到大戰結束都沒有被發現。只是巫族大敗,藏匿於人族之中。後來被夜貞召喚,作為句芒嫡親血脈,成為聖殿巫師十二人之一。
也許從出生開始,他們從屬於敵對的兩個陣營,便讓他們之間註定無緣。
而祖巫奢比屍對瑤姬轉世的杜禪音的虐戀情深,又成為他和瑤姬相認,重新開始的巨大障礙。他只能默默地守護在她的身邊,等候時機,救她逃出這個魔窟。
哪怕以他的灰飛煙滅為代價。實際上,他確實準備如此。
他深情地注視着杜禪音,雖然氣質與瑤姬不大相同,樣貌與瑤姬全然不同,此時還被慘烈地毀了容。但在他眼裏,眼前還是當初在天庭里見到的那位光彩奪目,純情美麗的公主殿下。
這一次,我不會再拒絕你了,瑤姬。
「動手吧。」
朱燁溫柔地說。他正要抬起手,摘下面具,給杜禪音看看他真正的樣子。
卻感到心臟之處劇痛,被一柄利刃生生地刺穿。
原來,她誤會了他。以為他要施展攻擊。
「這樣也好。瑤姬。」朱燁沒有堅持繼續摘下他的面具,也沒有去處理貫穿胸口的刀傷。
他知道這柄刀的厲害,既很鋒利,又有複雜的劇毒。可以蠱蟲腐化吞噬被刺者的,還會吸收他的魂魄和靈力。
朱燁鼓起勇氣,撫上杜禪音的臉頰,手一直在顫抖。
「瑤姬,我的命只要你想要。都是你的。」
朱燁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那是在吞噬他的靈魂。牙齒間開始不由自主地打架。心情複雜地看了杜禪音身後護着的白芸。她剛剛如何扛過這魔魂刀的威力如此之久。
杜禪音聽到這聲瑤姬有一種很疑惑的感覺。好像很久遠很久遠的記憶,這是一個很熟悉很熟悉,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人。
可卻絲毫又想不起來。
「瑤姬,曾經我負了你,這一次,再也不會了。」
朱燁聲音開始有些哽咽。
「瑤姬,我一直想告訴你,真地對不起,當初沒有跟你走,我很後悔。真地很後悔。你是你是我的一生所愛。
如果有一天,你重新找回來了記憶,就會懂得我在說什麼。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朱燁感覺自己馬上就要不行了,索性豁出去,抱住了杜禪音,跟她密語傳音說道:
「你快離開,記得告訴福大人夜貞他已經失控。而且已經收集齊了八位祖巫驚魂。還差兩位。」
杜禪音聽到「福大人」三個字,身體一僵。原來派在夜貞身邊,監視他的臥底不止她一個
朱燁又密語傳音道,「快走他來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這一切都變化太快,讓一旁的白芸完全葷菜。她不懂為何朱燁心甘情願被殺,主動放他們走,也不懂他為何喊杜禪音瑤姬。大概也許,愛上了禪音姐姐吧。
這個黑衣人說得對,得快點逃跑,越快越好。那個惡魔說不定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定要在他回來之前,趕緊離開
「姐姐,我們快走」
白芸立即拽着杜禪音就往傳送門裏鑽。
身後卻傳來撲通一聲巨響。兩人兩頭一看,黑衣人倒在地上。
杜禪音本來一半身體踏入了傳送門,她又收回腳,把一方手帕塞進白芸懷裏,猛推了她一把,「妹妹,保重」
杜禪音再隨手一點,關閉了傳送門。
「你的意思是我曾經是東皇太一的女兒瑤姬」
杜禪音難以置信地望着地上的黑衣人。
可是地上的黑衣人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比剛剛白芸快得多。
「那你又是誰」
杜禪音揭開朱燁紫雲紋的面具,現出一張俊極雅極的臉。臉型瘦削,一雙濃密的劍眉。仿佛纖塵不染,秀美無雙。
臉色此時已經青黑,嘴唇烏紫。想必中毒已深。
這張臉,她感覺如此的熟悉,甚至會莫名地感到心痛。
雖然她還不太明白,對方說的很多話的意思。但她有一種直覺,對方說的都是真的。她和他曾經有過非常親密非常重要的關係。
她怔怔地望着朱燁,有些後悔剛剛因為懷疑夜貞,憎恨夜貞,故意刺傷了他。
一個名字蹦入腦海中。
「青木。」
杜禪音喃喃低語。
一直毫無聲息的朱燁聽到這聲低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燦爛地笑了,試圖去抓杜禪音的手,卻空然無力地垂下。
「你好,瑤姬。」
說完,合上了眼睛,嘴角掛着笑容。
在杜禪音山洞的荷花池中,夜貞很恨地盯着鏡中的二人。
這鏡子可以看得到裏面發生的事情,聽不到聲音。
看到青木竟然那樣肆無忌憚地抱着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竟然因為擔心青木,一腳踏入傳送門又跑回來了。
夜貞醋意滔天,他的指甲掐入肉里根本感覺不到疼痛。胸口處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崩裂開,汩汩流血。
「青木,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甚至包括白芸擊傷他,他佯裝受傷很重離開。包括他默許杜禪音偷偷用這荷花池水配製驅蟲解藥。包括故意留下朱燁放走杜禪音。
唯一例外的是,杜禪音沒有按預計地直接跟着白芸逃走,實現最佳方案。不過,還好,剛剛他已經做好了次優方案。
不過也不賴,陰差陽錯地得到了很多意外的收穫。
比如,他很高興地看到杜禪音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惜人命,二話不說,直接刺入對方心臟的狠毒。
比如,他很高興有了杜禪音這個神助攻,幫他無意中收集到了白芸的血液。他的逆天直覺告訴他這裏面有女媧娘娘的血脈。
再比如,他發現一直唯唯諾諾,人畜無害,只會養花種草,傳遞信息的青木,竟然有這個色心,勾引他的女人。不過他曾經就是個兩面三刀、用作間諜的廢子。
也許正好可以借他用上一用,走上一步險棋加妙棋。
哪怕最終要挫骨揚灰,也要榨乾他的利用價值,讓他為今天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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