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編隊歸建意味着血腥瑪麗號徹底失去逃跑的機會。
一個半小時後,瓦爾基里抵達棉布團正南3公里待戰位置。
又過過15分鐘,卡特琳娜發佈作戰指令,第一編隊從西北方向繞前,全艦隊堵在了棉布團的航線正前。
白鵜鶘號的三十二磅艏炮在這場阻擊戰中首先開炮,炮彈打在兩艘布里根廷之間,棉布團開始潰散。
艦與艦的差距,艦隊與艦隊的差距,指揮與指揮的差距……
開戰伊始,棉布傑克曾試圖用自己的數量優勢打開前路。
17艘艦一分為二,以5艘布里根廷監視瓦爾基里動向,另包括血腥瑪麗號在內,火力較強的12艦齊齊撲向第一編隊。
法芙娜令密斯特拉和古娜號突進,相隔200米直插到敵陣中央。
二代侍神的二十四磅短程主炮在敵陣中心表現出極強的破壞力,纏鬥20分**擊傷海盜艦三艘,大破一艘。
反觀棉布傑克,雖然有更多炮彈在抵近中命中兩艦,但以小口徑為主的艦炮卻很難對二代侍神覆蓋在外的鐵甲造成有效傷害。
布倫希爾德和潔爾詩科古爾號也帶着各自的僚艦從外線擠壓上來,像鯊魚群一樣,忽近忽遠地圍剿着落單的敵艦。
開戰45分鐘,第一編隊古娜號前桅被毀,密斯特拉號艦艉中破,軍艦鳥、緋寒櫻號大破,布倫希爾德、潔爾詩科古爾不同程度損傷。
棉布傑克方面,一艘巴格、一艘布里根廷戰沉,一艘蓋侖驅逐並兩艘布里格、一艘布里根廷大破,戰力折損近半。
瓦爾基里突然從正南切入戰場,第一輪飽合炮擊就對自己對面的布里根廷艦組造成了重大損傷,一沉一傷。
棉布團徹底崩潰,倖存的戰艦向着四面八方逃散,法芙娜遣密斯特拉、布倫希爾德與白鵜鶘糾纏住血腥瑪麗,潔爾詩科古爾並夾竹桃號追擊另一艘船況完好的蓋侖型。
又30分鐘,布倫希爾德拋射鏈彈命中,血腥瑪麗主桅中斷,瓦爾基里降帆接舷。
晚6點17分,洛林一腳踹開棉布傑克的艦長室,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從走私時期就與自己恩怨不斷的傳奇海盜王。
……
棉布傑克七世,或者說亞歷桑德羅.迪拉比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身高大約170公分,膀大腰圓,有一頭濃密的深棕色捲髮和誇張的足夠扎辮子的絡腮鬍子。
他的衣着整潔而華貴,以黑、藍為主色,色塊的邊沿裝飾閃亮的金線,領角、袖口找不到半點折皺。
這讓他看起來不像一個海盜,偏於圓潤的五官和下巴也不像,看不出多少殘忍,更多的是奸滑,就像個不講規矩的無恥商人。
事實上亞歷桑德羅.迪拉比確實是一位出色的海盜商人。
身為加勒比的海盜王,他最為人知的強大不在旗艦,不在艦隊,也不在無敵的搏殺術和射擊技巧,而在由他所經營的繁華黑港。
他應該是後黃金時代除洛林外最奇特的海盜王。
想當年比米尼島黑港開創了大海盜們自營銷贓的全新模式,特爾圖加港的收益一度因他斷崖式下跌,海上兄弟會險些為此一蹶不振。
然而他最終沒能開創時代,因為在他行將蛻變的關鍵時期,洛林一戰把比米尼黑港洗劫一空。
比米尼陷落之後,亞歷桑德羅.迪拉比也隨之陷入到長達數年的低谷期。
他深恨洛林,堅持與德雷克維持不妥協的戰爭狀態,棉布團在其後的海盜戰爭中幾度重創,幾度崩解,在1779至1780年間,有無數年輕海盜想要踩着他的人頭揚名立萬。
可他畢竟活了下來。
兩次結社戰爭,海上兄弟會從烏龜島逃亡拿騷,同樣和洛林有深仇大恨的黑鬍子問鼎,成為公認的海盜領袖。
在黑鬍子的邀請下,亞歷桑德羅.迪拉比接管了拿騷黑港的經營和管理,只用了一年就讓那片與拿騷民港相距不足20公里的灘涂成為加勒比海盜貿易的新核心。
商業鬼才棉布傑克正式復活,而且搖身一變,一下從帝國秩序的破壞者變成海盜的中興名臣。
昌盛一時的海盜私港迅速衰落,兄弟會又一次成為海盜們銷贓的不二選擇。
棉布傑克海盜團也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實力。
各路海盜因他善營之名紛紛來投,最鼎盛時亞歷桑德羅.迪拉比麾下共四支艦隊62艦,穩居在白幟、黑鬍子和黑男爵海盜團之下,是第二梯隊中當之無愧的最強團隊。
可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巴斯特爾海戰,黑鬍子威信大損,巴夫洛繆遠逃南美。亞歷桑德羅.迪拉比不知道吃錯了什麼,在巧手德里基實施絞刑的第三天突然向遭受重創的黑鬍子宣戰,妄圖取代黑鬍子成為海上兄弟會的庇護者。
正愁無處泄憤的黑鬍子慨然應戰,在埃克蘇馬群島的海面與棉布團連戰三場,亞歷桑德羅.迪拉比三戰三敗,血腥瑪麗兩度被俘。
要不是拿騷黑港已經成為黑鬍子銷贓斂財最重要的工具,亞歷桑德羅.迪拉比早就被暴怒的黑鬍子流放到無人的島礁上等死了。
總而言之,亞歷桑德羅.迪拉比是一個奇特的海盜,一個優秀的商人,某種程度來說,還是幸運兒和倒霉蛋的奇妙結合。
洛林在他的掛飾里看到了海盜王的信物,不由翹起嘴角:「沒想到貪婪如黑鬍子會把它們留在你的手裏,難道是忘了麼?」
亞歷桑德羅.迪拉比恨恨地盯着洛林:「海上兄弟會的底線是由海盜王來經營兄弟會的黑港,而其他大海盜不願在黑鬍子的淫威下銷贓,所以……這是妥協的結果。」
「妥協……」洛林收刀歸鞘,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聽起來兄弟會遷到拿騷後發生了許多我不知道的有趣事情,海盜們居然學會了妥協,學會了像文明人一樣在桌子上解決問題。」
「我們一直知道怎麼在桌子上解決問題!」
「真的麼?」洛林伸手摘下信物,甩手拋給艙門邊的艾德雷,「棉布傑克……殿下,你和獵犬亨利,還有維京人博尼特像瘋子一樣襲擊了美國人最繁華的馬薩諸塞灣,在美國的領土屠殺了數百人,順便還綁架了好幾十位有身份有地位的豪商。」
「你們才做出這種毫無理智可言的事情,居然一轉眼就能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有理智的文明生物……」洛林深吸了一口氣,「殿下,海盜不適合你,你該去做政客。」
亞歷桑德羅滿臉漲紅:「如果不是該死的獵犬亨利不中用……」
「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原本就容易令人失望。沒能擊沉瓦爾基里,你早該做好心理準備。」洛林笑着坐下來,十指交叉坐到亞歷桑德羅的對面,「殿下,我準備把你吊死在這條船上。」
突如其來的死亡宣告讓亞歷桑德羅的麵皮猛得一抽。
他徹底慌了手腳,先前的鎮定消散無蹤。
「白……白幟,你不該直接處死我!在海盜法典的庇護下,我擁有被流放荒島的權利!」
「你沒有選擇死法的權利。」洛林說得斬釘截鐵,「在這片海上,權利只屬於文明人。」
「可我就是文明人!」亞歷桑德羅厲聲高喊,「我是美利堅的公民,甚至還是威廉斯堡的鎮議員,真正的議員!」
「這可……」洛林?異地張着嘴,「你真是一個政客?」
「如假包換,如假包換!」
看着亞歷桑德羅慌亂的樣子,洛林無語了,他皺着眉在心底權衡,過了許久才重新理清思路。
「失蹤或是被移交給美國。」他輕聲說,「我的選擇取決於您的表現,議員先生。」
「現在請告訴我,促成這次行動的召集令,那張神秘的紙上究竟寫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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