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不落當海盜 0457 矛與盾

    emmmmm,不影響艦姿……

    其實從艾德雷把亞查林的反應轉述回來開始,洛林就知道維持艦姿直搗黃龍已經變成一份介乎於妄想與幻想之間的奢望。

    畢竟人類這個物種是有氣槽的。

    無關乎理由是否充分,選擇是否合理,行為是否有效,黑鬍子海盜團試圖截斷瓦爾基里的迎風狀態,這個嘗試本身就是對船上一**手最大的挑釁。

    挑釁的結果就在眼前。

    數百米外硝煙瀰漫,倒霉的獨行客號或許無法在密集的炮鳴中分辨出夾雜的槍響,但洛林在瓦爾基里號上肯定不會聽漏這麼明顯的差異。

    亞查林扎了個口袋,獨行客號乖乖鑽了進來,在80米平行位置被七門三十二磅輪番轟擊,七炮中三,兩次直擊。

    第一次直擊在炮艙,掀飛了第二到第四炮門,火光沖天,殘屍遍地,船肋、支柱齊齊斷折。

    但以洛林的經驗,海盜的備彈量應該不足以引起大規模的殉爆。

    關鍵是第二次直擊,彈丸破開了獨行客號的中後段船殼,隨後至少擊穿了兩層內艙。

    依照1770法式驅逐艦的艙室結構,炮彈的落點大概在炮艙以下,水線以上的夾層,縱線則位於甲板中線。

    換而言之,那裏是主彈藥艙最佳的設置地點。

    獨行客號以最慘烈的方式開啟了她的終末之旅,雷鳴般的轟響持續了一分多鐘,殘肢斷體灑滿了百米方圓。

    爆炸的氣浪掀起海嘯,托舉着小小的瓦爾基里衝出兩百多米。

    艉樓被裂解成數十份,最大的飛屋一直升到十來米高,又打着轉砸回船骸,轟隆一聲,完成了對龍骨的最後一擊。

    瓦爾基里毫無懸念地退出了突進狀態,人仰馬翻的水手們呲着牙站起身,還沒站穩就聽到洛林在喊。

    「甲板就位,操帆就位!全面檢查船舵與龍骨狀況,各單位清點人員,匯報傷亡!」

    「司炮就位,左右舷驅散射擊!閒雜人員至餐廳領槍,全艦接舷準備!」

    「解除縱帆固定,解除翼帆帆纜,橫帆半帆,右舵十度切風!」

    「先生們,女士們,別忘了戰爭還遠沒有結束,你們只有30秒讓瓦爾基里重新動起來!」

    「如果不想戰死在這片海上的話……目標黃金枷鎖號,轉向,突圍!」

    ……

    「突圍!!!!!突圍突圍突圍!左舵5度,兩舷驅散……該死的橫帆為什麼沒有調整!我們在逆風,逆風懂麼?沒有指令你們難道不會自己作判斷?我一定要投訴人事處那些收錢面試的蛀……」

    「艦艏被彈!」瞭望台一聲大叫。

    「我們要被炸死了!右滿舷右滿舷!規避!躲躲躲躲躲!規避!」

    「我的司炮在哪!」

    「去問他,為什麼我們一直沒有開火?他的炮是擺設麼?我們出門忘帶火藥了麼?有炮有火他打算省到葬禮放禮炮麼?他配得上禮炮麼!」

    「我要聽見炮響,15秒鐘,在那之前不想聽到任何藉口!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只要眼前該死的海盜沉屍,如果他做不到,我就去人事處投訴……」

    「開炮!」司炮手一聲大叫。

    轟轟轟轟!

    亞爾薇特號上熱鬧非凡,其中80%的噪音源自於船上有靜態紳士美稱的亞瑟.弗雷恩艦長。

    他出身於蝴蝶花號,從短約操帆手做到長約幫廚,金鹿號時代轉任第二水手長,到寒鴉和道標號時期又成為第二操帆和第二二副,直到一步一個腳印地踩到直屬艦隊副提督艦艦長的位置,是直屬艦隊的勵志典範,水手偶像。

    可他的脾氣實在太糟了。尤其是戰時,暴躁、易怒、囉嗦、喋喋不休。

    雖說那並不會影響他及時準確地下達作戰指令,但他偏偏還有一手告刁狀的絕活,簡直堪稱直屬艦隊的正義之鞭。


    亞爾薇特號的戰爭時間是專屬於弗雷恩艦長的垃圾話時間,水手們能做的只有忍耐,而卡特琳娜則習慣性地選擇了無視。

    主陣戰場進入鏖戰階段,包括亞爾薇特小隊在內,所有戰艦以蓋侖驅逐艦為核心構成四大戰團,每個戰團都艱難地對抗着多數敵人。

    瓦爾基里是風帆時代的另類。

    這句話並不僅僅是在形容她的船型,更多的反而是在說她的戰鬥狀態。

    風帆時代,尤其是風帆時代末期即18世紀末,19世紀初的海戰最大的特點就是膠着和低效。

    船殼和大炮就像水手的矛和盾,在對抗中不斷升級,時至今日,盾早已遠遠把矛拋在了身後。

    同級別的配置中,三十二磅擊穿一級艦船殼需要在500米以內,在同一位置命中三發,擊穿三級是兩發。

    二十四磅擊穿四級艦是300米兩發,十八磅擊穿五級則是100米三發,擊穿六級的戰艦布里格型也需要兩發。

    從數據看這似乎是個正常的比值,但全世界最優秀的法蘭西炮兵海戰命中率不足5%,列強平均命中率不足3%。

    戰列線平均展開距離1500米,交戰800米,巡防艦平均交戰距離500米,驅逐艦的習慣距離則是300米。

    當這些數據被結合到一起,矛與盾的勝負一下就變得顯而易見。

    有統計顯示,綜合英、法、西、葡、荷五國近50年的海上力量變化,戰艦的折損有近五成來自於事故,另外五成則基本被艦隊集火和抵近、接舷兩種非常規戰鬥模式所包攬,單艦勝負屈指可數。

    如何擊穿敵方裝甲是這個時代的海軍不得不面對,但也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最大課題。

    直屬艦隊在本陣戰場的狀態肯定比當世的海軍們好上不少。

    她們的對手主要是防禦薄弱的布里根廷和船型更大,防禦卻與布里根廷相去無已的巴格型。

    這意味着她們不必擔心自己的火炮無法對敵人造成傷害,也不用恐懼敵人的火炮會把她們打爛,只需要小心敵人的數目,防備足以絕殺她們的接舷狀態。

    唯有亞爾薇特號例外。

    亞爾薇特號是德雷克海事集團設計製造的1780百慕達40門高速驅逐艦,而她的敵人則是博尼特的埃里克森號,一艘經典的1770法式44門驅逐艦。

    兩艘船基本處在同一攻防等級,硬要說細微的差別,亞爾薇特號更快,更靈活,而埃里克森號更厚,更重,火力也相對更強。

    此外亞爾薇特號有兩艘僚艦,都是26門的百慕達高速布里格型海鸚鵡和賊鷗號。

    博尼特一路收攏了五艘僚艦配合攻擊,三艘是20門的經典布里根廷,兩艘是火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混帆斯庫納船。

    卡特琳娜清醒地認識到亞爾薇特小隊無法在中遠距離的炮戰中速勝對手,如果拖延等待另三個戰團分出勝負,又容易造成直屬艦隊嚴重減員。

    當下最好的辦法是依照既定方案,利用德里基來引誘博尼特接舷,而在那之前,卡特琳娜需要先把那些多餘的枝葉修剪乾淨。

    她抬眼掃視過戰局。

    亞爾薇特正被弗雷恩艦長的罵街鞭策着慢速遊走在埃里克森號、兩艘布里根廷和一艘斯庫納船中間,賊鷗在500米外與另一艘布里根廷周旋,海鸚鵡和剩下那艘斯庫納沒有參戰,各自躲藏在雙方旗艦的影面擇機待發。

    弗雷恩艦長的指揮很穩健,但想要打開局面,他還需要更努力,更激進一些。

    「要冒險麼……」

    還沒等卡特琳娜想出所以然,滾滾的雷霆猛地從戰場的南面炸響,眨眼間就把她驚醒出思考的狀態。

    卡特琳娜?異地看着天邊捲起的濃重黑煙,急聲高喊。

    「立刻通報瓦爾基里現在的狀況!」

    「是,迪波女士!」瞭望手扯着脖子回應,「瓦爾基里第一輪抵近,摧毀敵五級蓋侖獨行客號!」

    「摧毀?」

    「已明確摧毀!獨行客號沉得飛快,剛才打雷的聲音是殉爆!」

    「這才接戰沒多久吧……」卡特琳娜喃喃地自語,「穩紮穩打就像個玩笑,海的另一邊是老闆,不是貝爾.朱迪亞。」

    她抬起頭:「命令!亞爾薇特號向賊鷗支援突進,海鸚鵡號從旁策應。告訴弗雷恩艦長他只有5分鐘時間準備,如果做不到,我會去人事處投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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