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王鵬在一陣口乾舌燥中醒來,揮着手去拉床的電燈拉線開關,開關沒拉着,側着的身子卻壓到了一團肉乎乎的東西,他對那玩意很敏感,心裏立刻打起一陣哆嗦,身體一軲轆就坐直了。
借着從窗玻璃透進來的微弱的燈光,王鵬隱約看到自己床上躺了一個女人,長長的胳膊,長長的腿,白花花地橫陳在那裏,籍由夜色散發出撩人的魅惑。
他回憶起自己睡前是和田菊花在阿芳飯店喝酒,她最後問的是他有沒有上了韓亞芬……王鵬嘴角抽了抽,暗想,酒還真能誤事啊,不擇食到這種程度,連田菊花這樣的女人都弄來搞。可他一想又不對!田菊花明明長着一雙小短腿,頂着兩瓣大屁股,上圈水桶腰,哪來床上女人這麼誘人的長胳膊長腿?
這麼想來,王鵬身上更加冷汗直淌,喝了趟酒回來,床上莫名其妙多了個女人,他當然不會相信是田螺姑娘,但也不至於是自己從大街上撿來的吧?
他不想再費勁猜下去,輕輕地直起身子往外探出去,想再次去拉電燈開關。可是,他一動,那該死的床就吱嘎的跟着響,連帶着還隨他的動作晃了兩晃,躺着的女人像是被吵着了,嘴裏嘟噥了兩聲,還抖了抖腿表示抗議。
她不動還好,腿一抖,直接把王鵬給抖翻了,整個人撲倒,不偏不倚與女人來了個臉對臉嘴對嘴。
如此近距離,王鵬終於看清楚被自己壓在身底下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兩天把自己纏得頭暈的何小寶!
他一個激靈,從何小寶身體上翻下來,落在地下,落地前一秒,那電燈開關可算是被他接到了。宿舍里立刻燈光大亮,王鵬未及說話先跳起來奔到窗口把窗簾拉上,這才回頭看着何小寶問:「你怎麼會睡我床上?」他注意到,何小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圓領衫,針織的衣料非常貼身地裹在她身上,「該死!」王鵬暗罵,這女人沒戴內襯的小罩子,兩個小突點戳在那裏,隨着兩坨肉山的起伏,在那裏不停地上下跳躍。他能感到自己的小兄弟已經不爭氣地起了反應,但那個無敵的腦瓜子卻清楚地告訴他——女人是老虎!
王鵬始終沒等來何小寶的回答,就走近了兩步,竟發現她的眼圈有點紅,他微蹙着眉又問:「到底怎麼回事?」
何小寶楚楚可憐地看着他,雙目晶瑩,「你真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王鵬摸了摸自己的頭說:「我就知道自己晚上和田菊花一起在阿芳飯店喝酒,其他就沒印象了。」
何小寶臉色一下暗沉下來,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就從床上下來,慢慢地把衣服一件件地穿回身上,「我不會賴着你的。」
王鵬看她說着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下來,落在她自己的腳背上。
「你說的是什麼啊?」王鵬最怕女人在自己而前抹眼淚,過去馮天笑只要一哭,他就沒轍。
何小寶只是拼命地搖頭,也顧不得衣服扣子沒扣完整,就要往外面走。王鵬急了,一把拉住她,「你不把話說清楚,不能走!」
「你到底還想我怎麼樣?」何小寶突然抬起淚水飛濺的臉龐質問他,「我好意送你回來,你卻……卻……」她卻了半天沒說出來,「等醒了又什麼都不記得!我不要你負責總可以走了吧?!」
看何小寶的表情,聽她支吾着說的話,王鵬隱約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可這也太扯了!別說他自己對後來發生過什麼沒印象,就算是真有這麼一回事,他喝醉了,難道她也醉了不懂得反抗?王鵬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瞄了一眼床上,也太tm乾淨了吧?想起每次和韓亞芬做那事,哪一回不像打仗一樣?幾時見床上這麼整潔乾淨,連一點痕跡都沒有?難不成自己喝太醉了,最後沒射成,又或者都讓她吃下去了?想到這裏,他又抬眼看何小寶的臉,那裏除了眼淚還是眼淚。「我對你做什麼了?」王鵬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白點的好,這麼猜啞迷,容易各自誤會。
何小寶淚眼模糊地看着王鵬說:「你要是想不起來,我說了你也不會信,那又何必說呢?」
「你這樣躺我床上,現在又哭成這樣,」王鵬走近何小寶幾步,「應該是我倆發生關係了,是吧?」
何小寶如受驚一般抬頭看着王鵬,隨即又垂下頭,答非所問地說:「我不該送你回來的。」
王鵬嘆口氣,伸出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裏,感覺到她似乎僵了一僵,在他輕撫之下才慢慢放鬆下來,他低聲在她耳邊問:「剛剛,我是不是很粗魯?」
何小寶沒有說話。
「弄疼你了嗎?」王鵬又問。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有點,但還能忍受。」她終於回答了一句。
「既然疼,幹嗎還起床收拾?可以等我醒來再收拾啊。」王鵬將她推開點,讓自己可以和她面對面。
何小寶的臉很紅,「你醉成這樣,誰知道你什麼時候醒來啊!」
「我都有本事搞你,還會醒不來?」王鵬壞壞地笑。
何小寶的臉越發的紅了,「哎呀,不要再說這個了,羞不羞人啊!」
「有什麼好羞人的啊,做都做了!」王鵬抬起何小寶的下巴,「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們剛剛做得可有點瘋啊,不過挺刺激,要不再來一次?」
何小寶的臉已經不僅僅是紅,在燈光下,甚至有點絳色,「都幾點了,明天還要上班,還是不要了!再說,哪有什麼刺激的,不就那麼點事嘛。」說完立刻垂下眼帘不再看王鵬。
王鵬左手攬着她的腰加了點勁,使她整個人都貼上自己的身子,右手依舊牢牢地捏着她的下巴,將自己的臉一點點地湊近她,眼睛裏盛滿了笑意,而他的左太陽穴卻不合時宜地跳動着。「想不到你挺放得開,連吹簫這種事都說得這麼輕描淡寫,虧我還一直以為你很正經,原來在床上也是個妖精啊!」說着嘴輕輕一收,就往她的櫻唇湊過去。
此時的何小寶,雙頰已毫無血色,眼睛裏流露出驚恐,她拼命掙扎着,嘴裏開始語無倫次:「什麼妖精?你放開我!我哪裏不正經了?王鵬你下流!」
「哈哈哈……」王鵬大笑着看何小寶從自己懷裏掙脫,「怎麼啦?剛剛我醉得糊塗,你倒是什麼都願意做,現在我清醒了,你倒是害羞起來。放心吧,既然做了,我會對你負責的!」說着又朝她招招手,「過來,反正就我們倆,這又都是關起門來做的事,我不管清醒還是糊塗,人總這個人,你實在沒必要端着。」
何小寶的眼裏有了一絲絕望,「你今晚能不能就放過我?天都快亮了啊!」
王鵬看了看牆上的鐘,「你就這麼怕清醒的我啊?行,那再睡個回籠覺!晚上,我再喝死了和你搞。」
說完,也不看何小寶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徑直往床上一躺,一會兒工夫就呼呼睡去。
何小寶經這一鬧,哪裏還睡得着覺?她站在床邊看王鵬睡得安穩,心裏更是炸開了鍋。她不是笨人,完全敢斷定王鵬是故意的,偏偏這都是她自己求的,現在變得弄巧成拙,明明長着嘴,卻說不了話,生生地讓王鵬用嘴巴將自己糟蹋了個遍。這讓她不免想起關嘯天來,相處這麼久,始終以禮相待,就算是牽個手親個臉都要先徵求她同意,哪像王鵬!王鵬不但手腳不老實,嘴巴更是惡毒,什麼話下流,他說什麼!
這樣想想,她覺得自己未免不值得,她不喜歡被王鵬耍着玩的感覺。可她就是不明白了,是什麼地方讓王鵬看出破綻了?他明明喝得爛醉,連阿芳飯店的小夥計都說他像只「死豬玀」,他又怎麼會在醒來後這麼短的時間裏就看穿了她?
王鵬臉朝牆睡着,心裏一片清明。何小寶剛剛的表情變化一點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就是要逼得她自己害怕!如果,何小寶只是一直纏着自己,噓寒問暖,王鵬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她俘虜。可她竟用這樣的方式來脅迫自己,讓王鵬徹底對這個女人生了嫌惡之心,他要讓她嘗嘗自己種的惡果,給她點教訓,別以為男人都是可以讓她耍着玩的棋子。
天快亮的時候,王鵬聽到了一聲輕輕的關門聲,知道何小寶回自己的宿舍去了。他這才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桌前坐下抽煙,他最近似乎有點上癮了,不知道是煩心事開始多起來,還是煙里的尼古丁起了作用。
一上班,王鵬就坐在田菊花的座位上看報紙,等她到了,就似笑非笑地問她:「菊花阿姐,做紅娘的感覺好伐?」
田菊花一頭霧水地看着王鵬,「紅娘?給誰當紅娘?」
王鵬斂了斂神色,仔細打量田菊花,他知道她為人雖然八卦,但絕不是個城府深的人,如果她聽不懂自己的話,那麼昨晚請自己喝酒的田菊花,恐怕也是何小寶的一顆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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