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半天,孟超和冰風暴如法炮製,先後去了黑角城中十幾座著名神廟的所在。
基本都在神廟附近,逮住了利用鼠民義軍吸引氏族武士火力,鬼鬼祟祟侵入神廟的兜帽斗篷們。
並且利用各種方法,破壞他們的行動,順便提醒一牆之隔的氏族武士們,注意到這些傢伙的存在。
要麼,就像在碎岩家族那樣,朝神廟方向丟出一顆熊熊燃燒的巨石。
要麼,就讓冰風暴凝結冰霧,召喚寒風,在兜帽斗篷們的頭頂,「乒乒乓乓」地砸下一場冰雹。
要麼,在暗中偷襲氏族武士,將氏族武士引到神廟附近,和兜帽斗篷們撞個正着。
在兩人的穿針引線之下,一支支兜帽斗篷組成的精銳小隊,和怒火中燒的氏族武士,猝不及防地相遇,並在一瞬間就爆發了最慘烈的白刃戰。
由懵懵懂懂的鼠民奴工們組成的義軍,卻得到了喘息和冷靜的時間,並在人群深處,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指引下,朝着北面的逃生之路進發。
看着一支支包括婦孺在內的義軍隊伍,不再像是被注射了興奮藥劑的沒頭蒼蠅一樣,朝着氏族武士們插滿了尖刺和刀劍的銅牆鐵壁上面撞。
而是通過遍佈在黑角城的幾十處地道入口,逐漸疏散到了地底,並順着數千年前修築的排污管道,一路逃向城外。
孟超稍稍鬆了一口氣。
暫時,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希望包括葉子在內的鼠民,都能順利逃出黑角城以及血蹄氏族的領地,並且,不再淪為野心家的炮灰吧!
送走這些鼠民之後,孟超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搜集更多的古代武器、鎧甲以及秘藥。
無論他還是冰風暴的圖騰戰甲,經過神廟藍光的強化升級之後,儲物空間都大幅提升。
血顱神廟裏的至寶,堪堪只填滿了儲物空間的一半。
繼續挑戰更高層次的神廟,他們既沒人手,也沒實力,更沒時間。
但是,倘若兜帽斗篷們將大量神廟裏的古代武器、鎧甲和秘藥,統統弄到地面上來的話,他們也不介意,當一回靜靜欣賞螳螂捕蟬的黃雀。
孟超並不急於動手。
眼下,兜帽斗篷們仍舊略佔優勢。
留守在黑角城裏的氏族武士們,都是缺胳膊斷腿的老弱病殘。
否則也不會連加入戰團,去城外的血蹄戰團,向祖靈彰顯武勇,獲得祝福的資格都沒有。
再說,他們又被悍不畏死的鼠民義軍,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靈能。
——就算生長在山野中,以採摘曼陀羅果實為生的普通鼠民,身形往往都比龍城普通市民要強壯一輪。
而龍城普通市民,又擁有堪比地球時代,奧運冠軍的身體素質。
數百名加大號的「奧運冠軍」,揮舞着沉重的石斧和骨棒,如瘋似魔地衝上來,總歸能在精疲力竭的氏族武士們身上,留下幾條縱橫交錯的傷口,甚至在臨死前咬下幾塊血肉的。
兜帽斗篷們為了今次的任務,卻經過精心準備和嚴密演練。
為了彌補戰鬥力的不足,在發掘神廟之前,他們還找到了古代圖蘭人留在黑角城地底深處的武庫,從裏面獲得了大量靈能武器。
也就是孟超曾經潛入地底看到過的,那種材質晶瑩剔透,利刃閃閃發亮,鋒芒能呼嘯而出,通過改變目標分子結構,令目標無聲無息碎裂的戰斧。
兜帽斗篷里,不少人都手持這樣的「破碎戰斧」。
以及搭載了同一技術的戰錘、刀劍還有匕首。
這些武器讓措手不及的氏族武士們,付出了筋斷骨折,腸穿肚爛,鮮血瞬間粉碎成為血霧的代價。
但自家神廟乃至祖靈被褻瀆的憤怒,仿佛化作岩漿,注入到了氏族武士們近乎乾涸的血管裏面,令他們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仍舊壓榨出了最後,也最狂暴的力量。
就算是死,他們都要將自己魁偉如鐵塔的身體,重重壓在兜帽斗篷們的身上,拖延對方的腳步。
如此死纏爛打之下,兜帽斗篷們的確將不少神廟都搜刮一空。
但他們攜帶大量古代武器、甲冑和秘藥,神不知鬼不覺撤離黑角城的計劃卻徹底落空。
現在雙方仍在焦灼。
孟超和冰風暴沒必要去火上澆油,免得引火燒身。
他們還在耐心等待。
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
轟!
轟轟!
轟轟轟!
黑角城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鐵蹄聲。
幾十支血蹄戰團中,最精銳的先頭部隊,終於兵臨城下!
「血蹄大軍回城了!」
孟超精神一振,和冰風暴同時回頭,朝城門的方向望去。
就算看不見精銳氏族武士的身影,光是看他們呼嘯而起,直衝雲霄的殺氣,將烈焰和硝煙都沖得七零八落,就知道這些在最榮耀的日子,蒙受最大恥辱的氏族武士們,究竟有多麼憤怒,而他們的憤怒,究竟有多麼可怕!
倘若沒有孟超插手的話。
血蹄氏族的酋長、祭司和將軍們,恐怕仍舊蒙在鼓裏。
以為他們面對的,僅僅是一場單純的鼠民騷亂而已。
那樣的話,他們應該會在城外重新集結,徐徐推進,一個區域一個區域地平息騷亂,恢復秩序,並且用數以萬計鼠民的鮮血和內臟,來潤滑自己的鐵蹄,冷卻自己的怒火。
——打亂建制,分散兵力,將缺乏通訊手段和組織能力的部隊,投入到仍舊在燃燒和爆炸,又被濃煙籠罩,視界極不清晰的城市裏,和悍不畏死的狂信徒們進行巷戰?
就算最莽撞的獸人將軍,都不可能下達這種愚蠢至極的命令。
這也是「利用鼠民狂潮,將黑角城的所有神廟都搜刮一空」這個計劃,貌似異想天開甚至喪心病狂,但仔細想想,竟然有那麼一丁點可行性的道理。
只可惜,這點兒微不足道的可行性,卻被孟超徹底堵死了。
「神廟!神廟!」
當血蹄大軍的先頭部隊,回到黑角城下,正欲拉開陣勢,徐徐推進的時候。
從城裏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幾名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氏族武士。
他們都是各大家族留守宅邸,拱衛神廟的護衛。
很多人都和先頭部隊裏的精銳武士們互相熟識,就算認不出焦頭爛額的面目,也聽得出熟悉的聲音。
「有人侵入了神廟!」
他們聲嘶力竭的吶喊,頓時令不少精銳武士的臉色大變。
「哪座神廟?」
立刻有精銳武士上前,接應這些從城裏跑出來的神廟護衛。
他們顧不得檢查神廟護衛的傷勢,揪着他們支離破碎的胸甲,厲聲喝道,「究竟哪座神廟,遭到了入侵?」
「所有的神廟!」
神廟護衛們深吸一口氣,用撕裂肺葉的聲音尖叫道,「黑角城裏,所有的神廟!」
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頓時將所有強橫無匹的精銳武士統統劈傻了。
片刻之後,有人暴跳如雷,鐵蹄在大地上蹬踏出了深深的陷坑和縱橫交錯的裂紋。
也有人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向祖靈祈禱,乞求祖靈寬恕他們這些不肖子孫,沒有守護好神廟的罪責。
更有人捶胸頓足,齜牙咧嘴,雙眼中的血絲簡直要化作一道道赤色閃電激射而出,向祖靈發出最兇狠的誓言,一定要將卑鄙無恥的神廟入侵者揪出來,擰下他們的頭顱築成高塔,再擠干他們的鮮血,順着高塔流淌下來,才能洗刷祖靈蒙受的恥辱。
現在,就算是再足智多謀的指揮官,都不可能阻止這些暴跳如雷,嗷嗷亂叫的精銳武士們,亂鬨鬨地衝進黑角城,去打一場毫無計劃,毫無指揮,毫無準備的巷戰了。
更何況,就算是最足智多謀的指揮官,也有自己的家族和神廟,也蒙受了不可忍受的奇恥大辱,恨不得立刻瞬移到自家神廟裏面,去阻止入侵者,追回家族供奉的,依附着祖靈的神器。
就這樣,上千名精銳武士紛紛激活圖騰戰甲,雙腳大力蹬踏,猶如一枚枚人肉炸彈般在烈焰和濃煙中劃出兇狠的拋物線,在悽厲的破風聲中,撞進了黑角城。
原本,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仍舊滯留在黑角城裏的鼠民義軍。
毫不誇張地說,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具備揮舞着十幾米長的重型戰刀,一個衝鋒就血洗整條街道的能力。
但眼下,心急如焚的他們,卻不顧上就在眼前晃蕩的普通鼠民。
普通鼠民不過是臭蟲。
臭蟲什麼時候踩死都可以。
但要是卑鄙的神廟劫掠者,帶着自家祖先們使用過的甲冑和武器,逃之夭夭的話,自家還有什麼臉面,去奪取至高無上的榮耀?
想到這裏,精銳武士們的周身血液都要凍結和蒸發。
他們在熊熊燃燒的殘垣斷壁之間飛快跳躍,將速度飆至極限,試圖第一時間趕回自家神廟。
但沼氣連環大爆炸,嚴重破壞了黑角城裏的地形地貌,令眼前支離破碎的城市,變得和他們記憶中截然不同。
烈焰和濃煙又極大干擾了他們的視界,令他們一頭扎進了混亂的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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