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霧森林有危險。
這一點,三人都知道。
當老者說讓他們離開的時候,無論是花非花還是瀾姬都沒有當回事,他們現在只想弄明白老者的這一抹殘識究竟是不是當年參加大戰的前輩。
瀾姬開口詢問,而老者並未理會,只是盤膝坐着,低着頭,身影如一團雲霧般飄搖着。
「不要……去打擾……你們阻止不了……」
「……要甦醒了,誰也無法阻止……快些離開……不要打擾……你們阻止不了……」
「……離開……快些離開吧。」
誰要甦醒了?
瀾姬與花非花皆不知老者口中當他指的是誰,而北長青更加不知。
「老前輩……」花非花湊過去,小聲問道:「你說的他是誰,誰要甦醒了?」
沉默。
老者沒有反應,過了好大一會兒,老者才開口問道:「冥……是冥……冥……」
冥?
這是什麼鬼?
「老前輩,你說的冥是什麼?」
「你們……不知嗎?」
花非花表示不知。
「老前輩。」瀾姬說道:」這裏突然出現天罰之劫,我們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們不知,不知道更好……快些離開吧。」
什麼叫不知道更好?
這是什麼說法?
三人內心都像貓爪似的恨不得將老者的嘴巴掰開問個明白。
「老前輩。」
花非花耐着性子,走到老者的身旁,好奇的問道:「你知道是誰引起的天罰之劫嗎?還有你說的冥到底是什麼存在?是冥遭來的天罰之劫?」
又是沉默。
突然。
老者動了。
他緩緩抬起頭,許是因為殘識的緣故,老者的臉看起來異常扭曲模糊,他望着花非花,就這麼望着,仿若要將花非花看穿看透一樣。
「為什麼……」
老者突然問了一句。
他這一問着實把花非花問的徹底懵了。
什麼為什麼?
這都什麼跟什麼。
「為什麼……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冥的氣息……為什麼?」
冥的氣息?
瀾姬極其不解的盯着花非花,而花非花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老者所說的冥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冥的氣息?老前輩……你到底說的什麼意思?冥是什麼?我身上怎麼會有冥的氣息?」
「年輕人,你與冥是什麼關係?」
花非花無語道:「冥到底是什麼?」
老者反問道:「你不知?」
「我知道個屁啊我。」
「你身上既然有冥的氣息,怎會不知道,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清楚。」
「我……我他娘……」
花非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如若不是瞧着老者只剩下一抹殘識,以他的脾氣早就忍不住一巴掌扇過去。
許是看出花非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老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年輕人……你今年幾何?」
「三十有六。」
「三十有六,四九之數……是了……是了……」老者呢喃自語,言語聽起來有些激動,道:「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嬰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什麼都不知道。」
越聽越迷惑,越聽越奇怪。
老者先說一個不知所謂的冥,現在竟然又扯到了什麼嬰兒。
「什麼嬰兒?」
花非花急切的問道:「老前輩你知道我的身世?」
花非花的身世一直都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只聽說在花非花還是嬰兒的時候,不知被誰悄悄放在了青樓里,後來被一眾窯姐兒撿到養大的。
花非花是一個棄嬰,還是被父母遺棄在青樓里的嬰兒,長大之後,花非花也沒有去尋找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在他想來,一個能把親生兒子遺棄在青樓里的父母,不值得去找。
現在老者卻說花非花就是那個嬰兒。
這就太讓人感到奇怪了。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花非花完全不會放在心上,問題是這老者只是一抹殘識,不知道在這青銅令牌裏面待了多久,很可能是幾千年前參加過大戰時的前輩,他怎麼會知道自己?
可惜。
無論他怎麼詢問,老者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旁若無人的呢喃道:「那人既然當年帶着你離開,為何……現在你又要回來。」
「那人……沒有阻止你嗎?還是……他本就不會阻止……」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他應該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他終究屬於這裏……」
「唉……」
「天意!」
「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這又是什麼情況?
花非花問道:「老前輩,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誰當年帶着我離開?是從哪裏把我帶走的?」
「還有什麼叫我屬於這裏?」
「老前輩,你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花非花一口氣將心中的疑惑全部問出來,希望老者能夠解答。
奈何老前輩只是搖頭嘆息,像是在感慨着什麼,這可把花非花給急壞了,可面對一個只剩下一抹殘識的老者,他又能做什麼。
「不對!」
驀然。
老者又說了兩個叫人想不通的兩個字。
「什麼不對?」
「除了你之外,為何老朽還能感覺到冥息的存在!而且這冥息……很……很……」
老者看向瀾姬,搖搖頭。
隨之。
又看向遠處的北長青,只是一眼。
老者立時愣住了。
儘管老者的臉扭曲模糊,但不管是瀾姬還是花非花都能感覺到,老者的樣子就像看見鬼神一樣震驚無比。
自打進來之後,瀾姬就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老者說的話,她的一句都聽不懂,感覺就像聽天書一樣。
她是如此。
而花非花的腦子更是亂嗡嗡的。
至於北長青也好不到哪去,瀾姬與花非花兩個本地戶都不知道老者說的什麼意思,他這個外來戶更加不知。
發現老者盯着自己,北長青亦能感覺到老者古怪的眼神,他倒沒有像花非花那般詢問什麼,只是與老者對視着。
「你……」
老者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是你!」
「是你身上的冥息。」
」年輕人,你身上為何也有冥的氣息?」
嗯?
這一下三人徹底懵逼了。
老者說花非花身上有冥的氣息,花非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同樣,北長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連冥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
要說花非花是什麼情況。
北長青或許不清楚。
可自己是什麼情況,他非常了解。
自己身上有什麼造化,又有什麼氣息,北長青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很肯定,自己身上並沒有勞什子冥的氣息。
大地根基,星空紫府,神聖元嬰,這些都不可能蘊含冥的氣息。
白骨龍槍,嗜血魔兵,外加一個大佛明王印,這些也不大可能蘊含冥的氣息。
等等。
北長青突然想到了先天靈胎……
如果老者在自己身上察覺到了所謂冥的氣息,恐怕也只有先天靈胎了。
而且,老者說花非花屬於這裏,還說花非花身上也有冥的氣息,這意味着所謂的冥息,或許與紫霧森林有關。
而北長青體內,也只有先天靈胎才與紫霧森林有關。
不過,涉及到先天靈胎他也不好開口詢問。
「你……」
老者盯着北長青,看起來越來越激動,說道:「你身上的冥息……怎麼……怎麼……」
「難倒……是……」
「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沒有人可以……沒有人!」
老者的樣子就像受到了極度的驚嚇一樣,抬手指着北長青,渾身都在劇烈顫抖着:「你……你到底是什麼存在……你……為什麼可以……你……」
老者的這一抹殘識本就飄忽不定,如風中殘燭一般,或許是太過激動,導致這抹殘識變的極其不穩定,仿若隨時都會潰散。
「你!」
「你到底……是什麼存在?」
「天啊!」
「蒼天啊!」
老者突然大喝一聲,然後……沒有然後了……老者的這抹殘識伴隨着大喝聲隨之煙消雲散了,而北長青三人的神識也瞬間從青銅令牌裏面被震了出來。
回到紫霧森林,瀾姬定睛一看,發現手中的青銅令牌已是暗淡無華,其上的神秘紋絡也隨之模糊。
瀾姬那張妖艷的臉龐上不再嫵媚,看起來有些煞白,有些驚恐的盯着北長青。
而花非花那張俊美的臉龐也不再邪魅,滿面鐵青,瞪着雙眼,駭然的盯着北長青。
腦海中回憶着剛才發生的一幕。
老者先是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盯着北長青,還說北長青身上有冥息,然後就像受到驚嚇一樣……再然後……直接被嚇的灰飛煙滅了?
是的。
被嚇的灰飛煙滅了。
瀾姬與花非花都很肯定,老者的殘識就是被北長青嚇的灰飛煙滅了。
直至現在,他們的腦海中還迴蕩着老者最後那一聲吶喊。
吶喊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徹底崩潰了一樣,很驚恐……驚恐到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
只是他們想不明白,北長青自始自終一句話也沒有說,怎麼就把老者的殘識嚇的灰飛煙滅了?
什麼情況下,會把老者嚇的徹底崩潰?
北長青瞧了瞧瀾姬,又看了看花非花,發現二人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樣,他搖搖頭,無語的苦笑。
二人不知道,北長青同樣也不知道。
他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什麼東西把老者嚇的當場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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