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啟帶着一隊人馬尋太子去了,而夏初桃則是在亂石窟等待傅凜的消息。一筆閣 www.yibige.com
衛啟不願夏初桃多積分的奔波勞累,科技史是這樣,夏初桃坐在亂石窟的洞穴中也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安心。
「夫人放心吧,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夠安好歸來的。」
受了傷的李彥留了下來,看着忐忑不安的夏初桃不由地是這麼說了一句。
這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是不清楚這裏面的要害,但是夏初桃知道,所以她的擔心卻是最真切的。
所有人都覺得傅凜是大宛不敗的象徵,他自己身也定是屹立不倒。
可傅凜終究也是個凡人,血肉之軀,更是也會生老病死,哪有他們說的那麼神。對夏初桃來說,傅凜就是傅凜,而這樣的傅凜,也是會死的。
所以夏初桃面對李彥的話,保持了沉默,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在篝火邊等着。
然而從天邊翻魚肚皮等到下午,夏初桃直勾勾地就這麼盯着篝火看,依舊是沒有任何消息。
夏初桃現在的身子虛弱,根本就是經不起這麼長時間的不眠不休的折磨,快到下午邊的時候,夏初桃再也沒有忍住自己沉重的眼皮子,在焦慮的等待過程中卻是睡了過去。
「將軍回來了!」
「將軍回來了!」
正當夏初桃迷迷糊糊的時候,卻好像是聽到了很多人的呼喊,她睜開了自己惺忪的眼睛,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邊的躁動。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隨後是下意識地往洞口走去。
傍晚的亂石窟簡直就是被籠罩在一片詭異的白色迷霧中,明明是傍晚了,但是這些霧卻遲遲地不肯散去,幾乎是包圍住了整一片的營地。
人群中先是騷動,吶喊,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便是變成了人的慟哭。
夏初桃:這是怎麼了?
但是很快,濃霧中慢慢地出現了一些人的身影,看起來不乏很是疲憊不堪,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地朝夏初桃的方向走來。
隨後映入夏初桃眼帘的,便是一塊塊的白幡,飄蕩在空氣之中,直接是扎疼了夏初桃的眼睛還有心臟。
她瞬間是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難道……
夏初桃不敢去系想自己心裏面的想法,若是真的這樣的結局,她壓根是承受不了。
她也是跌跌撞撞地朝着回來的隊伍走去,但是很快便是看到了騎馬走在最前頭疲憊不堪的傅凜。
他幾乎是一身泥濘,最恐怖的是他身上那堪稱最為堅硬的水寒甲居然是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但是在看到傅凜的那一瞬間,夏初桃的心便是安了下來。
她立馬是朝着傅凜奔去,站定在了傅凜的面前。
「傅凜……你沒事吧。」
傅凜的面容看起來是極其地疲憊,眼睛裏面瀰漫着一股夏初桃看不懂的悲傷。
傅凜這般的表現,夏初桃便是知道還是出事了……
傅凜似乎是處於茫然的狀態,他的是想甚至沒有焦點,夏初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着哪裏。
半晌,傅凜才是張了張幾乎乾裂的嘴唇,抬頭看着夏初桃,但是眼睛裏面卻是一絲的光都沒有
他一字一句地對夏初桃道。
「太子,薨了。」
四個字,但卻是讓夏初桃的心徹底地沉了下去。
她將自己呆滯的目光放到了傅凜的身後,看到了在傅凜身後跟着的幾個人手裏面擔着一個簡單的支架,上面蓋着傅凜的長袍,至於袍子下面的是誰,自然是不用說的。
夏初桃可以看到那長袍下無力垂下的手,看起來還是一個很年輕的人的手,一個夏初桃還沒有蒙面過的年輕生命,便是這般地逝去了。
「太子,薨了……」
傅凜幾乎又是重複了一遍,聲音稍稍微地提高了一些,但是還是難改沙啞。
夏初桃只能夠是在傅凜這樣沙啞的聲音中慢慢地跪了下去,這是國殤,無人可以例外。
在夏初桃跪下去之後,身邊的人都是漸漸地跪了下去,大宛的將士們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腦袋都是在低垂着,為大宛這般的劫難而悲痛着。
此時涼風無聲,白霧四起,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更是映得這個情景淒涼萬分。
營地的號角吹響了,這不是為了作戰準備的號角,只是為了哀悼這位太子。
淒涼的號角聲幾乎是縈繞在整一個亂石窟之上,旌旗飄揚白幡滾動,夏初桃覺得這一場戰事,一下子便是難了起來。
……
入了夜,周圍的霧氣更是濃,幾米開外的東西幾乎都看不清楚,在濃濃的夜色之中倍顯詭異。
若是說出征的時候整個大宛的軍隊氣勢昂揚,那麼現在幾乎都是萎靡不振,整一個營地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種很是低沉的氣息,死氣沉沉的。
夏初桃在石窟裏面坐不住,裹着自己身上的大裘慢慢地朝着洞外走去。
傅凜已經是在洞門口的那個火堆邊一個人坐了很久了,附近都沒有一個人,火光映出來的身影便是顯得更加地寂寥。
「在想什麼呢?」
夏初桃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傅凜的肩上,這般地問了一聲。
她知道現在傅凜的心情不好,所以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生怕是驚到了傅凜。
傅凜只是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火堆,手裏面拿着一根比較粗的棍子撥弄着,是不是飄上來一些火花,只是「哧」了一聲便消在了夜色之中。
夏初桃回想起傅凜回來的是水寒甲都裂了一個大口子,所以到底在那個時候經歷了什麼都是不好說的。
傅凜有些遲疑地抬起了頭,臉上寫着的都是為難。
「出征前,陛下念太子的性子懦弱,要我將他帶出來將這次的戰事作為他歷練的一個機會。奈何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在想,我要怎麼回去跟陛下交代。」
夏初桃也是陷入了沉默,心情也頗為沉重。
太子是國家的根基,卻就這麼隕落在了這場戰役之中,傅凜的確是與這件事情會有關係,要是陛下問起罪來,怎麼樣都是逃不了這次罪名的。
「這件事情,陛下還沒有說清到底如何處置,先不要那麼擔憂。」
夏初桃只能夠是沉住自己的心對傅凜這般地寬慰道,其實她的心裏面也害怕。大宛的太子在戰役中沒落,無非是一個不好的兆頭,更何況現在北詔跟大宛還沒有大一點的正面衝突,對軍心的影響有多少,接下來的仗要怎麼打,這都是未知的。
她抬手牽住了傅凜的手,上面纏了好幾圈的繃帶,肉眼可見到滲出來的鮮血。
夏初桃自知今天傅凜能夠回來都是憑着命大,不禁是在輕輕地在自己的手裏面摩挲着傅凜的手,溫聲問道。
「在密林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傅凜被夏初桃這麼一問,整個人都忍不住地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初桃看錯了,她竟然是在傅凜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驚恐。
這個將修羅場當做家常便飯的男人,居然也會在提到一件事情的時候露出這樣驚恐的表情。
「那個林子詭異的很,說不出來的感覺。以前總是聽大宛的老人說北詔有的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如今看來卻是真的。」
傅凜聲音沉了下來,說的時候好像還在回想着什麼似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那個時候我看着太子的人馬慌慌張張地進了那片密林,那個時候便是自知不妙。太子千金貴體,怎麼樣都是得保全的,我那個時候沒有想那麼多,直接便是率着人馬進了去。但是……」
傅凜似乎並不打算講這些事情多與夏初桃說,猶豫了片刻,反而是掠了過去。
「你也看到了,我帶進去的人起碼一百有餘,但是跟着我回來的……只有二三十人。」
「裏面是有北詔的人在埋伏嗎?」
「不,是黑影,一團團的黑影,速度很快,根本就是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
傅凜很快便是否認了夏初桃的說法,卻又好像很不確定似的。
「反正那些黑影經過的地方,人幾乎都死了……我跟剩下的人廢了很大的勁才找到了誤闖進木林深處的太子,但是找到的時候,太子已經是沒了氣息了……」
「到底是不是北詔人殺的,這些都難以說清楚。」
夏初桃再次陷入了沉默,這遊戲還有那麼詭異的一面的嗎?
「桃兒,這件事情不要去與他人說,太子的死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絕對不是可以讓別人隨便議論揣測的。」
夏初桃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很是慎重地對着傅凜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傅凜,你放心好了,不論是發生了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面對如此無力的局面,夏初桃能夠對傅凜說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傻子……要是真的東窗事發,我定會護你周全,你不能夠折在這件事情裏面,你得跟我們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
「桃兒,這場仗,太難了。」
夏初桃無言地看着傅凜堅毅的臉,只能夠是將傅凜攬入了自己的懷中,她知道現在可能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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