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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席岳北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接着對我說道:「後來,我就被其他的親戚帶回去撫養,後來親戚也去世了,我就在外四處漂泊。筆硯閣 m.biyange.net再後來經過多方的打探,就查到了當年我父親的死和家族的沒落,和這個梁司令有很大的關係,甚至他可能就是殺死我父親的罪魁禍首。但是那次的刺殺失敗了,後來我又得到了消息,梁司令身後還有其他的人,在指使他做些什麼。所以我就暫時放下了對梁司令的仇恨。想要查出真正的兇手。」
席岳北看着,他的眼神中毫無波瀾,好像這件事情只是他聽到的一個故事,而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一般。我嘆了口氣,安慰道:「世事無常,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就沒有想過放下仇恨,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席岳北激動地說道:「我是想忘卻這一切,可是當我看到其他的孩子有父母的照顧,而我卻只能寄人籬下,當我想到害死我父親的兇手還正在逍遙法外,我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血債血償,這是人之常情。」
看着現在眼神中都是仇恨的席岳北,我仿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纖荷姐姐剛剛死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神情,整個人看不出有多麼悲傷,但是身上的那種陰沉的氣息是很明顯的。直到我接近了閆清寒,自以為地報了仇。可是當我脫離了那樣的情緒,就發現所謂的報仇不過都是在傷害自己而已。
我想勸一勸席岳北,但是卻發現我沒有辦法開口。那個坎是你必須要自己跳進去以後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別人再怎麼勸也是無濟於事的。
於是我對席岳北說道:「你想報仇我不能攔着你,可是我想提醒你的是,有些而時候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曾經也因為仇恨而迷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逝者已矣,就算你報了仇他們也都回不來了。所以有的時候放下仇恨,其實對你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的。」
我真誠地看着席岳北,希望他能從我的話語中領悟到什麼,可是讓我有些失望的是,他只是對我說:「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若是讓我什麼也不做,就這樣放過那些惡人,我做不到。千羽,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些事情,不是我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沉默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話題又回歸到了我們生意上的事情來。
「岳北,孫掌柜那裏你跟進得如何了?最近我們的生意很是穩定,交的貨質量也都能過關,不知道孫掌柜的還沒有其他的要求。我們都已經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了。他若是有什麼要求的話,我們都可以跟他溝通,儘量滿足他的。」
席岳北也被我的話題吸引,他說道:「孫掌柜的那裏其實沒有什麼要求,不過就是要求我們每個季度的花樣再稍微多一點,然後能今早供貨。咱們繡坊的花樣現在在他那裏可是大家的搶手貨呢。」
「對了,王掌柜的那裏有沒有什麼問題,這一季度的賬差不多也要清了,他若是還想跟我們合作的話,恐怕就要拿出點誠意了。現在咱們手上能掌握的供貨商可不止他一個,他的價格能不能比原來再降低一點?」
席岳北皺了皺眉眉頭,說道:「這個問題我已經和他談過了,但是王掌柜那裏確實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他說他手上的那些紡線的工人,有很多人餓已經走了,離開了鎮子,去大城市生活了。聽說那裏有工廠,給的薪水也要別鎮子上多,所以很多人都去了。導致這個季度棉線產出的數量非常少,所以這價格他實在是不能降低了。這件事情我也專門去查過了,確實如王掌柜說的那樣,不過這棉線的價格也確實高出了不少,所以這件事情我正好想跟你商量商量,看下個季度是不是還要接着用王掌柜那裏的棉線。」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咱們還是接着用王掌柜的那裏的棉線,他現在正是生意困難的時候,我們能幫一把就是一把吧。在我剛開始創辦錦繡緣的時候,王掌柜的也幫助過我,他那個時候還賒給我很多的棉線和布匹,所以在能幫助他的時候,咱們也就義不容辭了。」
席岳北聽了我的話,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接着用王掌柜的家的棉線的話,我們的利潤就會低很多,這樣也不符合我們商人的做法啊。」席岳北看着我。徵詢着我的意見。
我笑着說道:「岳北,你覺得賺多少錢算多啊?是要金山銀山,還是要富可敵國?我覺得做生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誠信,那契約上寫着我們要履行的義務,我們就得按照契約那樣去做。做生意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仁義。我們只要不愧對自己的本心就好了。」
席岳北一直微笑地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樣子。良久他才對我說道:「千羽,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你,你會成為一個好老闆的。那行,這件事情我就這樣去回王掌柜的,想來他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很高興的。」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這樣去做吧。」又和席岳北聊了一會天,他才從正堂中離去,找王掌柜的去談業務去了。
眼看着入冬了。但是江南的冬天和長安的冬天有很大的不同。江南冬天那種濕冷的感覺,是我所不喜歡的。但是慶幸的是,江南的冬天不怎麼下雪,想來塵風師兄會很高興,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冬天和雪了,他說,每次看到這兩樣東西都會覺得很傷感,會讓自己想起以前那段讓他痛苦的歲月。
塵風師兄,來了江南以後你就不會再看見雪了吧,你就不會再覺得傷感和難過了吧?以後的生活你一定會找到另一個讓你心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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