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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陳曦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在遼東城,做主的不是知府,也不是平州總督,而是巡撫。大筆趣 www.dabiqu.com
平州巡撫蔡亟思不但掌管平州財政、民政、司法,科舉考試,還掌管兵權,與封地在平州的力王平分平州。
不對,確切的說,力王在平州的勢力遠遠不如蔡亟思,蔡家在平州繁華數百年,世代把持平州一切大權,改朝換代也不能撼動一二。
而遼東郡知府就是蔡家遠房女婿,一個遠房女婿便能如此囂張跋扈不顧國法,可見蔡家的勢力,非尋常人家可抗衡。
收集到差不多的資料,陳曦與李樂安離開茶館,來到匯合的地點時,夜幕已經降臨,街上行人也少了。
「還剩下些銀子,開兩間房,再簡單吃些家常便飯,可以撐幾天,不過夠了,瓊華姐姐可有受傷?」陳曦關切的詢問。
魯瓊華搖搖頭,「我到沒事,七皇子受了傷。」
「無大礙,我自己可以配些藥,幾錢銀子就可以。」李泉搖搖頭,臉色蒼白,手一直捂着手臂,「咱們快走吧,那腦滿肥腸的知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派人來抓我們了。」
「好。」顧不得太多,幾人擇不算精緻,但卻看着極為乾淨的街道走去,遼東城畢竟是省會,不是小地方,客棧很容易便找到,陳曦讓鍾柏將換下來的衣裳披在李泉身上,,遮住手臂的鮮血,這才走進客棧。
客棧掌管看幾人通體貴氣,不像壞人,又少男少女,還有七八歲小孩兒,天也黑了,忙詢問,「客觀是住店?」
「兩間普通房間,再燒幾個小菜,麻煩了。」陳曦將銀子遞給掌管的,只留下幾塊塊碎銀。
掌管掂了掂銀子,十兩左右,兩間客房,加上飯菜,夠幾天,「好嘞,客觀您樓上請。」
安全起見,幾人沒有分開吃飯,都聚在一個房間裏,走了一天,又奮力疾跑,幾人都累壞了,飯菜上桌,精緻挑食如李樂安也大口吃起來,哪裏還顧得上粗糙。
飽餐一頓後,李泉寫了個方子,以防萬一,他寫的都是治風寒的和其他疑難雜症的方子,看不出是要治療刀傷,只是在其中摻雜了需要的藥材,偏偏這些藥材又很常見,陳曦給了小二三十文賞錢讓他跑腿一趟。
「沒想到七哥哥還懂藥理。」陳曦詫異道。
李泉失笑,「我母親是醫女,看過她的醫書,自然便懂些。」
陳曦不再多說,李泉生母早逝,身份低微,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說多了徒感傷悲。
「接下來,咱們說說明日的計劃。」陳曦轉移了話題。
這個問題所有人都關心,不過經過方才的事,誰也沒先開口,陳曦無奈只能先道:「咱們得罪了知府,還得罪了遼東城的人販子,知府暫且不說,在明面上,就算他們抓到我們,我們也不會死,我爹不會讓我們死在大牢。」
眾人點點頭,他們倒不怕被抓起來,遼東郡知府敢抓他們,那就是找死。
「不過。」陳曦頓了頓,「人販子就不同了,五十兩不少,他肯定是賣了個不錯的孩子,不然得不到五十兩,而咱們一行人絕對不止五十兩,我猜測明天出門必遇人販子,而且還是團伙。」
「那怎麼辦?」李樂安心慌的問。
「人販子可沒有道德愛心可言,被他們抓到,長得好看的賣去青樓做娼妓,長得還算標誌的賣去牙行給別人做下人,長得醜的,賣去深山做老光棍的婆娘,這些都還算他們仁慈,有的人抓過去被他們打斷手腳,挖掉眼睛,然後拿去街上博取同情乞討。」
「我的天啊,好可怕。」李樂安身體一抖,害怕得挨近陳曦幾分,鍾梨等人也神色凝重。
「但,我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們的父親有權有勢,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利用?」陳曦眼眸中有戾氣浮現,「人販子由來已久,但從來沒人管過,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人販子不敢觸犯權貴,只敢對普通人下手。」
「而這些權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故此人販子才如此猖狂,既然權貴不願意管,那麼我們就逼着他們管。」
「如何逼?」幾人異口同聲的問,他們年紀還小,骨子裏的衝動不易控制,腦門一熱,便正義感爆棚,並不是說年紀大的人就沒有正義感,而是他們負擔重,他們身上擔負着一家人的責任,所以,許多時候也只能不多管閒事。
想多管閒事,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陳曦談口氣,「既然是逼迫權貴打擊人販子,那必然還有身份貴重的人以身試險。」
「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鍾柏憤憤道。
「這樣,我們兵分兩路,鍾姐姐太過貌美,被抓住肯定要被賣去青樓,這樣有礙於你的聲譽,你明日去蔡家,我們幾個明日入虎穴。」
「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鍾梨不同意,「你們還小,要入虎穴還是我去,你和公主去蔡家報信。」
「不,我與公主年紀小,很有可能會被賣去牙行,賣去牙行比賣去青樓要好,而瓊華姐姐懂武功,有自保能力,至於鍾公子和七哥哥是男子,倒是無礙。」
鍾梨還是不放心,「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冒險。」
「鍾姐姐,取信蔡巡撫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他不一定信你的話,所以爭分奪秒讓他出兵救我們是最重要的,這是最艱難的任務。」
鍾梨沉默,如果蔡亟思不信她,不見她,甚至連蔡家的門都進不了,那陳曦他們豈不是危險?頓時,鍾梨面色慘白。
「不要怕,想想那些被拐賣的孩子,他們何其無辜?這件事做好,樂安讓皇上賞我們黃金,被拐賣的孩子父母也可能會感謝我們,禮金不必說,肯定有,我們就贏了。」
鍾梨失笑,搖搖頭無奈道:「你啊,明明做善事,卻非要將自己講成一個唯利是圖的惡人。」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依仗權勢,沒有任何本事,是大部分人看不起的哪一類人,不過看不起就看不起,我做我的事,她看不起是她的事。」
「只要效果到了,依仗權勢,總比單槍匹馬去送死要好,更何況對方很可是團伙,有組織有紀律,唯有朝廷方可一鍋端掉,權勢本便是保護人的一種手段,雖然也有人用權勢謀取暴利,不過它是雙刃劍毋庸置疑。」鍾柏幽幽道。
「就好比你住在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別人住在沙漠裏,住在沙漠裏的人說,『你家離水源那麼近,乾淨水充足有什麼了不起』,難道你就要跑到八百里開外去挑水喝嗎?天時地利人和得天獨厚便要善於利用,而不是別人酸一句,你就避之不及。」
陳曦輕笑,她從來不覺得有權有勢是丟人的事,多少人努力一輩子,不就是追求有權有勢嗎?利用自己具有的優勢,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比說一百句話強。當然,還有人要說,有權有勢是你爹,又不是你,不好意思,偏偏是我爹,不是你爹。
大概決定後,陳曦問起另外的事,「對了鍾姐姐,可打聽到遼東城來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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