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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等崇新帝說話,崇新帝看看陳伽年,再看看顧家措,大家都沉默了,此時此刻,崇新帝才知道當大家都沉默是多可怕的事。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他眼珠轉了轉,顧家措想挑撥他與陳伽年的關係,而自己幫了顧家措……不用多想,陳伽年是個記仇的。
嘶……棘手,一個是世家大族,一個是干實事的。
想了大概一盞茶功夫,崇新帝大手一揮,「陳卿。」
「臣在。」陳伽年扶袖揖禮。
「此事,全權交予你處理。」他說完不再接受任何意見,轉身進了屏風之後。
顧家措一愣,偷雞不成蝕把米?皇上就如此信任陳伽年?以為他能處理好這攤爛攤子?
陳伽年輕笑,嘲諷的看向顧家措,「顧大人,做人,尤其是身居高位,要心懷天下,不然再多的陰謀詭計,都只能襯托出你的小人之心,還有,身為丞相,想的要是黎民百姓,而不是如何給同僚使絆子,斤斤計較那蠅頭小利,你不是菜市場賣菜的,你是丞相,好了,要說的就那麼多。」
「賣菜的真倒霉,被拿來比喻你。」
說完,陳伽年拱拱手,以示對同僚的尊敬,轉身便離開了。
沒有人敢接話,往日陳伽年說話從來不曾這般囂張不懂分寸過,今日卻如此毒舌,完全不顧他人面子。
他們還真怕自己被他數落一通,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不希望走到哪裏都受到恭維。
顧家措一口氣沒喘上來,面色潮紅,想假裝淡定都不能了,過片刻他才道:「嚯,他剛才是在說我?」
齊王、齊國公、並三位丞相,都低頭,裝作沒聽見,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南相如此沒面子。
魯國公沒遺傳老國公的睿智圓滑,很是耿直,他點點頭道:「是,說的就是顧大人你。」
「嚯!」顧家措氣得肌肉都緊繃了,年紀比他小吧?不懂長幼有序!是同級同僚吧?不懂尊重同僚!
還說什麼他不如賣菜的!他可是丞相!是丞相!
然而,陳伽年早已走遠。
「王爺,此事就這樣交給陳大人去辦?」齊國公不放心的問,做好了可是大功勞一件。
齊王眼眸深邃,面色凝重,聞言只是點點頭,也不知他在想什麼,陳伽年走遠才出聲,「做不好,卻要遺臭萬年。」
眾人心中一凜,確實,從沈夫人話中他們可判斷,大齊各地肯定有許多地方哄抬物價,哄抬物價過重會引起民憤,方才陳曦遇刺,足以說明還有許多地方出現同樣情況,隱瞞不報只能讓事態更嚴重。
搞不好,又是一個改朝換代來臨。
他們如今已賞無可賞,若不想功高震主,完全沒必要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陳伽年回到相府,還沒進門,便被人攔住了,當他撩開車簾,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裏?」
「年哥兒。」王婉玉站在風中,單薄的身子顯得格外淒涼,她的臉被布蒙住了,只留下一雙眼睛,滿是血絲,哭得紅腫。
陳伽年皺眉,「既已經嫁入朱家,便回朱家吧。」說罷他要放下車簾,對王婉玉,他仁至義盡。
「年哥兒。」王婉玉叫住他,「如果你早認識我,會不會只有我一個?」她不死心,一直以為得不到陳伽年的心不過是順序不對,如果早認識會不不一樣?
有些人,之所以可悲,是因為擅長自欺欺人。
「下輩子不要做女人,總想太多沒用的,你受了傷,還是快回去罷。」
王婉玉原本便哭腫的眼睛再次落下淚來,「你連敷衍都不願意嗎?我在你心裏當真一文不值?」
陳伽年顯得有些煩躁,他還有許多正事沒處理,幾日不歸家,也不知夫人和女兒怎麼樣了,此刻心急如焚,自然便不耐煩。
「貧窮我不怕,錢財沒有,去掙便是;疾病我不怕,不該死的時候大夫會把你救回來;失去,我也不怕,有失便會有得;但我怕孤單。」
「我無法接受一個只會在後宅無事生非的女人,你的思想決定你永遠不可能站在我身邊,何為門當戶對,我想你還不夠清楚,在我眼裏,你的精神太過貧窮,我是娶妻,不是扶貧,精神的貧窮比物質的貧窮更無藥可救。」
王婉玉痛苦的將自己縮成一團,「我以為,你要說她長得我比好,身段比我好,你們這些位高權重的重臣,位極人臣了,想的不該是三妻四妾美嬌娘嗎?」
「我不否認,只是你長得也一般。」陳伽年有一瞬的尷尬,哎,他在現代就是太耿直,情商也不高,所以整個大學生活都沒找到女朋友,獎學金倒是得過許多。
可惜了,原本馬上要到哈佛留學,哪想在飛機上出了事故,
想起平淡的大學生活,他露出懷念的神情,轉眼三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學不會草菅人命,看來某黨的洗腦能力不一般。
「年哥兒。」王婉玉沿着獅子底座坐下,她仿佛用盡了力氣,放下自尊心,放下顏面,站在門前一夜,只為問陳伽年一句話,問他如果早認識會不會不一樣。
可,天似乎都在嘲笑她,竟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年哥兒是半點不喜歡她吧,不然何至於敷衍都不願意。
是,她跟不上年哥兒的思想,達不到他期望的高度,那是他壓根便不給機會。
「如果,我達到你期望的樣子,會不會不一樣?」
陳伽年沉默,沒有回答,如果早認識,王婉玉不是無知的樣子,可能會真的不一樣吧,只可惜世上只有事實,沒有如果。
「我懂了,你看不上我,是我的問題。」她自嘲道,「其實,我還有什麼資格來問你這些呢,縱是一廂情願,我也沒有做到有始有終。」
大約是惻隱之心犯了,陳伽年語氣柔和了些,「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你沒必要為誰而活。」
「我記得初進京時,滿眼繁華,我以為我的人生也大抵要這般繁華,為什麼,為什麼我卻過成了淒涼無望?」
可能,她要的不過是陳伽年那一時的語氣柔和,要的不過是陳伽年那一瞬的惻隱之心,得到了,便無遺憾了,她站起來,慢慢往朱家走去。
「若兒。」王婉玉走後,陳伽年轉身,杜若站在遠處的街上,長長的街,兩人彼此相望,陳伽年眼眶濕潤。
雖然沒能去哈佛留學,雖然沒能如夢想般進入國家某研究中心,雖然成不了小學作文里寫的科學家,可他有個摯愛。
大抵,幸福便是細水長流,是彼此扶持,是信任,是依賴。
天,亮了,藏在黑暗中的齷蹉事,似乎也到了大白於天下的時候。
街上,不知是誰撒滿了紙條,紙條上寫了許多字,還有認字的人在街上為不認字的念,「我是顧家明,我是冤枉的,我沒有草菅人命,也沒有收受賄賂,我沒有犯罪,我是被人陷害的,陷害我的人就是顧家措,現在的顧丞相,他害怕我與他搶官位,所以他陷害我。」
一個家族不可能出現兩位丞相,顧家措陷害顧家明,似乎也說得通。
紙條上的字通俗易懂,牙牙學語的小孩兒聽了都不用別人解釋,於是,不到一個時辰,北相府去採辦的下人還沒回來,顧家措陷害兄弟顧家明的事便傳得人盡皆知。
皇宮,顧貴妃並幾位妃子在錦繡宮跪了一夜,天亮了,有心腹來稟報,得知外面的傳言,她差點沒暈過去,眼看着馬上就能扳倒慧妃!眼看着馬上要成功了,是誰,到底是誰!
「娘娘?」月秀輕聲問。
顧貴妃不甘心的閉上眼睛,伸出手,「扶本宮回去。」顧家措出事她不能再出風頭了,不然崇新帝會拿她開刀,這個時候要蟄伏。
淑妃、德妃、賢妃三位見顧貴妃起身離開,對視一眼,再看不動的皇后,三人有些為難,她們原本也不想來得罪慧妃的,但顧貴妃與皇后聯合,她們以為百分百可以扳倒慧妃。
但沒想到李樂安一回來,皇上便出了錦繡宮,還宣幾位重臣議事,這樣一拖,便遲遲沒有處置慧妃。
只是一夜時間,顧貴妃便變卦了,看來慧妃暫時還倒不了,真是不甘心,倒不了依舊是寵妃……看來還是不能得罪。
思量片刻,三妃再次對視一眼,也起身離去了。
皇后心裏恨,恨得要命,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麼皇上還不來處置慧妃,她身為皇后,要將慧妃打入冷宮的話都出口了,皇上為何要如此駁她的面子!
早知如此,她就先斬後奏,先打死慧妃再稟報!
「娘娘。」劉堅此時踩着宮裏清晨第一縷霞光進了錦繡宮,「娘娘,貴妃娘娘說她底下的人看錯了,那兩人不是錦繡宮的,再則咱們公主殿下立了大功,皇上說了,娘娘昨夜受大委屈,今日特意在養心殿給娘娘辦酒席壓壓驚。」
皇后:「……」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顧家措得知外面都在傳言自己陷害同胞兄弟,他可是仁相,仁相怎麼能有陷害手足的污點?他第一時間想到陳伽年,「肯定是他,肯定是他!」
「四弟,你說誰?」顧家輝問,事態突然,他還沒查到是誰的手筆。
顧家措氣急敗壞的道:「陳伽年,肯定是陳伽年!」
顧家輝搖頭,「四弟,據我所知陳伽年不是那種小人,陳伽年做事實事求是,力求證據確鑿,他沒有證據,不會跟咱們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肯定是他,大哥你知道吧,昨天……」
「昨天他女兒遇刺,情急之下說話沒輕沒重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走的是君子之道,散播謠言中傷你不像是他的風格。」顧家輝打斷了顧家措的話,並道:「先想想怎麼平息謠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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