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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澤不是沒有對安平侯爺的提議動心,但是此刻,他卻怎麼也沒有勇氣開口讓安平侯爺將安寧帶過來,現在的情況,他是瞭然於心的,先前他的那些盤算,都要在將安寧佔為己有的前提下才能進行,可現在他沒有掌控安寧,蒼翟知曉他要的人是安寧,又怎麼會讓他如願?怕更是連機會都不會給他。讀字閣 www.duzige.com
「來人,替本王準備筆墨紙硯!」趙景澤朗聲吩咐道,算是默默的避開了安平侯爺的提議,今天安寧是得不到了,那麼,安茹嫣,他也是怎麼都不會要的!
趙景澤的吩咐,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安平侯爺心裏還在因為蒼翟方才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而膽顫,哪裏顧得上再說些什麼,安茹嫣卻不一樣,她知道,方才趙景澤故意讓自己傷了他的舉動,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休她,可是,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看到管家將筆墨紙硯送了上來,安茹嫣心裏急了,想到什麼,此刻的她也顧不得許多,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朗聲開口,「王爺,方才嫣兒已經成了你的人,說不定此刻肚子裏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王爺便要如此狠心,將我們母子置於這樣的境地嗎?」
話落,果然看到趙景澤拿着筆的手怔了怔,但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趙景澤便落下了筆,絲毫沒有理會安茹嫣的話,徑自快速的在紙上疾書,安茹嫣臉色更是慘白無比,沒想到趙景澤連這一點都不顧忌,這可是皇室的血脈啊!
外面看着好戲的人也是如此想着,看趙景澤的堅決,心中暗道,這個趙景澤還真是狠呢!這樣的人若是有一天成了帝王,那對他們,乃至於對整個東秦國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片刻之後,趙景澤的休書便已經寫好,將休書丟在安茹嫣的身上,高高的睥睨着她,眼中滿是厭惡與不屑,「從今之後,這個女人便和我璃王府再也沒有絲毫關係,七出之條麼?莫說你安茹嫣方才傷了本王,就只是你這無法動的身體,就已經犯了七出中的『惡疾』一條,本王用兩個理由休了你,你可還有什麼怨言?」
趙景澤說出這番話,沒有絲毫感情,安寧看着,心中的諷刺越發的濃烈,前世,她在難產之時,他擁着新娶的女人洞房花燭,連產婆都沒有替她叫來一個,任憑她和孩子自生自滅,這等冷血,比起此刻不遑多讓。
「王爺,孩子……」安茹嫣看着那碩大的休書二字,她知道,這幾乎是對自己判了死刑,這張休書在手,她便更加淪為了整個東秦國的笑話,便是此刻,她依舊想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她想以肚中可能存在的孩子為籌碼,可她卻沒有料到趙景澤顯然是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無情,趙景澤皺了皺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管家,弄一碗藥給這女人喝了,快些去,本王要親自確定她喝了這碗藥才能將她趕出王府。」
他趙景澤的子嗣,又怎能跟着這個女人流落出去?
為了一絕後患,為了免去以後這個女人的糾纏,他自然要斷得一乾二淨。
「啊……不……」安茹嫣可以說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被澆滅,仰頭看着這個無情冷血的男人,哭得肝腸寸斷,「王爺,求你不要趕嫣兒走,嫣兒不當王妃,嫣兒只求留在王府,哪怕是一個側妃……不,一個侍妾也行……奴婢也行啊。」
安茹嫣步步退讓,任何下場都要比被趕出王府好,可是,趙景澤又怎會讓她留下,休書已出,是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冷哼一聲,「你太抬舉你自己了,留你在璃王府,只會玷污了我璃王府的地方。」
安茹嫣身體一跨,癱軟的躺在地上,那狼狽不足以用任何詞語來形容,而她此刻的不甘與痛苦,更是鋪天蓋地的襲來,不多久,管家端來了藥,趙景澤絲毫也沒有猶豫,拿過藥碗,親自端上前,「喝!」
安茹嫣不停的搖頭,她沒有希望了嗎?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嗎?
趙景澤的臉色已然給了她答案,咬了咬牙,安茹嫣心中的不甘與痛苦化為恨意,接過趙景澤手中的藥碗,仰頭一口喝下,將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應聲而裂,滿眼惡毒的看着趙景澤,今天她所受的,定要讓趙景澤償還!
趙景澤卻沒有理會她分毫,見她喝了藥,滿意的點頭,嫌惡的皺眉,「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丟出王府。」
趙景澤聲音之大,甚至在黑夜之中迴蕩了一會兒,他就是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他趙景澤如今已經休了這個女人,他們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今天他丟了這麼大的臉,他更是要讓安茹嫣被休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新婚之夜被休,比起他娶了安茹嫣更加有噱頭,更加能成為百姓們的談資。
趙景澤甚至沒有讓人替安茹嫣將衣服穿上,那大紅的嫁衣以及床上的落紅,在此刻顯得尤為刺眼,安茹嫣被下人用被子將只着肚兜與褻褲的身體裹着,抬着朝着璃王府外走去。
安茹嫣這個璃王妃,當了不過幾個時辰,失了清白的身子,便連夜被休棄,更是用這樣羞辱的方法被丟出了璃王府,璃王趕走了眾賓客,大怒的命人將所有的喜字以及紅綢都拆掉。
安茹嫣躺在璃王府外,屈辱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但便是這樣,她也依然聽得到路過的賓客對她的指指點點。
「這怕是有史以來當得最短的王妃了。」
「哎,誰叫她沒有那本事,璃王好歹也是王爺,怎能娶一個廢人?」
「這可不一定,若是璃王真心愛這個女人,便是一個廢人又怎樣?哪怕她是一個被休過一次的女人,只要愛,怕也依舊會娶,怪只怪……嘿嘿,你們懂的,璃王心裏根本就沒有這個女人!」
「璃王不是要娶大小姐,那便是要娶二小姐了,難怪?我曾見過那二小姐,這大小姐和她比起來,可真是泥與雲的差別啊。」
「休得胡說,你沒看宸王殿下方才的怒氣嗎?單是安平侯爺提了那麼一句,就讓宸王殿下那般不悅,若真是有誰敢娶二小姐,還不得將頭拴在褲腰帶上?」
一句有一句話在安茹嫣的耳邊不斷的響起,每一句都如刀子凌遲着她的心,安寧,又是安寧,為什麼安寧能夠被人呵護着,而她卻不能?
她好恨啊!
夜色漸漸濃郁,談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少,安平侯爺走到那一堆被子蓋着的隆起旁,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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