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繡春 125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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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晚了？

    「司膳司送了些食材過來，你餓不餓？我去煮點東西。一筆閣 m.yibige.com」

    說罷，蓉娘去給楚雲晚準備吃的了。屋子裏安靜下來，只有楚雲晚一個人伴隨着昏黃的燭火靜靜發呆。

    她想再睡會兒，可是傷口疼得她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傷到肺部了，感覺喘氣有點困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是什麼人要殺她？想自己命懸一線，死裏逃生？想幸虧五殿下出現的及時？

    楚雲晚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想這些太累了，她想休息。

    沒一會兒，房門被人推開，有個修長的身影踏着夜色的涼氣走進來。楚雲晚以為是蓉娘，想蓉娘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直到那人坐到楚雲晚的床榻邊，楚雲晚才看清楚來人，是穿着玄色衣服的俊美男子，玉冠束髮，劍眉凌厲，眼如星辰，正是那個在林中救了她的男子。

    「五殿下？你回來了？」

    楚雲晚的心瞬間被喜悅填滿了。

    她試圖將面前的人與記憶中兒時的五殿下聯繫在一起。他比兒時更加英俊，更加沉穩，令楚雲晚莫名地有安全感。

    他說：「是，我回來了。」

    他唇角上揚，笑容一如既往，比陽光還要溫暖，點亮楚雲晚的內心。楚雲晚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忽地，她臉上的笑容僵住。

    她怎麼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好像哪裏見過？在哪裏？夢裏嗎？夢裏……不就是那個她喝醉酒，被人吻了的夢嗎？

    楚雲晚倒吸一口氣，臉騰地紅到了脖子根，趕緊把腦袋轉向裏面，並拉上被子把腦袋蓋了個嚴嚴實實，龜縮在裏面。

    要命麼好了。她現在是不是腦子不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如果是夢……她怎麼會對五殿下有不該有的念頭？她不是喜歡四殿下的嗎？出軌了？

    楚雲晚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那不是夢的話……她更不好了！

    墨子翊先是愣了愣，隨後哭笑不得，伸手去拉蓋在楚雲晚頭上的被子，道：「別鬧，想悶死自己不成？」

    楚雲晚將腦袋從被窩裏鑽出來，烏溜溜的眼睛望着墨子翊，道：「四殿下大婚那日，你是不是……回來過？」

    這下墨子翊知道楚雲晚為什麼突然躲被窩裏去了，原來是她記得那晚發生的事情害羞了，於是生出了想逗她的心思，眉梢上挑，承認道：「那日也不知是哪個酒鬼，在司繡司喝得爛醉。」

    楚雲晚整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了，可她萬萬不敢把這件事拿到枱面上來說，不然太尷尬了，機智地扯開話題，道：「殿下私自回京，不怕被皇上發現嗎？」

    他好笑地用手指磨砂了下楚雲晚的額頭，「我偷溜回京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楚雲晚一臉驚奇地聽墨子翊說他在長清公主大婚，文太傅夫人去世時回來過，最後一次就是楚雲晚在司繡司喝得爛醉那會兒了。

    楚雲晚想起來了，有一回，她在太傅府，見阿文與一男子飲茶。她一過去，男子閃身離去，只留下一片衣角。阿文解釋說是自己在宮外結交的好友，現在看來，那就是五殿下。

    「因是偷溜回京，不便讓太多人知曉。你又身處關係錯綜複雜的宮廷，才和阿文一同瞞着你。你可怪我？」

    楚雲晚搖搖頭，她才沒那么小氣。不過……

    「那你現在告訴我了，不怕我去揭穿你？」

    墨子翊不以為然，笑嘻嘻道：「你整個人都要是我的了，還怕你去揭穿？」

    楚雲晚傻了。什麼叫整個人都是他的了？難道發生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正要開口詢問，這個時候，蓉娘進來了，端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有雞肉的鮮香瀰漫開來。

    楚雲晚的肚子叫了。

    她翻回身，由墨子翊扶着坐起來。兩隻手交匯的剎那，楚雲晚差一點就要收回，不過若那樣一來自己反而矯情了。

    想想小時候，他們不經常手牽手嗎？現在再介意這個，會不會反而把友誼弄得不純粹，使得兩個人都尷尬？

    可是……再想到那個吻，他們之間純粹的友誼還純粹嗎？

    楚雲晚心煩意亂的。

    墨子翊接過蓉娘手裏的白粥，親自舀一勺，吹涼了餵給楚雲晚。

    楚雲晚很不習慣，「我自己來吧！」

    墨子翊拒絕道：「你的手臂受了傷，我來。」

    手臂是受傷了，但還沒傷到抬不起來的地步，可是見墨子翊不容分說的霸道模樣，楚雲晚也就隨他去了。

    蓉娘在旁邊安靜地看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後半夜，墨子翊就趴在床邊，守着楚雲晚了。

    他沒能睡多久，天剛蒙蒙亮就離開雪梅院，要去上早朝。

    今日的早朝，他不僅要與眾大臣商討有關北蠻的事情，還要受封，畢竟他在邊關立下赫赫戰功，使得北蠻無力來犯，永惠帝說什麼也要封賞於他。

    諸多此事，楚雲晚是不清楚的，還是她醒來後，蓉娘告訴她墨子翊在邊關發生的事情。

    比如一開始到達夷都，將士們是多排斥墨子翊皇子的身份，前期他們也是受過冷嘲熱諷和白眼的。

    但墨子翊並沒有一蹶不振，常常不分晝夜地練習射箭、武術，熟讀古今兵法，終於在一次小規模戰事中嶄露頭角，使得將士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許多。

    蓉娘感慨，「這些年，他雖然在軍中贏得不少威望，卻也受過大大小小各種傷，我看了着實心疼。」

    楚雲晚也很感慨，無法想像墨子翊在邊關過的什麼樣的日子。昨夜又在皇上那裏待到半夜，一回來就忙着照顧她，還只在床邊趴了沒一會兒一大早又出去。

    說不感動是假的。

    楚雲晚很感動。

    儘管墨子琰也為自己做了很多，可不知道為什麼，讓她最感動的還是五殿下回來後這短短的幾個舉動。

    她覺得自己忘恩負義，愧對墨子琰，只能拼命告訴自己，她和五殿下只是幼時結下的純粹友誼而已。

    在這之後，雪梅院始終不見墨子翊的人影。

    大概在午時過後，楚雲晚吃了點東西喝了藥，墨子文來雪梅院了，直奔楚雲晚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