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泉守夜人
霓裳與我說起了許多,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心頭的許多疑惑在這一刻算是盡數解開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包括,通天古路存在的意義。
一切都是為了平衡。
至少我是願意相信她說的有關於通天古路的問題的,至少合情合理,符合我的判斷。
次元無數,不同的維度會存在着不同的世界。
這也符合芥子須彌的大力量。
只可惜,倘若力量不夠,是根本感受不到其他世界的。
但不排除,每個世界都會有那麼一些恐怖的存在,強大到了近乎變態的程度,他們是天地孕育出來的智慧生靈,可又因為智慧太高,跳脫了天地的層面,以至於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天地的安穩和太平,甚至可以打到其他的世界去,造成天平的傾斜。
要知道,各個世界的發展都是不平衡的,孕育出的文明形態也不一樣的,一旦文明和文明之間發生的傾軋,甚至是世界和世界之間發生傾軋,那將會是一場慘劇,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遠的不說,就說發生在我們那個世界的。
從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到西方強盜對印第安人展開的滅絕種族的屠殺,到現在印第安人幾乎已經滅種,男性印第安人幾乎已經沒有純正的血統!!
還有近代西方列強掀起的瓜分華夏的狂潮……
這一筆筆的血債過去了可還沒多少年呢,而且這只是同一個維度世界文明與文明之間的碰撞,倘若是兩個維度的世界接觸並且爆發戰爭,那結局只會比人族歷史上的戰爭慘烈一萬倍,一億倍!
還有那些可怕的強者,我就知道幾個呢,一個是我師父,還有窮子,以及那位龍王,甚至是伏羲帝,那是敢和真神戰鬥的存在,他有沒有隕落在通天古路上我並不知道,但伏羲帝能讓真神出手,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通天古路,就是為了制止這種慘絕和這種變態強者而存在的,它是合理的,還是那則信息所記錄的問題——冥冥之中自有力量在維持着世間的平衡,舉頭三尺有神靈,如果道德不足以約束人性的可怕,那麼,自會有天道凝聚法則而誕真神來制裁一切不合理。
不過,關於此地是否真實,又是以怎樣的形態存在於通天古路,這個我並沒有完全相信霓裳。
甚至,是否只有力量足夠強大時,才能打破壁障,重回通天古路,我亦不會完全相信神女們的說法。
或是該交代的已經全部交代了,霓裳在帶我回去的路上再沒有說話,只是她說過的話卻一直繚繞在我心頭,驅之不散。
天道有情,天道亦無情。
此時,對此我感悟太深了。
天道有情,是對眾生的情,不允許恃強凌弱,不允許一切超乎想像的力量來摧毀眾生,始終夾在中間,維持着平衡。
可是,天道亦無情,霓裳她們的遭遇,不正證實了這一點嗎?
且,優勝劣汰,亦為天道!
那一場場的種族更迭和覆滅,不都是可怕的浩劫嗎?
何時崛起,何時覆滅……
不可測,也難測,關乎於氣數二字。
於是,最終我也只能慨嘆天道滄桑,天心難測!
……
霓裳的速度極快,猶如光影流逝,又似神霄沖天,我在莽荒之中行走了那麼久的路程,在她足下,不過彈指而已,轉瞬我們已再次降臨神女宮。
而據她所說,她不過是剛剛深入蠻荒腹地,就接到了紫煙的傳音入密,然後即刻返回,足足加速飛行了一日一夜的時間……
且,彼時她的速度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據她所說,如果她全速前進,即便她刻意保護我,以我的肉身也不可能承載那樣的速度,我將會死亡,說到底她帶着我返回神女宮時的速度已經是刻意放慢了太多了。
當然,霓裳看似是個英武飛揚的清冷奇女子,實則心細的很,大約她也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說起這些的時候非常婉轉,怕傷到了我作為男性的自尊心,雖然,這些沒什麼用處,我見多了弱肉強食,如果內心那麼脆弱的話,只怕是活不到現在的,不過我仍舊是心中感激。
但,蠻荒究竟有多大,由此可見一斑。
抵達神女宮後,霓裳大約是覺得我現在可能需要安靜一陣子,好好消化一下積澱在心裏的許多信息,所以沒有把我重新送回我出現時的那處院落,反是送到了一座高塔之下,這裏很清靜,沒有人煙,也沒有異獸。
「你便在這裏吧。」
霓裳看着我,道:「這裏是整個神女宮裏對你來說最安全的地方了,沒有豢養靈獸,宮中的靈獸雖然多是幼獸,成年的多已去四方為我們拱衛宮門的安全,但幼獸獸性未泯,只怕也會傷到你,唯有這裏它們不會來。」
「這裏?」
我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座直插天穹的巨塔,其形狀似乎是佛塔,不禁笑道:「你們當中難道有信佛之人嗎?還有這種清靜之地。」
「佛?」
霓裳嫣然一笑,道:「世人心中的佛,是清規戒律,是神,是神聖不可侵犯,可是對我們而言,佛是一種智慧,也可以理解為是信念,是清淨。佛本是道,道,卻大於佛。你可明白?所以,每個修行者心中都應有佛,更應有道,亦應有儒,如此,方為聖!」
霓裳話中透露着玄機,說的這些很深奧,一時間我倒是立地思索了起來,深思之下,卻也覺得她說的話是極有道理的,頗有立地悟道之感。
霓裳看出了此刻我狀態玄妙,便笑着說道:「此地便是我們的清淨之所,無人打擾,你可以在這裏靜修,好了,我該走了,通臂魔猿出現在了神女宮附近的事情我應該趕緊去與姐妹們商議,或許該有抉擇,下一次獸潮戰爭想來也該爆發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身上的甲冑「嘩啦啦」作響,轉眼已芳蹤縹緲。
她走後,這裏愈發的安靜了,我心中有所念,乾脆盤腿坐在地上,閉目開始體悟她所說的話。
霓裳終究是站的太高了,一句點撥,就能令我茅塞頓開,有立地成佛之意。
這一枯坐,便是整整三日的時間。
這三日,我入了佛道。
我入的佛,並非是信仰,我早已推倒心中的神龕,心中無佛,正因心中無佛,所以我才能成佛,才能堪透佛理,得了大清淨。
信仰這種東西,不好。
但教義這種東西,有些東西是好的。
佛有智慧,亦有清淨,這是好的。
我入的佛,是這樣的佛。
三日之後,我凌亂的道心已經沉澱了下來,這是一次靈魂的洗禮,夯實道心,只為以後能走的更高、更遠,從悟道中驚醒的剎那,我不禁長嘆:「一朝入了佛道,方知,空門皆空。」
說完,我長身而起。
三日時間,我身上已經落滿塵埃,腹中也是空空如也,正覺得飢腸轆轆,想去尋覓些食物時,這座清冷的院落里又來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模樣俏麗,大眼睛,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穿着一身翠衣,蹦蹦跳跳,煞是討人喜歡,她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明眸皓齒,見我之後頓時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聲音清脆:「相公,你可終於是醒了,這一枯坐便是整整三日的時間呢,我知你尚且沒有辟穀,還得食人間煙火,所以就去外面給你采了些果子,獵了點獸肉,早已烹好,就等你醒來呢!」
說着,女子將盤中的食物放在了我面前。
相公?
這稱呼讓我不禁失笑,這稱呼擱古代可是很親昵的,只可惜,我知道和翠衣女子說了也沒什麼用,倒還不如不說呢,索性閉嘴了,略一沉默,道:「謝謝,你又叫什麼名字?」
「青蚨。」
女子嫣然一笑。
我眼皮頓時一條,下意識的問道:「莫非你是妖?」
青蚨,這可是一種蟲子,形狀像蠶,附在樹上,可入藥,傳說青蚨生子,母與子分離後必會仍聚回一處,人用青蚨母子血各塗在錢上,塗母血的錢或塗子血的錢用出後必會飛回,所以有「青蚨還錢」之說。
「你才是臭蟲子呢。」
女子輕哼一聲,甩給了我一個大白眼,道:「只是我平日子性子活潑,又總是思念母親,可惜成道之後與母親分離,至今再難相見,所以姐姐們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原來如此。
又是一個可憐人。
我心中輕輕一嘆,垂首道:「抱歉。」
「好了,原諒你了,你吃吧。」
青蚨撇撇嘴,隨即神秘兮兮的湊到我耳朵旁,低聲道:「相公,我觀你入道,還有些不靜,是你道行太低的緣故,需要借外物,我可告訴你,這塔中有一株存在上億年的菩提古樹,玄妙無比,你可以去那裏,在菩提古樹下靜坐試試看,或許還會有其他收穫,那株菩提古樹鐫刻天道,當然,你能從它那裏得到什麼,這我就不是很清楚啦,總之你可以進去試試的。」
說完,這青蚨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
作者風塵散人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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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696 章 佛本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