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祖父是兇手
翌日,白子孟婆和旺財親自去一趟京兆府衙門。隨夢小說網 m.suimeng.co
沒破的案子,其實堆積下來也不少。
甚至,二十幾年前的案子還在,只是因為沒有證據,無法破案,至今沒有抓到兇手。
府尹和白子對接,案子移交,數了一下,重大的案子,竟然有超過一百件。
白子咂舌,「不是說只有十幾件嗎?」
府尹訕訕地道:「十幾件是本府上任之後的,之前的案子,王爺說也得一併移交。」
孟婆道:「那有日子忙活了。」
一百多件兇殺案,其實真正難破的不多,至少,能找鬼魂指認兇手,難破的就是那些連死者都不知道兇手是誰的那些。
交接完畢,孟婆想起那撞牆的孩子,問道:「對了,聽寧王說昨天有個孩子撞牆伸冤,那孩子如今怎麼樣了?」
府尹道:「命大,算是撿回來一條命,現在還在後衙,醒來過,迷迷糊糊問不到什麼,還得等他清醒了才能問。」
「那這孩子的身份還沒查到嗎?」
「問不到,自然也查不到,而且,從出事到現在,也無人來衙門報失蹤,所以,一時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為誰伸冤。」
「不是說為他父母伸冤嗎?」白子搭腔,昨天似乎是聽到寧王這樣說的。
府尹道:「他撞上去的時候,就喊了一聲說爹娘好冤啊,就這麼一句,姓氏名字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只能是派人調查一下誰家有父母出事的,只是,滿京城這麼大,還真不是一時半會能調查出來的。」
旺財在旁聽到,想了一下說:「有啊,那李家不就是嗎?父親殺了母親,父親如今等待處斬,算是父母一同出事了吧?」
眾人一怔。
這算是嗎?算是。
不過,父親殺了母親,這孩子來哭什麼冤呢?
細想也難怪,對孩子來說,這確實是很殘酷的事情。
孟婆問旺財,「你說的那個李家,就是叫離歌驗屍的那案子嗎?」
「是的。」旺財回答說。
孟婆與白子對視了一眼。
白子擺擺手道:「那離歌胡說八道,這案子不是都定案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府尹的。
「確實是定案了,他是兇手無疑。」府尹篤定地說。
府尹都這樣說了,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旺財說:「或許不是李家的孩子,因為那李堯說,孩子們都送到親戚家裏住去了。」
孟婆點點頭,道:「我能不能去見見這孩子?」
府尹道:「自然可以,本府可親自帶您去,也正好看看這孩子醒來沒有,或許能問出點什麼來。」
白子和旺財也跟着去。
孩子如今安置在後衙的一間小房間裏,有一個廚娘幫忙照顧。
見大人們過來,廚娘急忙出來。
「情況如何?醒來過嗎?」府尹問道。
廚娘說:「回大人的話,人沒醒來過,倒是迷迷糊糊地喊過爹爹,大夫也是剛走不久,說若他不醒來,藥還是得灌進去,千萬別讓他發高熱。」
孟婆看着白子,「你幫幫他吧。」
白子點頭,「嗯,好的。」
府尹微怔,「白府丞懂得醫術?」
「略懂一二。」白子走了進去。
眾人跟着進去。
孩子躺在一張陳舊的木床上,蓋着一張沒有入被套的破舊棉胎,床邊放置着一盆水,浸着半舊毛巾。
孩子的頭包紮着,染了血水,一張小臉很白,嘴巴半開,嘴角有白色的唾沫泡泡。
他很不安,眉頭皺着,嘴裏有發出哼哼的聲音,一隻手伸出了外面,拳頭是緊握着的。
白子在床邊坐下來,慢慢地握住他的手。
靈力催動,旁人是瞧不出的。
不消一會兒,那孩子動了一下,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開始有些呆滯,但是看到穿着官服的府尹,他的眼神開始聚焦,神情着急,手撐着床便要起身。
「你別起來,說話便是。」白子壓着他的肩膀道。
孩子躺下來,看着白子,白子眼底的柔和讓他莫名心安。
「冤枉,冤枉啊!」孩子說着,眼裏就開始蓄淚。
「你叫什麼名字?」府尹問道。
「李秀文。」
姓李?
白子和孟婆對視了一眼,皆默不作聲。
「你有什麼冤情?慢慢說,別着急。」府尹再問。
李秀文努力忍住淚水,但是,那眼淚還是奪眶而出,嘴巴扁起來雙肩抽搐,說不出的委屈和激動。
「爹沒有殺了阿娘,阿爹是冤枉的,阿娘枉死。」
「你爹是李天嗎?」府尹聲音有些嘶啞。
「是!」李秀文哭了起來,「他沒有殺阿娘。」
白子和孟婆又對視了一眼,孟婆用唇語說了幾個字,「離歌的話。」
白子回以唇語,「孩子知道什麼?」
府尹連忙問道:「你說你阿爹是冤枉的,那兇手是誰?」
李秀文伸手去擦了一把眼淚,眼底迸發出恨意,「是祖父。」
眾人都怔住了。
祖父?他的祖父不就是秀才李堯嗎?
旺財擠上來,詫異地道:「你說你祖父才是殺你母親的兇手?可那日我見過他,他……」
旺財沒說下去,因為,表面看起來多斯文或者多慈善的人,都有可能是偽裝。
「是他,他打阿娘,我都見到了。」李秀文吸了一下鼻子,放聲哭了起來。
孟婆把白子推走,自己坐下來安撫,「別哭,如果你父親是冤枉的,他一定可以回家的,你放心。現在你平靜一下,再告訴我們,你到底看見了什麼?現在深呼吸,慢慢地呼吸……」
李秀文慢慢地吸氣,吐氣,連續反覆幾次,終於冷靜了一些。
「是祖父,」小小的年紀,眼裏已經充滿了恨意,「他是瘋子,阿爹每一次出門,他就找阿娘的麻煩,總是打阿娘,祖母也知道,祖母去阻止,也被他打,我和哥哥妹妹都親眼見過,他還打了妹妹,現在把妹妹關在閣樓里,我和哥哥是偷跑出來的,哥哥去了找外公,我要來告狀,告不了狀,我回去也是死。」
白子震駭。
他有些慌亂,如此說來,離歌說的都是真的?
這對他來說,分明是很容易查到的事情,只要讓孟婆去一趟地府,找到那個死者,一問便知道。
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認定了離歌是忽悠。
他忘記了一點,那就是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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