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菏進組後很快和大家磨合得差不多, 施璇是最喜歡他的, 蘭菏都懷疑是因為她非科班出身,入戲要自己帶入角色,情緒一到,真把他當哥看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哥,你知道麼, 他們都說,最近很詭異。」化妝間,施璇神秘兮兮地對蘭菏說。
蘭菏看她一眼,不禁倒抽一口氣:「是很詭異……你能不能上了腮紅再跟我說話。」
施璇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剛塗完粉底液, 一張大白臉腮紅也沒有口紅也沒有, 光一打更是面無血色,的確有點恐怖,她捧着臉道:「多麼無暇啊,哈哈哈哈!」
她平時喜歡擺弄相機,此時靈感來了,把相機舉起來, 從鏡子裏拍她和蘭菏, 一個雪白的臉, 另一個貌似不忍看。她覺得很有意思,開拍之前,演員候場的狀態。
一邊拍施璇還一邊道:「不是啦,就是你知道京城有個五方五行風水鎮局吧?五個鎮物分別是東方木鎮是曾經神木廠的神木, 南方火鎮是古代的燕墩,西方金鎮覺慧大鐘,北方水鎮明湖銅牛,加上中央鎮物萬歲山。」
蘭菏裝傻:「略有耳聞,但這不是有很多版本麼,我還聽說過是什麼鐵塔、銅井、影壁之類。」
他之前聽大姑娘說過京城的有新五鎮、舊五鎮,這都是明五鎮,另外還有暗五鎮,正是出了問題這段時間才會那麼亂。但大姑娘都沒透露到底江湖流傳的版本,哪個是真的,出問題的又是哪一個或哪幾個。
施璇挑起這話頭,還十分篤定地提到了最近京城詭異,該不會她有所了解吧……難道她也是吃陰間飯的?
施璇:「前段時間,這西方鎮物覺慧大鐘不年不節,忽然響了一聲!據說是鬼怪作祟,還把紙紮一夜間送到了警察局門口,所以寺里的高僧敲了一下大鐘,這才鎮住。但是今年的運勢不好,除非按照老規矩,敲一百零八下,才能完全平息。可是,這都是文物了,一下敲一百零八下,能不能受得住呢?」
蘭菏:「……」
這事件怎麼都那麼耳熟……看來施璇純道聽途說,連時間線都亂了,所以他只是淡定地道:「你聽哪個半仙說的,每年圈內都有這種傳言。」
這圈裏,迷信的也不少,各供各的神仙,什麼派別都有。蘭菏入行幾年,別的不說,神棍種類見識了不少。從比較大眾的和尚、道士、牧師、出馬仙、蠱道等,到小眾一些的蒙古女巫烏得根、門巴族的覺母、粵地的先生公……太多了。
但就算有鬼怪作祟,更不能自亂陣腳了,否則膽氣越低越容易中招。
「是每年都有,但是,從前沒有哪一年覺慧寺的鐘非年節時候無緣無故響了啊,我聽說,可能要選出新的鎮物來呢,也不知道會選什麼。」施璇訕訕道。
這倒是有可能,大姑娘在忙的好像也是類似的事,估計玄學界人士知道並隱約流出來也不奇怪。他若無其事地道:「如果真和什麼大官兒有關,那也是人家去敲鐘祈福了吧。」其實那鐘聲就是為了給宋浮檀引路。
這時候章青釉進來了,聽見半截兒,笑道:「施璇又在說那什麼災禍之年的理論啊,那報紙上不都闢謠了麼,敲鐘是寺里檢查保養撞的,警察局的紙紮是給失主追回的,放在門口等領……」
蘭菏暗想,沒看新聞,連我都不知道真相是這樣!大意了,以後應該多看報,及時了解人家怎麼解釋的!
施璇:「可,可誰偷紙紮啊,這不怪得很麼!」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吧,」章青釉道,「反正你白說,我聽說了,蘭菏是堅定的不信鬼神。之前影視基地一組,特邪門兒的事,都沒嚇着他。」
這圈就這麼大,章青釉也是聽當時在影視基地的其他組的人說的,畢竟當時是蘭菏和陳星揚發現的墓碑做的硯台,如此詭怪的事兒,偏蘭菏不怕,聊到這位共同認識的人時,難免提起。
施璇悻悻道:「好吧。」
這些天都是拍外景,他們早早起來化好了妝,才坐車出去,便是這時候,也才五點而已,天光初明。
幾個年輕演員約好了坐在同一輛商務車上,剛發動的時候,章青釉忽而看到車外有什麼一閃而過,趕緊叫住了司機:「等等!師傅先別發動!」
他眼神好,起身探看了一下:「我好像看到什么小動物跑到車底了,別壓着流浪貓了。」
「哎呀,有貓貓麼?師傅先別開啊。」施璇自家就養了貓,當時心疼起來,「等一等,我去把貓貓趕走。」
這時候劇組其他車都發動開走了,師傅不好不給女主演面子,只能軟軟催了一句:「那麻煩快點了,不然要落下了。」
施璇和她的助理一起下車,也不過幾秒,就聽到她叫了一聲,「啊!!」
倆都是女孩子,蘭菏坐在靠門的地方,立刻躥了下去,「怎麼了?」
章青釉也探着頭,「啥?」
施璇驚魂未定,捂着嘴,「我以為是貓,蹲下去一看,怎麼是……天啊,好大的刺蝟,離那麼近乍一看,嚇死我了。」
刺蝟?蘭菏蹲下來看了看,車底下確實躺着只一動不動的刺團兒,體型很大,淡棕色。
施璇又看了一眼,臉白了一點,但化了妝也看不出來,只聽得出聲音有些緊繃,「它為什麼,這個姿勢啊……」
一般膽小喜靜的刺蝟被驚擾了,怎麼着也是團身露刺吧它倒好,仰面躺着,肚子都露出來了。施璇前頭才說完京城詭事,心底正陰影未散,難免多想。
剛才章青釉要是稍晚一些喊住,估計車輪就要壓到它了,它離着車輪可沒多遠,那情形,不敢設想。
蘭菏:「刺蝟天性喜歡陰暗的地方嘛,你們先上車,我找棍子把它弄走,刺蝟身上病菌特多。」
施璇一步三回頭上車了,「小心一點啊。」
司機探頭,他本來急着要走的,一聽是刺蝟,立刻道:「那可快弄走啊,別傷着了,刺蝟有靈性的。」
施璇也回頭,欲言又止。
「馬上。」蘭菏找了根棍子,戳那刺蝟,硬是把它給趕走了,刺蝟像是嚇着了,好半天才敢動,順着陰影跑到牆角去了。
蘭菏一上車,司機就趕緊發動,追趕劇組其他車輛。
蘭菏落座,就聽到施璇緊張地道:「我想起我媽說,刺蝟是白仙,財神爺,喜靜,不能隨便驚擾的,它那麼大一隻誒……我們把它趕走沒事吧。」
蘭菏差點忘了,刺蝟是白門。都是因為胡黃兩門名氣太大,這白仙名聲還真不顯,甚至比不上排名最末的常仙。
他並沒看到這隻刺蝟有人樣,但活久了可能是有點靈性,「我們也是怕壓着他,而且弄也是我弄開的,沒事兒。」
施璇擔心了那麼一小會兒,工作開始後一忙起來,也把什麼白仙不白仙的拋擲腦後了。
……
晚上大家繼續同一車回去,但因為都累得不行,也沒興趣說話,閉眼打盹兒。司機也用冷水擦了擦臉,夜晚開車最是要費神,他盯着前路,心想幸好馬上要到了。
蘭菏這次坐在副駕駛座,忽然喊了一聲:「停!那是什麼?」
一聲停嚇得司機渾身一抖,定神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躥過去,奇怪的是路這麼寬,這玩意兒就跟突然出現一樣,剛才他一點都沒察覺,下意識猛然剎車。
他們開車的也挺怕在路上壓着什麼,尤其是那些有靈性的動物,貓啊狗啊,甚至是邪性的黃鼠狼之類。這眼睛怎麼一下迷了呢,他一下麻了,趕緊停車,打着手電下去。
其他人也被急剎車顛醒了,「什麼啊?」
「好像碰到什麼動物了。」蘭菏也把手機的光打開,剛下車,就看到司機盯着一處,表情詭異,黑暗中只有一點光打在他臉上,竟是僵硬中透着害怕。
「怎麼了?」蘭菏往那方向一照。
只見車前赫然掛着一隻大刺蝟,還帶着血跡。這麼大的刺蝟,恐怕不是經常能見到吧?
「早、早上,是它麼?」司機嗓子乾澀,他早上沒有下車看,只聽他們說了有很大的刺蝟,現在又有一隻,自己躥出來的,之前壓根沒看到!
只見它已經撞得出血了,而且這次它翻了身,可以看到背上的刺兒掉了不少,模樣甚是悽慘。
雖然及時停車,沒有碾壓過去,但好像還是磕撞到了刺蝟。它在刺蝟里算大的,卻經不起這鋼鐵野獸輕輕一吻啊。
「你們說什麼?刺蝟?」施璇想下車,被蘭菏阻止了,不然她看到還不得放聲尖叫,她坐在車上擔憂地看着外頭,「不會是……早上那隻刺蝟?」
章青釉倒是下來了,看到後也是頭皮發麻,饒是他對此一直態度隨性,也不禁失聲道:「我去……怎麼會這樣,這也太邪門了吧!!」
怎麼就跟黏上他們似的。
司機抹臉,使勁想他到底怎麼會看不到,瑟瑟發抖道:「媽的,我以前乾的車隊有個人跑夜車,就壓死一隻喝醉的黃鼠狼,後來花錢找人辦法事都沒了結,天天做噩夢,工作也丟了,還病了好久。老天,怎麼會這樣啊,早上還躲過一劫……咋就還是撞上了!命也忒不好了!」
——就活像註定似的,難道該他們倒霉?
蘭菏一時也有些發寒,他想到的是胡七十九。
沒從這刺蝟身上看出人形,但看大小和這遭遇,應該還是有靈性的。
胡七十九被人打了,恨到自斷狐尾,也發誓要報仇。這刺蝟被他們的車給撞了,那得恨成什麼樣啊。
這時,蘭菏看到那刺蝟動彈了一下,緩緩爬動了起來,「誒,它沒死。」
司機也定眼一看,面露喜色,「真沒死誒。」他稍微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當時叫停了!」
沒死好,沒死那就沒有死仇吧?
白仙快點回去吧,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施璇忽然道:「它傷看上去那麼重,回去能活得下來嗎?」
這句話一下讓大家又猶豫起來了,也是啊,而且都傷成這樣了,就算沒死,會不會還是記恨我們呢?
「那把它救治一下?」
話是這麼說,但一時半會兒,誰也不敢動,就看着那刺蝟往路邊爬。
這會兒大家真的都被嚇到了,怎麼看怎麼古怪,哪敢碰它。
蘭菏暗暗嘆了口氣,說道:「是挺可憐的,野生刺蝟受傷後,萬一在野外無法生存呢,我們把它帶去治病吧。」
其他人:「……」
實不相瞞,他們現在心底都稱呼這位白仙了,蘭菏來句野生刺蝟,頗讓他們有點無所適從啊。
蘭菏也是有點怕這白仙記恨,所以當時就愛心爆棚狀,去找了裝礦泉水的紙盒子來,一下把刺蝟用空瓶給扒進去裝起來了,反正白仙受傷了也沒法反抗。
刺蝟:「……」
大家圍觀他把刺蝟裝好了,都不敢太想或者說不敢上手,施璇看了看手機:「呃……這附近好像有個寵物醫院,我打電話問一下能不能治異寵吧。」
蘭菏(表面)為了野生動物,其他幾人則是琢磨着不要得罪了白仙,萬一以後紅不了怎麼辦?大家倒也志同道合,強撐着犯困的眼睛,把刺蝟送到了寵物醫院,這裏有醫生二十四小時值班。
「哎喲,這是野生的嗎?傷得真重,還掉了好多刺兒啊。」獸醫看了看,一般現在養刺蝟,要麼食用的,不會拿來治,要麼當寵物養,但基本養的都是非洲迷你刺蝟,跟這個一看就不是一回事。
「對,不小心撞到的,麻煩您給治一下吧。」蘭菏道。
獸醫雖然沒看過他們的劇,但看樣子心裏就琢磨不是演員就是模特,還挺有愛心,「行,我給看看。你們要不給它起個名字吧,我好寫病歷。」
其他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太敢給白仙起名字,畢竟他們也一知半解,不知道這會不會犯什麼忌諱。
而大家眼中無畏的蘭菏,自然是挺身而出:「它刺兒沒了,那就叫依萍吧。」
眾人:「……」
刺蝟:「………………」
獸醫把刺蝟翻過來一看,下方有個小小的突起,他哈哈一笑:「依萍還是男刺蝟。」
他給依萍處理了傷口,又餵了消炎藥,「刺蝟的恢復能力不錯,它也挺頑強的,雖然傷得有點重,但應該能活下來。但是這個刺……有點奇怪啊,一般大刺蝟換刺,也就是少量,它這面積有點大,可是又不像是虱子導致的,可能要進一步檢查,才知道是不是病變,你們願意出錢嗎?」
蘭菏:「這麼大了,是不是老了自然禿的?」
刺蝟:「???」
蘭菏說罷很快補充道,「我瞎猜的,檢查就檢查吧。」
「哈哈,好。」寵物醫生看他願意給救助的小動物花錢的,又問,「那需不需要買個保溫箱,還有帶些貓砂回去做墊料?」
蘭菏:「不要,這個紙箱子挺好的,回去給它弄點木屑,我看附近有工地。」
還保溫箱,要不要給搭個財神樓啊,蘭菏因為胡七十九,對這些有點敏感。
其他人的情緒漸漸平緩了……
一開始還處於對白仙的驚恐,現在看蘭菏完全用對野生動物的態度,而且刺蝟也乖乖被換藥,他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現在回想,可能只是巧合,加單純夜晚眼花。但當時那個氣氛,夜裏路上,第二次出現的刺蝟,實在太唬人了。
刺蝟,也不是各個都是白仙的,只有那些有了不平凡之處的四大門,大家才會認為是仙家。
現在白熾燈下,獸醫給換着藥,蘭菏在削減着養傷待遇,原本縈繞在心間不祥的預感好像都消散許多了。想想就算白仙有靈,他們都帶它來治療了,應該也沒啥事。
章青釉甚至開始後悔浪費了一個小時寶貴的睡覺時間了,何必全都來醫院,有個代表不就好了。
「化驗結果明天出,你可以留個手機號,我通知你,現在回去吧。」
「謝謝醫生。」蘭菏把箱子蓋上,就捧着回去了,若無其事地道,「就放我房間吧,你們想看隨時來。等它傷好了,大家一起去給它放生了。」
不知不覺,這個活動已經從防止大仙報復,變成了營救野生動物,施璇甚至掏出油性筆,在箱子上畫了個小人,寫下:依萍,加油!
蘭菏這次因為來得晚,倒有好處,單出來了,一個人住個標間,也不用擔心室友不滿。他把刺蝟連紙箱一起放在了房間的角落,給它放了點吃的進去,「嗟,來食。」
刺蝟:「……」
蘭菏已經是困得不行了,趕緊洗漱完就睡了。
夜半時分,蘭菏隱約聽到了咳嗽聲,誰的q|q響了啊……他翻了個身繼續香甜地睡。
才幾個小時,鬧鐘響了,又是該起床的時間,蘭菏爬起來洗漱,中間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是章青釉,他起來得早一點,已經穿戴完畢了,「依萍呢?」
「裏面。」蘭菏刷着牙,指了指。
「跟你說,昨晚回去後,我助理告訴我,他媽媽以前也抓到過刺蝟,但是那刺蝟逃走了,她想去抓,結果聽到了人的咳嗽聲!特別清楚,還有些蒼老。但是那裏烏漆嘛黑,根本沒人啊,他媽媽嚇得要死,趕緊回去了。老人說,那是白仙發出的聲音,但白仙性情好,只要不過於得罪,也不會怎樣的。」
章青釉分享着自己剛聽來的傳說,「我真沒聽過刺蝟叫聲,難道真的可以像人在咳嗽麼,有多像?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什麼,刺蝟還會叫啊,不知道,昨晚睡得特別死。」蘭菏還帶着困意地道,「有可能吧,我還看過鳥能模仿電鋸的聲音呢,大自然太神奇了。」
章青釉:「哦……」
迷信的氣氛再次蕩然無存,他也不多想了,蹲在紙箱邊看了看,「依萍?」
只見刺蝟安靜縮在角落,背對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依萍透着一股生無可戀,又或者是刺蝟這種動物實在太內向了吧。
……
今天是在一個遊樂園拍外景,男女主要在這裏秀恩愛,他們得從早拍到晚。
蘭菏按照王茂的安排,拍攝了瘋狂套圈的橋段,繼續展現了自己作為兼職無常的專業技能。
中間他還收到了寵物醫院的電話,那邊表示檢驗結果,依萍身上的確沒有寄生蟲,也沒有其他病變,掉刺原因不明……也就是說,遇到疑難雜症了。
人類連自個兒的身體也沒研究清楚,何況是動物們,蘭菏已經確定那白仙應該有點修為,只說自己繼續觀察就掛了。
晚間,拍章青釉的單人戲份時,蘭菏在旁邊休息,施璇的助理過來問了一下,有沒有看到她。
「上廁所去了嗎?你都不知道她在哪?」蘭菏看助理還挺急的樣子。
助理說:「她說要找個好角度拍照,我一轉頭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晚上遊樂園連圍觀遊客也沒了,只有劇組在拍攝,這裏還挺大,雖說待會兒已經沒施璇的戲份了,但她怕施璇亂走迷路了,施璇的手機還在她這裏,因此一時找不到。
助理也是女孩兒,蘭菏起來道:「現在正在拍攝,也不好廣播……這樣,我幫你去周邊找找,你在這塊再看看、問問。」
助理連說不好意思,都沒想到蘭菏這麼紳士。
偌大的遊樂園內,四處亮着燈,但空無一人,只有劇組的嘈雜聲從遠處傳來,可越往前走,也就越不清晰了。
嗚嗚——
一陣陰風颳過。
蘭菏抽了抽鼻子,感覺這陰風有點熟悉:「不會吧?」
他一轉頭,一張死人臉就懸在身後,嚇得他心跳停了一拍,果然是老白。
老白陰森森笑了兩聲:「我在辦案呢,好巧遇到你啊,小來,看來這是老天註定的……」
「我出來拍戲的,沒帶元寶。」蘭菏懷疑地看着他,「辦案?真的不是藉機來找我要錢的嗎?」
老白:「我找你要錢還要藉機?」
蘭菏:「……對不起。」
是我不對,質疑了你的不孝程度。
老白吊兒郎當地道:「那我沒錢怎麼辦?」
「關我什麼事?你這趟出來本來就沒錢拿吧??你別看我啊,」蘭菏黑線地渾身摸索了一下,倒是找到一張紙,順手疊了一隻元寶,蚊子腿也是肉,老白立刻接了過去,還要發出十分不孝地聲音,「嘖嘖嘖……」
蘭菏:「那不然你辦完案去我酒店……不對,不能去我酒店,我房間現在住了一隻白仙。」
「嗬?」老白打量他,「胡仙你都拒絕了,怎麼收了只白仙?」
蘭菏:「意外,不小心撞上的。」他把這兩天的遭遇給老白說來,如何遇到的那白仙,又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收治了。
老白的死人臉都笑得擰成一團,「我且問你,你們那車可大,可重?」
蘭菏:「呃……就是普通商務車啊,也坐滿了。」
老白:「嗯,那你們確實算救了這刺蝟——你可知道白門的修煉方法?」
蘭菏看他樣子,忽然覺得不對:「你什麼意思?」
老白笑嘻嘻地道:「也不怪你想不到,白門是四大門裏靈性最低,最不容易得道的,它們平時喜靜,又慫得很,只龜縮起來修煉,你也知道啊,身上那刺都是防禦作用,被動得很。
「白仙的修煉法門也很特別,每過一段時間,就找道車轍躺下來,等車壓自己,如果壓完沒啥事,這一關就過去了。如此過得三關,也就有了道行,正式成了仙家,有了人形。你們遇的這隻怕還是比較勤快的,沒找車轍等,直接找的車。」
難怪,蘭菏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刺蝟第一次就是躺在車底,後來也主動撞上來,他們還以為是喝多了,誰能想到是找死呢:「……這麼消極?不是,那要是有事呢?就前功盡棄了嗎?」
老白奇怪地看他一眼:「也可以這麼說,大多是直接死掉。」
蘭菏:「……」
這和找死真沒什麼區別了,白門,真是太喪太消極了!
「那個,不是吧,一點花巧也沒有嗎?」
看胡七十九他們,多細心呵護自己的內丹,還會想各種辦法避劫。
老白想了很久,然後道:「沒有啊。而且,現在的車不都鐵打的麼,又大又重,不比以前那木車,所以最近百年來白仙能得道的更少了。而且這玩意兒腦子不好吧,眼神還不好,有些個白仙也不知怎麼想的,往高鐵下躺,咔一下,死得透透的。」
他捂着嘴小聲道:「所以我們私底下偷偷管白門,叫喪門。」
蘭菏:「…………」
……也太不知變通了,找高鐵渡劫,這你能活下來命得多大。難怪,他說怎麼現代有關白仙的傳說遠遠少於其他四大門。
老白:「所以,你撿的刺蝟刺兒都掉了,肯定是修煉到一個程度,拖延不下去,不得不去找死……不,找劫度了。有緣分啊,看上你們的車兩次,找壓。要說它不走運吧,確實沒死成,不然以你們那車的大小,肯定死透了。但要說走運呢,又撞到了……既傷了,還不算過關。嘿嘿,非得壓過去不可啊,撞的不算。」
蘭菏唏噓道:「這麼嚴格啊?」
他還以為這算擦邊過了關,結果撞的不算,那豈不就白傷了。
動物修行不容易,白仙又是四大門裏最難的,蘭菏道:「行吧,反正我還是繼續裝不知道,等它養好傷,看能不能不露痕跡地推薦一輛輕點的車……白仙有點讓人於心不忍啊,你說玩具車算不算?碰碰車呢?」
老白:「??」
老白懵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蘭菏:「哦,反正我找機會試試吧。」
老白拋着那隻元寶,總疑心自己的香火會被分了去,酸溜溜地道:「又是胡仙,又是白仙,你還挺有愛心……」
蘭菏嘆了口氣:「沒辦法,我總是心太軟,好為人父,貼錢貼香。」
老白捏着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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