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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休休只當別人不存在,直接拿起手機,懟着湯麗樺就拍。
「繼續!」
鬧出這樣的事情,唐文驥和唐緒寧臉上都掛不住,而湯麗樺雖然不怕和苗芮吵架,但她剛才話——涉及到了唐文驥。
對這個男人,她又愛又恨,還有懼。
她有點後悔,怎麼就管不住嘴,說出苗芮想勾引唐文驥的話呢?
老唐對苗芮有些什麼心思,她比誰都清楚,上次就這個爭執後,夫妻已經分居很久,離婚的事唐文驥提很多次了,要不是她死皮賴臉的跟他耗着,可能早就離了,哪輪得到她來奚落苗芮?
「休休。」唐緒寧來不及多想,伸手想要摁住於休休的手機,「對不起,我代我媽道歉。我們馬上給苗姨道歉,你別拍了。」
「這麼好看,為什麼不拍?」於休休似笑非笑,看他尷尬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你別碰我。我可不想落一個勾引你的罪名。」
說這話的時候,她瞄了湯麗樺一眼。
湯麗樺臉色蒼白,看唐文驥未發一言,心裏有懼意,臉色變了變,輕咳一聲,終於小聲地說了一句。
「是我口無遮攔了。嗐,吵架的時候,誰也說不出什麼中聽的話不是。苗芮也沒少罵我,我倆扯平了。」
「扯平!?」苗芮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我可沒罵你勾引老於,沒罵你鞋拔子臉做狐狸精,沒罵你家老唐像哈巴狗,像流浪狗……」
湯麗樺氣不打一處來。
「你罵我是賤人。」
「對啊,你本來就是賤人。我還罵。怎樣?」
「苗芮,你別欺人太甚!」
湯麗樺被唐文驥涼涼的目光瞧得身子緊繃,整個人驚懼起來,但是越這樣,她越是衝動。
「不要以為我怕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撕了你的嘴——」
說着,她就朝苗芮撲了上去。
於休休抬了抬手機,「湯姨你要冷靜啊,打人是犯法的!」
湯麗樺脊背一僵,回頭看到於休休的臉,突然就沖她來了,「我先打死你這個小騷貨,讓你拍!讓你拍!」
她瘋了一樣,衝過來搶於休休的手機。
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唐文驥厲喝:「都給我住手!」
他還是有些威儀的。
這一吼,頓時安靜下來。
唐文驥走上前,嘆息一聲:「休休,看唐叔面子,先把手機放下。」
於休休笑着拿高手機,遞給他看,「沒拍。開個玩笑而已。」
唐文驥眉目沉了沉,掃視眾人一圈,「讓大家看笑話了。今天是山娃大喜的日子,我做叔的沒有辦好,觸了霉頭,得罪了。我先失陪一下,辦點私事。等一下再來。緒寧,你在這兒陪着大傢伙兒,熱鬧熱鬧。」
說着,他看一眼湯麗樺,轉身就走。
「你跟我來!」
湯麗樺手心全是汗意。
她呆呆走了兩步,無助地看向兒子。
唐緒寧把臉轉到了一邊。
~
唐家兩口子前腳一走,後腳就熱鬧起來。
於大順幫忙招呼着眾人,大傢伙兒也不好多說什麼,笑呵呵地往裏走。
今天是於大順的兒子於山山結婚。
老村長一家,在於家村水庫人這個群體裏,特別有面子,來的人很多,就連遠在外地的人都過來了。
「所以,你說湯麗樺是不是蠢?」苗芮的樣子,看上去,半點沒有生氣,而是在一臉納悶的同情對手,「明知道老唐不待見她,還在拼命作!」
於休休笑着挽住她的手,「那是,她哪有我娘情商高啊。」
於大壯:「這就是旁觀者清。局中人和局外人的區別。」
「呵!」苗芮不爽了,白眼看他,「住辦公室久了,是被哪個小妖精點拔了嗎?有文化了呢。還局中人,局外人。我瞧着你就是個外人,離我們娘倆遠點!」
於大壯呵呵地笑:「剛才不知道是誰,幫老子說話來着?」
「我看不慣她而已,關你什麼事?」
「嘴犟!」
苗芮瞪他一眼,又軟了語氣。
「你那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於大壯眉頭蹙一下,馬上又展開,笑呵呵的,「有我老於辦不了的事?放心!」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又不是我的公司。」
兩個人一路鬥嘴入座,等有人過來的時候,又馬上恢復統一戰線。
於休休看得哭笑不得。
這都一把歲數了,還這麼作!
「於叔。苗姨。」唐緒寧走過來,在他們的旁邊坐下來,和於大壯聊起了天,「不要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爸爸肯定會幫到你的。」
說到幫,就想到剛才的尷尬。
於休休低頭玩手機,不想看到他的臉。
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可以不理會唐緒寧,於大壯一個長輩,不好不理人。
這一寒暄起來,就沒完沒了。
還沒有開飯,大家都在茶樓里坐着聊天,不時有人走過來打招呼。於是,大家都看到了唐緒寧和於家的親熱勁兒,暗自有些不好的猜測,說於家人有難了,又得求到唐家頭上,看來兩家人又要聯姻了。
於休休一直低着頭,在玩手機。
唐緒寧望着她笑:「休休,在玩什麼遊戲呢?」
於休休頭也不抬,「在和我男朋友聊天。」
半點面子都不給。
唐緒寧以為於家大難臨頭,現在又有求於他們唐家,肯定會下軟的。畢竟當年他倆的事情,於家二老可是相當熱情的,恨不得把姑娘塞到他們屋裏。
那時候,唐緒寧就覺得於家有企圖,想巴着他們家賺錢。
現在,一次次的碰壁,唐緒寧終於打破了幻想。
於家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高攀他。
他以為的那些打臉橋段,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生了——
於休休這個性子,隨了她媽,只能別人哄着她,根本就不會去哄別人。
唐緒寧想着,心裏突然一蜇。
他想起來了,她不會不會哄別人,只是不會哄他而已。恰恰相反,她是最會哄人的,她爸爸,她大師兄,她的朋友,還有那個該死的霍仲南……在他的面前,於休休就像個黏糊精,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
唐緒寧心不在焉,於休休卻壓根兒不關注他。
她在和南言聊天。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有病?明明性格不同,需求不同,為什麼非要合住在一起?還要裝出統一風格?開什麼玩笑呢?我真懷疑他們是不是為了刁難設計師而生的。」
南言:「客戶的需求永遠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只是設計師的專業水平。」
於休休:「師父,過分了啊。」
南言:「……」
於休休:「你在幹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南言:「在和我女朋友聊天呢。」
「……」
於休休臉頰微微一熱。
認真說,還是失憶後的霍仲南性格好一些。
以前的他,大多時候都陰沉沉的,沒點活氣兒,很難見到他開心的時候。
還是現在的他,可以一聊。
於休休笑眯眯的:「如果讓你來設計,你會怎麼做?」
南言:「簽合同了嗎?這麼急着來偷師!」
於休休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我不是有您麼?有師父在,這一單肯定拿下。」
南言:「我看,沒那麼簡單。」
於休休:「拜託,你別嚇我,我膽小。」
她是笑着說這句話的,並不認為這一單真的會出什麼問題。
畢竟南言是真正的南言,而那八個客戶的要求高,需求又那麼奇葩,普通設計師的同質化作品,想要得到他們的首肯,除非——沒有南言。要不然,正常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然而,
她還是沒有想到,這個行業的惡性競爭,會有這麼可怕。
申城這個城市,保守估計,得有上萬家裝修公司。新的裝修公司一家家的開,也有一些不停在倒閉。鐵打的房子流水的裝修,於休休入行不久,對這些事情看得很樂觀。
各憑本事吃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有人酸幾句,頂多嘴上占點便宜。
她不知道,為了搶單和詆毀同行,有些人無所不用其極。
還沒有等到吃午飯,謝米樂來電話了,說了兩個事。
一個是今上午,公司收到幾個客戶投訴。說他們家的業務員和設計師,沒日沒夜的打電話騷擾客戶,有些客戶已經跟別人簽約了,他們家的業務員,還在不停的騷擾,客戶不堪其擾,說是再打電話,他們就要報警了。
一個是各個裝修平台上,還有各大社交平台的裝修頻道,突然湧現出大批所謂「小魚公司的客戶」,在哭訴被無良公司坑蒙拐騙的經過。
「很多人裝修都要看公司口碑和風評的,再這樣下去,咱們公司的名譽就壞了。休休,我懷疑,有人在整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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