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白鷺山萬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
白雲繚繞,若隱若現。
有一隻雜毛大狗,懶洋洋地趴在地面上,在草叢之中東聞聞,西嗅嗅,偶爾還把耳朵貼在地面上,似乎在聽什麼動靜。
在它的背上,端坐着一位白袍白髮的年輕人。
只是此時此刻,這位年輕人雙眼緊閉,紋絲不動,似乎已經元神出竅一般。
「主人,你真的打算親自去白鷺山,找回場子?」
雜毛大狗扭過頭來,看了看一眼嚴肅地盤坐在自己背上的白袍白髮年輕人,有些懷疑地問道。
「住嘴。」
「本尊正在推演大道生化天地大勢,哪裏有閒工夫跟你扯淡?」
白袍白髮年輕人閉着眼睛,隨口回答道。
「剛才是誰讓我一直監聽白鷺山上的動靜?」
「呵,男人!」
雜毛大狗一樣的諦聽,對着地藏嘲諷了一句,繼續低下頭來,用鼻子去逗弄那些花花草草。
對於他這位傲嬌的主人,諦聽並不是非常尊重。
作為洪荒神獸,諦聽也有自己的風骨。
雖然在之前的衝突當中,地藏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跪倒在顯露出准聖氣息的王因果腳下,主動認慫,但是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大服氣。
於是就有了地藏讓諦聽監聽王因果的事情,果然就聽出了一些端倪。
所以,地藏就帶着諦聽,來到了白鷺山外圍。
在這裏,他們不難打聽到關於王因果的消息。
比如說王因果的真實境界,究竟是在哪一個檔次上面。
「他怎麼可能只是一個虛仙?」
「那一天,他暴露出來的氣息,絕對是准聖無疑!」
「虛仙?呵呵!」
「真是一個神秘的男人啊!」
想到這件事情,地藏的心中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疑惑,然後忍不住做各種各樣的推演,最後得出來的結果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大化仙宗的實力,地藏早就打聽清楚了,宗主才不過是金仙境界罷了。
而且他還聽說,之前大化仙宗的宗主凌雲子,被宿敵給打得重傷將死,整個門派即將分崩離析,徹底沒落。
這麼一個弱勢的仙道門派,能出什麼大人物?
王因果雖然在大化仙宗備受尊崇,也不過是因為他醫道高明,受人尊敬罷了,真正的實力差得很,據說之前還只是一個凡人,這個虛仙的成就,也是剛剛達成。
諦聽打探到的消息,也跟地藏得到的信息差不多。
總而言之,整個大化仙宗對於地藏而言,都不過是個隨手灰灰了的存在。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風格,早就衝上白鷺山,打下玄玉峰,直接把王因果給隨手揚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着,地藏的心裏面總是覺得不踏實,每每要下定決心的時候,王因果那日表現出來的准聖氣息,就會轟然而至,將他的敵意給徹底磨滅。
「再看看吧!」
「凡事,要求一個穩字當頭!」
地藏搖了搖頭,對諦聽說道。
「呵呵。」
諦聽表示不予評價,只是搖了搖頭。
忽然之間,它的頭不動了,接着就開始側耳傾聽。
「怎麼了?」
地藏見了,不由得問了一句。
諦聽忽然就興奮起來,「有好戲看了!王因果竟然出言對道祖聖人不敬!」
「啥?!他已經如此膨脹了嗎?!」地藏聽了之後,不由得瞠目結舌道:「難道他就不要,道祖老爺降下天罰?!」
「已經降下來了!」諦聽忽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興沖沖地說道:「主人,咱們趕緊去看熱鬧吧,我擔心去晚了的話,連渣滓都看不見了!」
地藏點頭同意道:「去!」
於是一人一獸破開空間,直接飄到了玄玉峰附近的空中,隱匿了身形,去偷看玄玉峰頂的情況。
果然,天空之中紫電閃爍,天罰的氣息已經非常濃重。
地藏注意到,在玄玉峰頂有一座純銅打造的閣樓,正是所有天罰風暴的核心所在。
王因果此時就「龜縮」在銅殿之中,妄圖與天罰抗衡。
「乾死他!」
「乾死他!」
地藏和諦聽幾乎都在同一時刻,喊出了自己的心聲。
「主人,你着相了。」
諦聽說道。
「滾!」
地藏答道。
「主人,你估摸着王因果能撐過去嗎?」
「雖然他是個虛仙不假,但是偶爾卻會爆發出准聖的力量。」
「這一波兒天罰,到底有多厲害?」
諦聽看着遠處的玄玉峰頂上空的天罰劫雲,有些好奇地問道。
「撐不過!」
「絕對撐不過!」
「這可是道祖老爺親自降下來的天罰,雖然只有一道,但足以將准聖給灰灰了!」
「別說王因果這個准聖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難逃一死!」
地藏雖然不敢靠上去,卻也能看得出這一場天罰的厲害之處。
他連連搖頭,心有餘悸之外,卻是喜笑顏開。
天殺的讓他丟了大人的王因果,這一次終於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然,天罰之下,挫骨揚灰,連個渣滓都剩不下,倒是也用不着埋。
然後接下來,驚人的一幕終於爆發。
也不知道王因果究竟在銅殿內做了什麼,只見一道強大到了極點的功德之力沖天而起,無視道祖親自降下的天罰壓力,瞬間刺破了蒼穹。
那些天罰劫雲,在這道功德之力的衝擊下,弱得就好比是滔天巨浪中的一根稻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毫無疑義地被撕扯成了碎片,徹底煙消雲散。
「這」
「怎麼可能?!」
地藏看得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出劇情會向這個結果發展。
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推演。
「咯咯咯」
一旁的諦聽卻是四條腿都在發抖。
作為洪荒神獸之一,諦聽的本事不小,正因為如此,它才能夠感受到剛才那兩種力量碰撞的時候,天地之間的各種異動。
王因果居然連道祖親自降下的天罰都不懼,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真的只是一個虛仙?
呵,信了他的邪!
諦聽想到這裏,腿抖得更厲害了,忍不住再一次尿了。
但這些並不是結束。
只見從銅殿中發出的功德之光,在輕而易舉滅了天罰之後,仍然沒有停歇下來。
它開始向着玄玉峰周圍擴散開來,就好像是一把巨大無比的雨傘,將整個玄玉峰籠罩其中,最後這把大傘繼續擴散,終於覆蓋了整個白鷺山周圍。
此時此刻,整個白鷺山都像是被鍍上了一層功德金光,變得燦爛無比。
護山大陣此時才被激發出來,最後同已經擴散到了最大程度的功德金光融為一體。
在此之後,功德金光終於不再向外擴散,而是將所有剩餘的力量,都注入到白鷺山的護山大陣之中,憑空將大化仙宗的護山大陣的檔次,提升了無數倍。
「這怎麼可能呢」
地藏終於跌落凡塵,望着遠處的白鷺山,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道。
「主人!」
「別看了,再看一點兒自信都留不下了!」
「咱們回西方吧!」
「閉個幾百上千年的死關,心態大概能恢復過來!」
諦聽用嘴扯着地藏長袍的一角,將他強行拉走。
「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
地藏看着白鷺山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此時的白鷺山,已經完全被功德金光所籠罩,無論是身為大羅金仙的地藏,還是擁有先天優勢的諦聽,都再也無法竊得其中分毫信息。
諦聽不顧地藏的掙扎,一口咬住他的袍子,直接把他丟在自己背上,然後腳下生雲,頭也不回地朝着西方狂奔而去。
如果可以的話,它再也不想來白鷺山了。
這一人一獸,可以說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天地之間,只留下了他們的落寞背影。
******
「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場面?!」
王因果也沒有想到,他將書友供奉到牌位之上,竟然引發了這麼強烈的反應。
外面的天罰何其恐怖,可以說是來勢洶洶,幾乎擁有滅世的強大氣息。
但是在功德之力的反衝之下,天罰就像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姑娘一樣,直接被打哭了,委屈得連投訴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煙消雲散。
事實上,周圍的觀眾們更為震驚。
兩大仙宗的修士們,此時早已經呆若木雞。
「咯咯咯」
大化仙宗的宗主凌雲子,只覺得自己的嘴巴在哆嗦,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要知道,天罰可不是天劫。
天劫是可以想辦法解決的,但是天罰就只能生受着,活下來算運氣好,死了也不奇怪。
可沒想到王因果的反抗,竟然如此直接,如此恐怖,簡直不給道祖老爺任何面子啊。
卻不知道,看到這個結果的道祖老爺,會不會勃然大怒,再給他來一次更加厲害的天罰?
「不至於,應該不至於!」
「道祖老爺以身補全天道,最是公正無私!」
「雖然小師叔的手段確實有些過了,可是撐過去了就是撐過去了!」
「沒道理再受一次天罰!」
水雲宗主葉天成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但是他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大可能出現最糟糕的局面。
畢竟,道祖老爺降下來的天罰,只是天道意志的一種自然體現。
他老人家總攬洪荒世界天道運轉,大事小事要經歷多少,怎麼有可能因為王因果的兩句不恭言辭,就死纏爛打到底?
若是如此,他也就不配稱為道祖老爺了。
王因果也是這樣認為的,「一次錯誤,怎麼可能被兩次懲罰?這不合理。」
但是很可惜,道祖老爺的想法,跟他們可不一樣。
濃重的劫雲,恐怖的天罰氣息,再一次凝聚在白鷺山的上空。
「又來?」
「不是吧?」
看到這個變化,王因果也不由得無言以對。
再來一次天罰的話,他靠什麼來支撐?
要知道他王因果,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虛仙】而已,連真正的仙人都算不上。
他何德何能,讓道祖老爺這麼用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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