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道友,快過來!」
秦素卿一邊大叫提醒,一邊就要衝過去。
可終究已經慢了一線。
一片璀璨的劍氣斬落,眼見就將蘇奕整個人斬殺當場。
可就在這一瞬,立在那不動的蘇奕,忽地揚起手。
而後,那一道劍氣停頓在了半空,再無法寸進。
金靈老魔的大笑聲戛然而止,眉頭皺起。
還不等他反應,隨着蘇奕掌心攤開,那一幅墨寶猛地從金靈老魔手中掙脫,化作一縷光,落入蘇奕掌間,劍氣鏘鏘而鳴,雀躍不已。
一下子,金靈老魔徹底變色。
「這……」
秦素卿一怔。
欒雲忠也不禁意外。
不止他們,那些暴退閃避的修道者,都不禁驚訝,這是什麼情況?
所有目光,都齊齊看向蘇奕。
「此人是誰?」
布袍老者傳音問詢。
「不清楚,想來應該是天玄道庭的人,修為只在逍遙境層次,之前我曾親自盤問過他的底細,絕不會有錯。」
青鳥宮的儒袍男子飛快傳音。
「逍遙境?」
布袍老者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這個變故,讓他感到很有意思!
「拿過來!」
金靈老魔一聲暴喝,如閃電般殺向蘇奕。
轟!
一片劍氣轟鳴,直接把金靈老魔劈飛出去,大口咳血,身影都差點被劈開。
這一幕,讓所有人眼皮一跳。
而蘇奕低頭看着手中那一幅墨寶,輕聲道:「與人為善,多多益善,那麼……何謂善?」
金靈老魔怒目圓睜,嘶聲道:「我行善多年,還用你來教我!?」
蘇奕將墨寶捲起來,如持一根木棍般,隨手一敲。
砰!
金靈老魔腦袋挨了一記,打得他雙手抱頭,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你所謂的善,從一開始就錯了,歷經今日之變故,你心中必然有所體會,自己先好好想一想。」
蘇奕微微搖頭。
秦素卿和欒雲忠彼此對視,驚疑之餘,都不禁暗鬆一口氣。
一陣爽朗大笑聲響起,就見那布袍老者、青鳥宮儒袍男子、火龍觀少年道士等一眾修道者已折身返回。
看着那金靈老魔的慘狀,眾人都不禁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痛快!小友手段了得,一舉力壓金靈老魔,我等佩服!」
布袍老者讚許開口。
「小兄弟,厲害啊!」
少年道士挑起大拇指。
青鳥宮儒袍男子微笑道,「的確厲害,若非這位小友出手,我們要拿下金靈老魔,怕是非得付出一些代價不可。」
蘇奕轉過身,看着這些修道者,道:「如今這一幅墨寶在我手中,你們會不會強搶?」
頓時,眾人臉上笑容消失,神色各異。
這話也太直接了,讓不少人措手不及。
布袍老者神色鄭重道:「若小友願意將這一幅墨寶拱手相讓,我保證,你和秦素卿、欒雲忠立刻就可以離開,沒人會阻攔!」
秦素卿忍不住道:「閣下拿我們的性命做要挾,是不是太過分了?」
火龍觀少年道士嘆息道:「我的秦姑娘哎,你是真沒看出來嗎,今天這個殺局,只有你和欒雲忠被蒙在鼓裏,你就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秦素卿一怔,旋即臉色一變,驚怒道:「你們……該不會早有殺人滅口的打算吧?」
沒人否認。
秦素卿心中一陣發寒。
欒雲忠臉色鐵青。
青鳥宮儒袍男子忽地微微一笑,道:「兩位別擔心,只要那位小友願意割愛,將手中墨寶讓出,你們便沒有性命之憂。」
余真松目光盯着蘇奕,說話更直接,「你一個逍遙境人物,遠遠無法掌控這一幅墨寶的威能,還不如拱手相讓,皆大歡喜。」
「哈哈哈!」
遠處,金靈老魔大笑,「看到了嗎,你幫他們對付我,他們卻還要搶寶物!這就是行善的代價!」
那俊美的臉龐上,滿是譏諷。
眾人不予理會,只將目光看着蘇奕。
「若強奪寶物,小友心中肯定不好受。」
布袍老者略一沉吟,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這樣吧,你看上了此地什麼寶物,儘管可以說出,我都可以滿足!」
頓了頓,他身上悄然間浮現一抹睥睨之色,淡淡道:「之前,沒有自我介紹,都已到了此時,我也無須隱瞞,我名柳上川,來自礪心劍齋!」
言辭間,儘是傲意,「我礪心劍齋的門人,人如手中劍,言出必行,在整個神域天下,誰能不清楚?」
礪心劍齋!
秦素卿和欒雲忠臉色頓變,終於明白為何火龍觀、青鳥宮、永恆神族余氏的強者,為何會聽命於那布袍老者柳上川了。
這些勢力,只能在青峰洲境內稱尊。
可礪心劍齋,則是永恆天域屈指可數的天君級勢力,真正的龐然大物。
礪心劍齋開派祖師,更是那位號稱帝座之下第一人的絕世劍修!!
&nbs>相比礪心劍齋,青峰洲境內的所有勢力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礪心劍齋?
蘇奕想了想,隱約記得這似乎是第二世江無塵所開創的一方道統,但後來被邪劍尊鳩佔鵲巢。
至於其他的,則並不清楚。
但即便如此,他眼神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可真沒想到,還沒真正抵達永恆天域,就先碰到了邪劍尊的手下。
布袍老者柳上川敏銳察覺到了蘇奕眼神的變化,不禁微微一笑,道:
「自報家門,並非是要以勢壓人,只是想告訴小友,那一幅墨寶,本就出自我派祖師的手筆,而我此來,就是要把這一幅墨寶帶回去。」
說着,他雙手抱拳,「還望小友成全。」
火龍觀少年道士笑道:「能和礪心劍齋柳前輩結下善緣,這可是青峰洲任何修道者夢寐以求的福分!反之,若錯失這個善緣,你們天玄道庭怕都會痛心疾首。」
他扭頭看向秦素卿,「秦姑娘,你說對吧?」
看似好言相勸,實則綿里藏針,帶着威脅。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天玄道庭都得罪不起礪心劍齋!
秦素卿忽地咬牙道:「你們錯了,這位道友根本不是我們天玄道庭的傳人!你們拿我們天玄道庭來威脅,註定是打錯算盤了!」
眾人一怔,不是天玄道庭傳人?
蘇奕唇角則浮現一抹笑意。
他沒看錯人。
秦素卿若忌憚礪心劍齋,註定會勸自己放手,以求活命。
但,秦素卿沒有這麼做。
對蘇奕而言,這就夠了。
「哈哈哈,礪心劍齋?現在的礪心劍齋哪還配得上這個名字?呸!!」
遠處,金靈老魔大笑,「一幫為虎作倀、離心背德的玩意!」
柳上川皺了皺眉,最終按捺住心中怒意,和顏悅色地看着蘇奕,「小友可考慮清楚?」
火龍觀少年道士在一側添油加醋,「或許你不是天玄道庭的傳人,可你總該為秦姑娘考慮一下吧?他們天玄道庭可承受不住礪心劍齋的怒火。」
「說的好,這一幅墨寶給你了。」
蘇奕笑了笑,抬手一拋,就把那一幅墨寶扔給了少年道士。
少年道士大喜,運轉一身道行,小心將這一幅墨寶接在手中。
可墨寶剛一入手,一蓬劍氣驟然爆射而出,將少年道士刺穿出無數個血窟窿,暴斃當場。
最後只剩下一團永恆本源漂浮在那。
而那一幅墨寶,則像有性命般輕輕一閃,又回到了蘇奕掌間。
全場一驚。
蘇奕則嘆道:「看來,你沒有這等福氣了。」
他將墨寶托起,笑問眾人:「誰還要?」
眾人面面相覷。
柳上川都不禁皺眉。
那一幅墨寶也太邪乎,瞬息就殺了一位火龍觀的神遊境永恆人物!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幅墨寶似乎認主了!
「你把那一幅墨寶扔地上就行了。」
忽地,青鳥宮儒袍男子道,「之後,你就可以和秦素卿、欒雲忠離開,我們保證不阻攔!」
柳上川頷首道:「可行。」
遠處,金靈老魔笑得眼淚直流,「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如此無恥的!枉我以前曾送出那麼多寶物,全都是餵了狗!」
一番話,讓眾人臉色難看。
蘇奕則笑了笑,道:「善惡之分,不在於不殺人,而在於明白何謂善惡,再考慮是否殺人。」
金靈老魔大笑,諷刺道:「那傢伙要搶你寶物,可他是礪心劍齋的人,你可敢殺他?」
「有何不可?」
蘇奕不假思索給出答案。
而後,那一幅墨寶騰空,如若一把無匹道劍,橫空一閃。
名叫柳上川的布袍老者,身軀分作兩半,竟是被活活劈殺當場!
劍氣轟鳴,天地震盪。
柳上川軀體跌落,臨死都想不明白,為何對方敢殺他這等從礪心劍齋走出的人。
其他人見此,無不大驚,渾身發寒。
之前,他們之所以有恃無恐,就在於他們都認定,一個逍遙境的小角色,在來自礪心劍齋的柳上川面前,根本不敢不低頭!
可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
便是秦素卿、欒雲忠都不禁倒吸涼氣,沒想到蘇奕竟這般乾脆利索。
遠處,金靈老魔哈哈大笑,「雖然痛快,可你卻徹底得罪了礪心劍齋,以後註定災禍無窮!」
「我雖不怕麻煩,可有麻煩終究不好。」
蘇奕揉了揉眉宇。
金靈老魔脫口而出,「那就殺人滅口?」
蘇奕欣然道:「善!」
旋即,那一幅墨寶呼嘯而起,灑落漫天劍氣。
青鳥宮儒袍男子、永恆神族余真松、以及在場十多個修道者,盡數殞命當場。
鮮血瀰漫。
劍氣森森。
秦素卿、欒雲忠都不禁愣在那。
大笑的金靈老魔也怔住,笑聲戛然而止,喃喃道:「真……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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