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蘇奕甩手,把黑袍老者扔了出去。
而後,他目光看向烈冷、周丙等守衛,道:「你們呢,是否還打算繼續被人當槍使?」
烈冷沉默了。
周丙則咬牙說道:「我等秉公行事,一切都按照規矩行動,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蘇奕一聲哂笑,「規矩雖好,但人靠不住的時候,必會以規矩來謀一己之私。」
搖了搖頭,蘇奕邁步就走。
「站住!」
周丙大喝。
可蘇奕置若罔聞,自顧自離開,直接無視了。
這氣得周丙惱怒,眉梢間儘是殺意,「烈冷大人,真要讓此人大搖大擺離開,城中的規矩豈不是形同擺設?」
烈冷麵無表情道:「你既然這般着急,大可以親自去拿人!」
說罷,烈冷也轉身而去。
周丙一呆,神色變幻不定。
而附近區域,許多圍觀的強者都不禁笑起來。
歷經此事,讓人們都意識到,蘇奕說的話並不假,這起始城的規矩雖好,可若那些守衛都不靠譜時,註定會公器私用!
「笑什麼笑!都散了!」
周丙羞憤,厲聲喝斥。
很快,他也帶着其他護衛匆匆離開。
此次沒能拿下蘇奕,丟的不止是他們這些守衛的顏面,還對城中的規矩和秩序造成了衝擊!
他們必須得儘快回去復命。
……
「我可真沒想到,他竟忍住沒有行兇殺人。」
「不着急,他已經進入起始城,這次沒有那河伯撐腰,他註定在劫難逃!」
極遠處地方,一群人在低聲傳音對談。
若蘇奕在這裏,一定可以認出,這些都是神域各大陣營中的上位神!
在古神嶺的時候,這些上位神都曾出現,跟隨在那些神主身邊做事。
「那些禁區主宰的手下,也都已進入起始城,我們可不能讓那些傢伙捷足先登了。」
「最後別輕舉妄動,無論是誰,都需要遵從起始城的規矩,否則,哪怕是我們也會遭殃。」
「此事的確大意不得。不過,經歷此事之後,那鎮守此城的三位主祭,註定不會饒了蘇奕!」
「借刀殺人?」
「不錯!」
交談時,這些上位神陸續離開。
……
起始城。
古神之路的起點。
在起始城,除了有一眾守衛,還有三位主祭,鎮守在城中。
大主祭法天明,為起始城城主,
二主祭秦文孝,執掌起始城刑律之事。
三主祭烈星曲,負責維護城中的規矩和秩序。
三位主祭,分別來自古神之路上的頂級古族。
其中,法天明來自古族「法家」,地位最高,身份最為顯赫。
此時,位於起始城中央,有着一座古老的府邸。
這便是城主府!
「時隔無盡歲月,塵封已久的古神之路重新開啟,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外來者,將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陸續進入起始城。」
「依照規矩,我們要做的,就是為他們頒發身份銘牌,送他們前往不同的試煉之路。」
城主法天明負手於背,站在城主大殿內,輕聲開口,聲傳大殿。
他高冠古服,面容冷峻如岩石,「除此,也要負責維持城中的規矩和秩序,不容被人破壞,哪怕是神明犯錯,也必須依照規矩予以嚴懲!」
「是!」
一個布袍老人恭敬答應。
「對了,那個蘇奕來了沒有?」
法天明忽地問道。
古神之路已重啟三天,有許許多多的外來者進入起始城,不乏一些實力恐怖的上位神。
而執掌紀元火種的蘇奕,早引起了法天明的注意。
「目前還沒有消息。」
老人剛開口回答,一個城主府守衛匆匆走進了大殿,稟報道:
「城主大人,就在剛剛,蘇奕已經抵達起始城!」
法天明精神一振,眸泛異色,「是嗎,此人如今在何處?」
守衛不敢隱瞞,把剛才發生的一場衝突一一說出。
包括蘇奕和烈冷、周丙等人對峙時說的話,以及蘇奕鎮壓黑袍老者的所有細節,盡數和盤托出。
聽完,法天明眉頭皺起,沉默了。
「烈冷是三主祭的宗族晚輩,卻奉二主祭的命令,去找蘇奕,甚至差點發生衝突?」
半響,法天明一聲冷哼,「還好烈冷最後沒有動手,否則,他若出事,三主祭豈可能善罷甘休?」
那位布袍老人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烈冷被二主祭當槍使了?」
「這還用問嗎?」
法天明一聲輕嘆,「之前那一場衝突中,若烈冷沒有忍住選擇出手,三主祭勢必會被拖下水。」
「同樣,若那蘇奕沒忍住而大打出手,也等於破壞了城中規矩,將被視作罪人!」
「看似簡單的一招計謀,可稍有不慎,就會引發不可預測的後患。」
頓了頓,法天明臉色陰沉道,「還有那些外來者中的神明,也摻合到此事之中,利用一個中位神來當棋子,欲圖迫使那蘇奕大打出手,可謂用心險惡!」
旋即,他嘆了口氣,「我倒也清楚,二主祭心中想的什麼,也知道,只要執掌紀元火種的人出現,勢必會引發一些風波,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在那蘇奕剛抵達時,就佈設這樣一場用心險惡的殺局。」
聲音中,透着厭憎和不悅。
布袍老人道:「大人,我們是否要做一些什麼?」
法天明沉默了。
他抬起眼眸,望向大殿正上方。
那裏原本懸掛着一塊明鏡,名喚「明毫神鏡」。
取「明察秋毫」之意。
也是起始城的第一神器。
憑此寶,足可威懾城中任何人,無論誰觸犯規矩,皆會被明毫神鏡識破。
可惜,這件神妙無比的神器,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帶走。
許久,法天明似做出決斷,道:「風雨欲來,暗流涌動,我們無論做什麼,都已無法阻止這一切,既如此,就先看一看這一場風雨會鬧出多大的動靜,再做決斷也不遲。」
「是!」布袍老者領命。
這時候,再有守衛來報:「大人,一個自稱是『千劫道人』屬下的外來者前來拜見。」
千劫道人!紀元長河八大禁區之一禁魔島的主宰!
「不見。」
法天明拒絕,「接下來,無論誰前來拜訪,就說我最近修行遇到問題,無法待客,全部推辭掉便可。」
「是!」
那名守衛領命而去。
布袍老人禁不住道:「大人,若二主祭和三主祭前來拜見,也不見?」
法天明眸光深沉,道:「當他們真逼得不得不來見我時,也就意味着,這一場風雨到了該落幕的時候,到時候……我既可以見他們,也可以不見他們,一切都要看那時候的局勢,再來定奪。」
布袍老人頷首道:「置身事外,淡看風雨,審時而動,大人此舉最為穩妥。」
「穩妥?」
法天明自嘲道,「我可是大主祭,是起始城之主,如今卻只能作壁上觀,何其……可悲!」
……
同一時間。
一座簡樸古老的宅邸中。
一株光禿禿的梅花樹下,三主祭烈星曲手握芭蕉扇,坐在一張竹椅中。
他容貌儒雅,一如讀書人。
「這一次你的退讓看似丟臉,但絕對稱得上明智,甚至是機智過人。」
烈星曲輕輕揮着芭蕉扇,欣慰道,「很不錯。」
一側,內心惴惴不安的烈冷不禁一怔,「叔父,您不怪我?」
「你又沒犯錯,無非是被二主祭那老東西給利用了而已,我為何要怪責你?」
烈星曲道,「更何況,你也不懂那蘇奕能夠執掌紀元火種,意味着什麼,這次雖險些釀成大錯,但還好在最後時刻能夠懸崖勒馬,如此足矣。」
烈冷忍不住道:「叔父,二主祭為何要利用我來對付那蘇奕?」
「當然是想把我拖下水,讓我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營。」
烈星曲道,「畢竟,你若出事,無論是生是死,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而那蘇奕若在當時大打出手,哪怕錯不在他,為了維護城中規矩和秩序,也必須對他進行嚴懲。」
「而這,正是二主祭所想看到的。」
聽完,烈冷背脊發寒。
他可真沒想到,這背後的水竟然這麼深!
烈冷臉色陰沉道:「二主祭這麼做,大主祭就不管嗎?」
被二主祭這般利用,讓他內心頗為惱恨。
「大主祭……」
烈星曲嘆了口氣,搖頭道,「他雖是城主,可如今也和拔了牙的老虎沒區別,若真插手進來,非但改變不了什麼,反倒會在二主祭那碰一鼻子灰,自討沒趣。」
烈冷道:「大主祭之所以一蹶不振,是和『明毫神鏡』被人奪走這件事有關嗎?」
烈星曲點了點頭,「的確和此寶有些關係,但也和二主祭背後的靠山有關,法家再厲害,可如今也已遠不如以前了。」
說到這,烈星曲想了想,道:「待會你和我一起,去城中走一遭。」
「叔父要做什麼?」
「去見一見那個蘇奕。」
「見他做什麼?」
烈星曲從竹椅中起身,道:「一是表明我的立場,二是順便幫你化解一下誤會,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鍋,被蘇奕視作潛在的仇敵。」
烈冷頓時尷尬,內心窘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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