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洲極西邊陲,有一片古老的禁區——
天巫遺土!
這片禁區極為荒涼、寸草不生、大道殘缺,常年籠罩在陰沉厚重的死氣中。
這裏被視作神憎鬼厭之地。
沒有靈氣,沒有機緣造化,卻充滿了災禍和殺機,自古至今的歲月中,沒有哪個修道者願意前來。
據說早在末法時代,這裏曾是巫族一脈的盤踞之地,最鼎盛的時候,巫族一脈甚至能和天帝級勢力掰手腕!
但,在末法時代落幕時,這裏發生劇變,巫族一脈遭受了一場浩劫,傷亡慘重,幾近被滅族。
自此以後,巫族一脈徹底沒落,消失在世間,到如今,已極少有人會談起巫族一脈的事情。
而天巫遺土,作為神遊洲極西邊陲的一塊禁區,一個神憎鬼厭的死地,也成了一個世間無人問津的地方。
但凡談起天巫遺土,常被人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
那破地方,狗都嫌!
而這一天,一艘小舟載着蘇奕、文鋒、費丘等人來到了天巫遺土外。
遠遠地,只能看到一片荒蕪、冷寂、蒼涼的灰暗天地,茫茫無盡。
厚重的死氣化作鉛灰色的霧靄,瀰漫在天地間,沙礫遍地,寸草不生。
但凡生機枯竭的地方,必是大道殘缺的遺棄之地。
無疑,這天巫遺土就是。
「礪心劍齋的門人,都藏在這裏?」
蘇奕都不禁意外。
在江無塵的記憶中,有着和天巫遺土有關的事跡,自然清楚,這地方是何等的荒涼。
最讓修道者牴觸和不喜的就是,在天巫遺土,靈氣幾乎不存在!
若沒有靈氣,又談何修行?
故而,古往今來的漫長歲月中,天巫遺土才會淪為無人問津的遺棄之地。
「不錯。」
文鋒眼神複雜,「沒辦法,宗門上下為了藏匿行蹤,也只能如此。」
一側的費丘道:「還好,我們礪心劍齋前來的門人前來時,帶有大量的家底,撐個十年八年還可以。」
蘇奕點了點頭,問道:「這是邪劍尊的安排?」
「正是。」
文鋒道,「祖師的心魔和巫族一脈的現任族長交情頗深,我們當初躲進天巫遺土的時候,也多虧了巫族一脈的照拂,幫我們安排了一個棲身之地。」
蘇奕訝然,「巫族一脈竟還存在?」
文鋒道:「不錯,就生活在天巫遺土深處,一個名喚『天巫祖山』的地方。」
說着,他為蘇奕簡單介紹了一下巫族一脈。
原來,雖然在末法時代遭受了一場浩劫,讓巫族一脈差點被滅族,可歷經漫長歲月的休養生息,巫族一脈已漸漸恢復了一些元氣。
到如今,巫族一脈有上近三萬族人,族內有數百位踏足永恆道途的強者。
其中,堪比天君的巫族大祭司,便有三十餘人!
擱在外界,這樣的底蘊,已堪比一個一流天君勢力了。
可相比巫族一脈最輝煌巔峰的時候,依舊相差太遠。
畢竟,曾經的巫族一脈,都能和天帝級勢力掰手腕,那等底蘊遠不是一般的天君勢力可比。
了解了這些,蘇奕這才明白過來。
「那就走吧。」
蘇奕不願再耽擱時間。
當即,由文鋒、費丘在前帶路,一行人朝天巫遺土深處掠去。
一進入天巫遺土,就宛如來到了一片死寂枯竭的廢墟世界。
大地荒蕪,滿目蒼涼,連一根草都沒有。
灰濛濛的死氣繚繞,讓這片遺棄之地帶上一抹神秘色彩。
一路上,到處可見可怕的災劫,風暴、雷霆、斷裂的虛空溝壑、肆虐擴散的流沙層……
以蘇奕如今的道行,雖不懼這些,但卻一眼判斷出,永恆之下的修道者若前來,極容易遭難!
也不怪外界稱這裏「神憎鬼厭」,的確太貧瘠和危險了。
一炷香後。
遠處大地上出現一座光禿禿的大山。
文鋒從袖口取出一塊黑色骨符,隨着運轉修為,黑色骨符驟然間擴散出一圈晦澀奇異的力量漣漪。
當漣漪擴散到遠處那座光禿禿的大山時,就像撞到了一層無形的界壁上。
頓時,有兩道身影憑空浮現而出。
這是兩名男子,皆身穿獸袍,骨骼粗大,肌膚呈古銅色,眉心銘刻着刺青般的血色巫紋。
「有勞兩位,還請允許我們進入天巫秘界。」
文鋒雙手抱拳,遙遙作揖見禮。
其中一個面容粗獷的長髮獸袍男子皺眉道,「懂不懂規矩?」
文鋒一愣。
一側的費丘則笑着取出兩塊命玉錢,隔空遞了過去,「些許薄禮,還請兩位笑納。」
那獸袍男子接過命玉錢,冷笑道:「這點玩意,就想打發我們?」
文文鋒眉梢間浮現一抹怒意。
那兩個巫族強者,只不過是看門般的小角色罷了,可卻敢趁機對他們勒索!
文鋒正要說什麼,就被費丘攔住。
而後,費丘歉然道:「的確是我們禮數不周。」
說着,他直接取出十塊命玉錢,隔空遞了過去。
那獸袍男子接過命玉錢,冷哼道:「你們這些劍修,明明有那麼多命玉錢,第一次卻只拿出兩塊,簡直也太不是東西!」
不過,話雖這麼說,獸袍男子還是打開了通往天巫秘界的門戶。
就見他取出一個獸骨祭煉的令牌,當空一揮,在那光禿禿的大山前,一道虛空門戶隨之浮現而出。
「快走吧,記住,這次是我們開恩,不願刁難你們,下次再進出天巫秘界,可得長點心!」
獸袍男子淡淡開口。
文鋒鐵青着臉,一言不發。
費丘則笑着連連點頭。
自始至終,蘇奕冷眼旁觀,心中則暗嘆不已。
僅僅遇到一個看門的角色,都敢刁難和勒索礪心劍齋的兩位劍道天君!
這足以證明,礪心劍齋在這天巫遺土中的處境,根本談不上好。
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大抵如此。
很快,蘇奕一行人進入那一扇虛空門戶,身影瞬息消失不見。
「那些劍修可真是有錢!」
一直沒開口的獸袍男子忍不住道,「隨隨便便就拿出十二塊命玉錢,早知道就多要一些了。」
另一人笑着搖頭道:「莫要太貪心,惹急了那些劍修,終究是個大麻煩,反正他們如今需要咱們庇護,以後不愁從他們身上撈不到更多的好處!」
「嘿嘿,如此最好!」
交談時,兩人轉身走進了那虛空門戶內,隨即他們的身影和虛空門戶都齊齊消失。
天地茫茫,再看不到任何一絲痕跡。
若非親眼所見,怕是沒人知道,在這天巫遺土上,竟還隱匿着一個秘界。
……
天巫秘界。
一個位於天巫遺土深處的小世界。
這裏依舊很荒蕪,很蒼涼。
但相比外界,已好了許多,到處可見連綿起伏的大山,草木皆青,彌散着淡淡的生機。
可靈氣依舊稀薄寡淡,大道殘缺,完全不適合修道者修行。
抵達這裏後,文鋒、費丘二人帶着蘇奕徑直朝東邊掠去。
路上,文鋒苦笑道:「剛才讓蘇道友見笑了,寄人籬下,只能如此,還好巫族一脈雖然有不少貪婪之徒,但在尋常時候,不會故意來找我們的麻煩。」
蘇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這種氣,換做是他自己,肯定不會捏鼻子認了。
但礪心劍齋不一樣,如今失去了祖庭,寄人籬下,需要巫族一脈遮掩,也只能隱忍。
而在沒有摸清楚情況前,蘇奕也不好出手,避免幫倒忙。
「蘇道友你看,那座山名喚『燭明』,如今是我們礪心劍齋的棲居之地。」
費丘指着遠處一座大山。
那座山巍峨高聳,頗為雄壯,可相比其他地方的山河,明顯要遜色一些,生機稀薄,靈氣幾近於無,以至於整座山體上甚至看不到多少草木,光禿禿的。
這地方,別說修行了,比之凡俗之地的靈山秀水都不如!
蘇奕將這一切看在眼底,沒有說什麼。
直至即將抵達「燭明」山腳下時,忽地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就見山腳前的一片空地上,正有一群劍修和一群巫族強者對峙。
那些劍修皆面露怒容。
那些巫族強者一個個有恃無恐,眼神不善。
而在這一場對峙的雙方中間,一個巫族強者躺在血泊中,正自痛苦呻吟。
不遠處地方,一個模樣年輕的銀袍劍修滿臉憤怒,他手握一把道劍,劍鋒兀自在淌血。
之前,這裏曾展開一場大道爭鋒。
就發生在這年輕的銀袍劍修和那個躺倒在血泊中的巫族強者之間。
銀袍劍修贏了,按照規定,他將從對手那贏得一百塊永恆精金的獎勵。
但那些巫族強者卻不答應!
非但不願拿出一百塊永恆精金,反而斥責銀袍劍修下手太狠,重創了他們的族人,必須拿出一筆賠償出來!
否則,他們斷不會善罷甘休。
一場矛盾,因此而結下。
作為礪心劍齋的劍修,一個個都是不怕死的狠茬子,哪受得了這種鳥氣?
可同樣地,那些巫族強者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個狠辣兇悍,咄咄逼人。
於是,就形成了眼下正在發生的一場對峙。
早有礪心劍齋的大人物被驚動,正在勸雙方息怒,就此罷手。
可那些巫族強者根本不理會,態度強硬地表示——不拿出補償,他們就去找礪心劍齋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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