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無蹤,那去時總該有痕跡吧?」
葉青問道。
「也沒有。」金萬兩搖了搖頭,無奈道:「魔火燒海出現時毫無徵兆,消失時亦無預兆,短短時間內,便會重新返回海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曾有玄盟高人在魔火燒海消失時,跟在其後,以尋覓魔火消失之處,可每次魔火返回海底時,都會攪動海水,形成各種可怕的暗流漩渦,再加上各種魔物的阻攔,那些人很難追上魔火離去的速度,故總是追到一半,魔火便已悉數消失,徒勞無功。」
「所以,我們除了知道魔火來源於深海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
葉青還欲問些什麼,可就在此時,臉色微變,向前邁出一步,虛空微晃,消失不見。
「葉前輩呢?」
金萬兩等了一會兒,卻沒聽見葉青的聲音,疑惑不已,抬頭間,這才發現眼前已空無一人。
人呢,那麼大一個人呢,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去救人了。」一旁,風傾幽淡淡道。
「救人?」金萬兩一愣,魔火燒海距離黃金島好像還遠着吧,救哪門子人啊!
金萬兩滿心不解,卻也不敢多問,相比於葉青,不知為何他對風傾幽更加拘謹與敬畏。
明明風傾幽看起來和善溫柔,他亦未見其發過火,動過手,可偏偏在面對風傾幽時,他總有一種來自神魂的畏怯與戰慄,如臣民之於帝王,如螻蟻之於神靈。
這讓他不敢肆意言談。
「前輩」
金萬兩感覺有些壓抑,渾身不適,便欲藉口離開,可是他剛開口,卻赫然發現,眼前已空無一人。
不知何時,風傾幽已然離去。
「呃又不見了!」
金萬兩半晌無語,怎麼一個個都來無影去無蹤的,跟魔火燒海一樣,高手了不起啊?
好吧,高手確實了不起。
一時間,萬法樓內靜寂無聲,唯余島上百姓的驚呼與島外的轟鳴,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葉青已然遠在數千里之外。
這些時日以來,他的《週遊六虛》進境甚快,千里之遙,於他而言,須臾便至。
而他眼前,便是翻湧滾動的魔火。
雖然先前在萬法樓時,他已然見過魔火燒海的景象,可真正到了近前,方可切實體會魔火燒海的壯觀與恐怖。
目之所及,魔火裹挾着海水,掀起百丈波濤,波濤洶湧,魔火熊熊;
耳之所聞,海中轟鳴作響,天地震盪不休,氣勢磅礴而恐怖;
神之所感,天地氣機混亂,處處充斥着暴虐與灼熱,各方瀰漫着污濁與晦暗。
便是葉青,站於魔火燒海之前,亦油然感到一陣壓抑與心悸。
當然,他來這裏,不是為了看魔火燒海,而是為了救人。
只見遠處的海面上,四艘客船爭先恐後地向遠處海域逃去,
客船上的高手,已然拼盡全力,控制着客船,意圖避開蔓延的魔火,可是仍舊不及魔火蔓延的速度,所以魔火距離客船愈來愈近,而客船上的人,亦愈來愈絕望。
眼見一艘客船就要被魔火吞噬時,葉青凌空一袖拍出,本是已然到達客船上空的魔火海浪,轟然碎散。
不等船上的人明白髮生了什麼,葉青衣袖輕盪,偌大的客船凌空飛起,化作一條弧線,貫穿天穹,一瞬便跨越百里之距,重新落於海面之上。
客船落入,卻未濺起絲毫漣漪,客船更未有絲毫破損,輕柔如鴻羽。
還不等船上的劫後餘生的乘客驚喜歡呼,便見空中又有三艘客船落下,輕如無物。
「得救了」
「我們得救了」
「一定是某位前輩高人出手救得我們,多謝前輩」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片刻後,客船上傳來一陣歡呼,甚至有人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而一些武者,則頓時明白髮生了何事,抱拳感激不已。
「都安靜,我們還沒脫離危險,看這次魔火燒海的規模不小,可能很快就會蔓延到這裏,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對,此處離黃金島很近,我們去黃金島。」
「走,去黃金島」
很快,四艘客船同時啟程,向黃金島駛去。
與此同時,救了四艘船上的人後,葉青已然到了下一個地方。
那是一座小島,面積不大,事實上黃金島附近海域,除卻黃金島外,並沒有什麼面積較大的島嶼,基本也都不適宜人類居住。
而眼前這座島嶼因形如金蛇而聞名,曰之金蛇島,又因地理位置特殊,處於航線之上,來往於黃金島與其他島嶼的商船、客船有時會在此歇歇腳,所以島上也有人盤踞,做些生意什麼的,素來十分繁華。
只是此刻的金蛇島,已經大半淪為火海廢墟,島上更是一片混亂,驚呼、哭喊、哀嚎聲不絕,而葉青也第一次親眼見到魔火對人類的危害。
只見有人不小心沾染了魔火,眨眼身上便燃起暗紅火焰,失去了神智,開始攻擊周圍之人。
而凡被其傷到的人,根本無力抵抗,短短數息就步了之前那人的後塵,被魔火污染,開始變得瘋癲。
如瘟疫一般,或者說比瘟疫還要可怕得多,短短數十息時間,就有不下三四十人被魔火污染,成了魔物,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半步真人。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魔火污染之人,會變得比污染前強大數倍不止,力大無窮,奔掠如風,悍不畏死,而那些被污染的武者,雖然失了神志,卻仍會使用武功等招式,更是可怕至極。
難怪金滿山說起魔火會滿臉苦澀,黃金島上的人聽到魔火燒海會惶恐不安,僅就魔火這種恐怖的污染性,若無克制之法,於人類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眼見事態已不可控,葉青顧不得多想,衣袖縱揮。
袖裏藏乾坤,縱攬擒日月。
一揮之下,島上那些還未被魔火污染之人,盡數沒入其袖中。
隨後,看着島上那些被魔火污染的魔物,葉青屈指輕叩,鐘聲輕鳴,玄光輕柔如漣漪,徐徐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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