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雪花銀?」
聞言,攤主一愣。
葉青則眉頭一蹙,扭頭看到一個身穿白色斗篷之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中的玉佩。
葉青搖搖頭,道:「不好意思,這塊玉佩,已經是我的了。」
斗篷男子語氣冰冷道:「一百兩雪花銀,你賣給我。」
葉青不欲與對方糾纏,拒絕道:「不好意思,不賣。」
但斗篷男子顯然不肯罷休,直接加價:「二百兩?」
葉青還是直接了當道:「不賣。」
斗篷男子將價錢直接翻了一倍多:「五百兩。」好像五百兩雪花銀,在他眼中,就如阿堵之物一般。
呦吼,不差錢啊。
可惜,我也不差錢。
而且這可是辟邪玉啊,辟邪玉號稱諸陰不見,諸邪退散,珍貴異常,亦極為罕見,是江湖上難得的天地靈物。
所謂諸陰不見,是指辟邪玉對於陰邪詭異氣息或者詛咒禁制等物有極強的感應能力,一旦遇到陰邪詭異、詛咒禁制等邪祟、詭異之物,哪怕極其細微、隱秘、詭異,辟邪玉都會有所察覺,繼而做出反應。故而有諸陰不見,見者即現的說法。
所謂諸邪退散,指的是辟邪玉有破除邪祟、驅除邪異等功能,庇佑他人,趨吉避凶,故有諸邪退散之謂。
當然了,所謂的諸陰不見,諸邪退散,多少有些誇張的成分,不見得什麼都能應對,尤其是破邪、辟邪之效,只能對付一些普通的陰邪詭異之物,葉青看重的是其諸陰不見的特效。
有了辟邪玉,就相當於有了一個檢測器,能隨時知曉周圍是否有陰邪、詛咒等邪祟之物,好讓他有所準備,否則糊裏糊塗着了道,他找誰哭去。
因而,辟邪玉對於江湖武者而言,相當於一件保命之物,無疑珍貴異常,萬金難求。
所以,區區五百兩雪花銀,想買雪花銀,那是做夢?
至於他,他憑的智慧,怎麼能一樣?
斗篷男子沒有繼續加價,而是換了個條件:「你想要什麼,詭器?秘笈?寶藥?只要你的要求不太過分,我都可以答應?」
葉青眼睛一眯,從對方執着的程度,他自然能看出,對方也知道了他手中那塊玉佩是辟邪玉。
對方的條件不可謂不誘人,但仔細想了想,葉青竟然發現,他不缺錢,不缺秘笈,不缺詭器,可以說,什麼都不缺,他也很為難啊!
最後,葉青只能很誠懇道:「對不起,我想要你離我遠一些。」
斗篷男子:「」這是什麼別出心裁的回答。
斗篷男子僅有的一點兒耐心,也被葉青消磨光了,身上不由湧出一陣血紅和威壓:「這塊辟邪玉佩,我非要不可,奉勸閣下別挑戰我的耐心。」
我的耐心有限,用完了,就殺人。
然而,斗篷男子還沒回答,那名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攤主,聽到「辟邪玉」三個字時,立即紅了雙眼,臉上滿是貪婪,大喊道:「那塊玉佩是我的,我不賣了。」
說着便打算過來強搶葉青手中的玉佩。
攤主敢在詭市賣東西,實力自然不弱,有拓脈後期的修為,但對方剛撲到一半,一隻手,後發先至,扼住了他的脖子。就像一隻鴨子,被扼住了脖子,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正好,我的耐心,也很有限。」
葉青捏着那個攤主的脖子,平靜地看着斗篷男子。
他自然感受到了斗篷男子不加掩飾的威脅之意,心中不由生出一陣戾氣。
「這塊辟邪玉佩對我很重要,得罪了。」斗篷男子很執拗,並未被葉青一招擒住攤主的實力所嚇住,提掌如刀,切向葉青。
「好精妙的刀法!」
葉青眼睛一亮,斗篷男子這一掌,看似只是簡簡單單的提掌橫切,但實則卻是一式極為精妙的刀法,詭秘多變,快如疾風。
但在他面前玩快,你不配!
葉青同樣提掌作刀,斜掠而出,作勢切向對方的手腕,輕鬆寫意。
斗篷男子的手刀微變,雖然只是輕微的變化,卻能以毫釐之勢躲開葉青的攔阻。
但他剛一變,葉青的手掌卻快他一步,化掠為撩,生出細微變化。
而這一細微的變化,使得他的變化無疾而終,因為按照對方的變化,他這一招下去,剛好會被對方切中手腕。
「意外嗎?」
斗篷男子心中生出一抹疑惑,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再生變化。
然而,他的動作剛變,對方的動作亦隨之而動,細微之處,又令他的變化半途夭折。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提前洞悉我的招式變化?我不信。」斗篷男子心下驚駭,落下的手刀又生出數種變化。
但他變,葉青的招式亦變,不緊不慢,輕鬆寫意,封擋住他所有的進攻路線,甚至連後續變化,亦被對方全部封死。
招式無疾而終,氣機滯澀難明,斗篷男子只覺得難受至極,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透明的一樣,他所有的想法,他所有的後招,他所有的變化,在對方眼中,皆沒有任何秘密而言。
對方強無敵,我方如菜雞。
斗篷男子心中生出一種面對絕頂高人的無力感和挫敗感,果斷收手後退。
但他的手掌剛收回一半,卻見對方的手掌陡然上前一尺,封死他的所有後招變化,令他無暇攔阻與作出反應,直搗黃龍,一掌切在他的胸膛上。
「砰」
一聲悶哼,斗篷男子只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湧入體內,胸腹塌陷,筋骨斷裂。
與此同時,更有一股酷烈的罡氣侵入他的五臟六腑,血液沸騰,神魂晦暗。
縷縷暗紅火焰從體內掠出,便是那件霧氣凝聚的斗篷也無法遮掩,逐漸潰散。
在對方靈識晦暗,無法反應之時,葉青毫不客氣,一袖拍在對方的胸膛上。
「滾!」
伴隨着葉青的聲音,斗篷男子悶哼一聲,直接被一袖抽飛,順着街道,倒退十幾丈。
而街上的行人,亦被撞的人仰馬翻,但人人皆敢怒不敢言。
因為,惹不起。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斗篷男子起身後,吐出一口鮮血,向葉青抱了抱拳。
他知道他沒死,不是因為他強,而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了。
見葉青沒有說話,斗篷男子這次沒有糾纏,直接轉身離去,能撿會一條小命,已是幸事,萬一再不識好歹,那就是作死了。
等斗篷男子離開,葉青方才看向手中那名攤主,冷冷一笑:「怎麼,辟邪玉佩,還要嗎?」
他之所以沒有殺斗篷男子,是因為斗篷男子出手時,沒有殺機,否則的話,他不介意免費送對方上路。
反正詭市不禁鬧事與殺人!
「我我」攤主哆哆嗦嗦道。
但話還沒說,只見葉青張口一吐,一道雷光掠出,三個不同方向的攤販,腦袋同時炸裂。
而雷光不竭,繼續掠向長街盡頭的一名攤販。
然而,那名攤販仿佛早有準備,雷光掠過,其人緩緩消失不見,只剩一個無頭紙人,從空中飄落,而非真人。
幾息後,一個人影出現在街道上,吹了聲口哨,輕佻道:「兄弟,開個玩笑,怎麼這麼大的殺意啊!」
「開玩笑?」葉青冷冷一笑,語氣譏諷:「有拿人性命開玩笑的嗎?」
「那個人,用毒和我開玩笑,所以他死了;那個人,用蠱蟲和我開玩笑,所以他死了;那人,用陰靈和我開玩笑,所以他也死了。」
「而你,用詛咒與我開玩笑,我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我得送你去和他們團聚,正好你們四個,可以湊一桌麻將,一起玩兒。」
話音未落,懸浮在空中的飛雷,再次掠向那名攤販。
「兄弟,別衝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那名攤販打了個響指,擺放在其地攤上的數十張面具齊齊掠上半空,左右飛舞,嘎嘎怪笑着,笑聲怪異滲人。
但下一刻,雷光烈烈,所有飛舞的面具全部被飛雷擊碎。
然而,那些面具內仿佛蘊含有濃郁的污穢之力,飛雷擊碎面具後,其上的雷光愈來愈弱,速度亦愈來愈慢。
「嘿嘿,兄弟,我還沒活夠呢,就不跟他們去湊熱鬧了。」
攤販嘻嘻笑着,伸手抓向空中的飛雷:「另外,這柄短劍,我很喜歡,就當作是你傷我的賠禮了。」
飛雷本就以快著稱,快如雷,疾如電,縱然被污染,速度有所減緩,但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偏偏那名攤販的手掌,卻仿佛穿越了時空般,陡然出現在飛雷上空,一把攥住飛雷。
「嗡嗡」
飛雷震顫嗡鳴,雷光烈烈,卻無法掙脫對方的鉗制。
「靈性如人,好東西啊,兄弟,我笑納了啊!」
那名攤販看着手中的飛雷,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當然是好東西了,可惜,你不配!」
葉青看着緊緊攥着飛雷的攤販,唇角上挑,語氣不屑至極。
當「不配」兩個字出口時,那名攤販手中的飛雷,先是詭異的靜止了一下,如似積蓄力量般,下一刻,陡然爆發出璀璨耀眼的雷光,雷霆烈烈,銀蛇飛舞,同時還夾雜着森森劍氣。
雷霆耀九天,劍氣復森寒。
一劍摧日月,何人劍中仙?
「啊」
那名攤販慘叫一聲,那隻握着飛雷的右手,眨眼就被森寒劍氣和烈烈雷光摧殘的血肉模糊。
手中的飛雷,其自然無法抓住。
就在飛雷脫手的一瞬,飛雷直襲對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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