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鈞猶豫不決間,忽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只見他的手腕,被燒焦人手所抓的地方,已經變成一截焦炭,而紫色的火焰,正順着他的手臂,蔓延而上。
紫色火焰蔓延之處,水分蒸發,血肉焦枯。
同時,他的身體也如被置於熔爐中一樣,嗤嗤作響,皮膚通紅,冒着熱氣。
「啊」
張鈞大叫一聲,也不知是疼痛,還是驚懼。
不過,張鈞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亦不可謂不決絕,撮掌成刀,砍在肩膀上,整條手臂,齊肩而斷。
下一刻,張鈞顧不得斷臂之痛,急速向後退去,準備逃出房間。
只要他逃出這個房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只是他的左手,剛觸碰到房門,就見那個燒焦的人手,輕輕一握。
如虛室生雷,屋內「啪」的響起一聲巨響,虛空顫抖,張鈞也於一瞬被震的頭暈眼花,耳膜生疼。
也不只是眼花,還是錯覺,他好像看到,或是由於那個人手握緊時,用力有些大,手上的焦黑生生被震裂,裏面竟然露出一根根纖白如琉璃的手指。
旋即,張鈞眼前一黑,全身如被無形手掌擠壓,咔咔作響,但眼耳口鼻間,噴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縷縷紫色的火焰。
「啊」
張鈞再一次慘叫起來,這一次不是害怕,而是真的疼痛,身體如被石碾寸寸碾碎般,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讓他生不如死。
「饒命我是」
張鈞試圖開口求饒,但話還沒說完,一陣紫色的火焰便從那團火球中飄出,將他未完的話語湮沒,亦將他的生命湮滅。
眨眼間,張鈞就在紫色火焰中,化為一團飛灰。
等張鈞被燒成飛灰後,那團火球上的紫色火焰,慢慢消失不見,不是消失,反倒是像被什麼給吸收了。
隨着紫色火焰消失,露出一個全身焦黑的人影。
然後,在一貧震驚的眼神中,人影身上的焦黑,仿佛煮熟的雞蛋殼一樣,寸寸龜裂,慢慢脫落,露出一具宛如雕塑的身體。
身體宛如琉璃,晶瑩剔透,筋骨、血管、肌肉纖毫可見,既不顯臃腫,亦不顯纖瘦,增之一分,減之一分,皆顯多餘,而是恰到好處,完美無瑕,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美感與力量感。
不過,慢慢的,晶瑩剔透的身體上,多了一分血色與生機,與此同時,葉青也睜開了眼睛。
葉青睜開眼睛的一瞬,就看到一貧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光溜溜的身體看,同時還帶一分讚嘆、一分痴迷、一分艷羨、七分嫉妒等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老小子莫不是個玻璃吧?」
葉青一個激靈,以迅雷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從九重天中取出一件衣服穿上,警惕地看着一貧。
「你的(肉)身,真是不錯啊。」見葉青穿上衣服,一貧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感慨道。
「我知道,但我註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所以老哥你就別惦記了。」葉青心中腹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目光愈發警惕。、
這時,一貧自也發現了葉青警惕的眼神,莫名其妙道:「小兄弟,你這是什麼眼神?」
旋即,一貧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黑:「瞎想什麼呢,老道我只是感慨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就將體魄打熬至如斯程度,未來一定前途無量,可沒有其他意思。」
「另外,老道我喜歡的可是女人,漂亮的女人,漂亮美麗的女人。」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咳咳我想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想啊,是老哥你自己多想了吧?」見一貧臉黑了下去,葉青故作無辜道。
一貧:「」還是我的不對了?
「咳咳對了,老哥,剛才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殺你?」見一貧仍黑着臉,葉青轉移話題道。
「不知道,老道我剛才就只是在外面瞅了他一眼,他就抽瘋一樣地想殺老道我,老道我哪兒知道為什麼?」一貧鬱悶地搖了搖頭。
「就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惹來了殺身之禍,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葉青也不知該如何吐槽。
「對了,小兄弟,老道我剛才見你體魄無暇,宛如琉璃,可是體內的傷勢已經痊癒了?」一貧問道。
葉青輕輕一笑:「托老哥你的福,的確已痊癒。」
紫陽真火不愧是天地至剛至陽的火焰之一,確實對他體內的大黑天掌力和周橫山的刀意有極大的克製作用,僅僅只是一縷紫陽真火,就磨滅了大半的大黑天掌力。
當然,也幸虧他體內有大黑天掌力和周橫山的刀意,尤其是後者。
周恆山畢竟是宗師武者,且萬人屠是無常詭器,所形成的刀意可怕至極,凶戾霸道,至陰至寒。
再加上玄黃之氣和造化水的造化恢復之力,他才不至於在吞入紫陽真火的一瞬,被燒成焦炭。
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於一瞬被蒸乾、燒焦,他只能以玄黃之氣護持臟腑、經脈等重要之地,維持生機不滅,而後慢慢引導紫陽真火來磨滅體內的掌力與刀意。
當身體開始適應紫陽真火的力量後,葉青開始慢慢吸納更多的紫陽真火,來磨滅體內的刀意。
周橫山的刀意強則強矣,但終究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在源源不絕的紫陽真火的焚燒下,一點點被磨滅,最終被徹底祛除。
另外,葉青也因禍得福,體魄先後經過玄黃之氣的蘊養,紫陽真火的焚燒,由死而生,一生一死間大有造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了八龍象之力。
他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好,一拳打死十個一貧,絕對沒問題。
「原來還真有用啊。」一貧呢喃了一聲。
葉青臉一黑,合着你也不確定啊。
「咳咳不要在意那些小細節。」一貧也意識到說錯了話,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道:「那什麼,老道我剛見小兄弟你能控制那些紫陽真火,是怎麼回事?」
葉青笑了笑,他現在心情大好,也懶得與一貧計較,道:「沒什麼,我將那些紫陽真火煉化了而已。」
在祛除周橫山的刀意後,他覺得任由那些紫陽真火消散太可惜了,便試圖將其吸收煉化,收為己用。
這對於其他人來說,無異於自尋死路,畢竟紫陽真火霸道無比,一不小心就會身死道消,化為一團飛灰。
但對於他來說,卻比較容易,他的身體早就適應了紫陽真火可怕,縱然沒了至陰致寒的大黑天掌力與周橫山的刀意,也不致於被紫陽真火燒成灰燼。
當然,那種烈焰焚身的痛楚,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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