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坎間,牛家人和朱昔時、盛子駿他們閒聊正歡,突然一群孩子的嬉笑聲和刺耳的狗吠聲打破了山野間寧靜。牛嬸兒回頭張望了下,臉上露出了點點溫婉的笑意。
「看樣子老孫頭家那幾棵李子樹被盯上了。不就是幾個脆李子嘛,至於把看家狗都放出來嚇人。」
一聽到「脆李子」幾個字,有些無精打采的盛子駿頓時兩眼放光起來,急忙向牛嬸兒打聽起來。
「脆李子,孫爺爺家的?」
「是啊,盛大夫不是還幫他治過癬病嗎?老孫頭這老頭兒,是我們藕花村出了名的『老摳門』,人挺斤斤計較的。不過話說回來,他家那幾棵結出的脆李子,還真是酸甜可口脆爽無比,難怪那些孩子們要借着『采青』去嘗嘗鮮。」
一說到這脆李子的滋味,牛嬸兒也是流露出一副懷念的模樣,牛叔自然瞧出了她心中的所想,在一旁補充到。
「想當初你懷着小梅的時候,嘴挑的啊比皇↓萬+書※吧+↓+nSB+m帝那張金口還要金貴,可就偏偏中意他老孫頭家那脆李子。為了給你解嘴饞,我可沒少受那老孫頭的閒氣。」
「有什麼法?一旦懷了孩子的女人,嘴就變得特別挑剔,現在想想那滋味我還直咽唾沫呢。」
見他們夫妻一個勁地誇讚這脆李子的好,自然是越發勾得盛子駿心痒痒的。
「真有那般好吃?」
「嗯,酸酸甜甜的那滋味別提了。一提就讓人嘴饞。對了盛大夫,你畢竟給老孫頭那麼大的恩惠,討幾個脆李子他應該不會說啥閒話。不妨去試試?」
「你別在旁邊出餿主意,亂起鬨。」
見牛嬸兒在一旁給盛子駿遞歪點子,牛叔也連忙阻止到,可這話倒是聽進心坎里去了。
「厚臉要多沒勁啊。采青采青,偷到的李子才是最甜的!等着,我給嬸兒露一手,保證一會兒讓你吃到這酸甜可口的脆李子。」
還不等眾人開口阻攔。盛子駿就麻利地從田坎間起身,穿起布鞋就一溜煙地朝老孫頭家那片李子樹林跑去。
「盛大夫,盛大夫!!」牛叔急喚了幾聲。還是叫不住興致沖頭的盛子駿,轉過身又有些埋怨地對牛嬸兒說到:「你看你,惹出禍來了吧,萬一盛大被老孫頭家那瘋狗咬了。我看你怎麼辦。」
「這要不我這就去把盛大夫叫回來。」
一聽見這事情。牛嬸兒頓時也是慌了神,挺後悔慫恿盛子駿去摘老孫頭家的脆李子。正想起身跟上去,卻被朱昔時一把攬住了。
「嬸兒你坐着陪牛叔嘮嘮嗑,我跟着去瞧瞧便是。」
「你瞧我糊塗的朱姑娘就麻煩你了,我真」
越想越後怕的牛嬸兒,也是不住地結巴起來,神色間極為尷尬。
「嬸兒別放在心上,盛子駿本來就小孩子心性。就是你們有心攬他,他也未必乖乖聽話。放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稍稍地安慰了下忐忑不安的牛嬸兒,朱昔時就快速穿上自己的繡鞋,加快腳步去追盛子駿。
此時進了老孫頭家田地範圍的盛子駿,跟個小賊似的,左一個灌木躲躲,右一顆大樹藏藏,搞得跟入皇宮大內盜寶般,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別提多滑稽。
遠處,還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叫罵聲:「小兔崽子,再敢進林子偷李子,我就放狗咬你們!」
瞧瞧從大樹背後探出頭的盛子駿,朝那威脅聲音傳出的方向望望,也是拍拍撲通直跳的胸口。…
聽口氣,怎麼比朱昔時那凶婆娘還惡!
可回頭想想那近在咫尺的李子樹,盛子駿想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吧。要是自己真是空手而歸,肯定又要被朱昔時那丫頭狠狠地嘲笑一番自不量力,他到時候就丟臉丟到家了。
拼了一口不服的氣兒,盛子駿按捺住心中的恐慌從大樹背後閃出來,貓着身子悄悄地朝老孫頭家的李子林快速竄去。
左躲右閃之下,一顆心跳得老快的盛子駿終於來到其中一株李子樹下;一邊注意着四周的動靜,一邊抬頭瞧瞧樹間結出的李子,紅紅綠綠的李子密密麻麻地結滿了一樹!光看樣子就挺誘人的。
此時氣勢洶洶的老孫頭朝着李子林另一頭巡視去了,盛子駿一眼瞧准了這機會,「呸呸」在雙手啐了兩下,就麻利地順着李子樹的枝椏上樹去了。
爬樹算個啥?想當年他調皮搗蛋之時,什麼樣的參天大樹他沒征服過。如今眼前這大腿粗的李子樹對他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
跟個猴子般「嗖嗖」兩下爬到了樹半中央,拂開那礙手的枝葉,盛子駿就摘了兩個牛眼大的李子遞進嘴裏。哎媽呀,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真是豎起大拇指也夸不完贊!
滋味太美,盛子駿一口氣吃了七八個李子。嘴饞正盛時,突然想到巡視的老孫頭隨時都會折回來,立馬止住自己的吃貨狀態,連忙展開袍子不停地朝裏面裝李子。
貪心害死人,盛子駿正在賣力地裝滿自己腰間的衣袍,不想這安靜的李子林里突然響起狗的狂吠聲!
糟了,被發現了不成?頓時,盛子駿臉色變了一圈的白。正想下樹逃竄的盛子駿,卻驚見李子林間竄出一道黑影,嚇得他又連忙爬回去。
戰戰兢兢地低頭一瞧,只見此時李子樹下,一條跟狼身形差不多的灰毛土狗,正在下邊吠個不停。瞧着這極不友善的畜生張得老大的口間,露出兩排鋒利的犬齒,盛子駿全身的骨頭都嚇散架了。
一旦被它咬上,肯定是終身難忘!哭喪着臉的盛子駿。只能緊緊抱着樹幹直哆嗦。
娘啊我錯了,誰來幫幫我啊?!這土狗好兇!
此時在不遠處尋找盛子駿的朱昔時,也是聽見了這一聲聲駭人的狗吠聲。頓時領悟到盛子駿可能被困住了,也是甩開腳步朝聲音傳來方向疾奔去。
敢去的路上,朱昔時順手在別人田地邊的籬笆中抽了根木棍子,聽這狗吠的聲音挺凶的,到時候遇上了有木棍在手也能做防身之用。
剛一趕到李子樹下前不遠,就看見盛子駿那慫貨跟只壁虎般死死地貼在李子樹上,渾身直發抖。
「雞爺。你沒事吧?!」急忙問候了一句,可眼前的盛子駿那衰樣太逗了,所以朱昔時真沒忍住就跟着笑出聲了。
「朱大腸。快,快把這瘋狗打走!它在下面我下不來!!」
一聽有人喚他,驚慌之中的盛子駿也急忙轉過頭望去,就瞧見提着木棍子的朱昔時站在一旁。頓時他整個如遇上大救星般活過來了。連忙向她求救起來。
還等不到他們倆敘舊幾句。那土狗就轉向盯上一旁的朱昔時,尾巴翹得老高朝她直狂吠着,可似乎也不敢輕易靠近。
這狗不傻,認得出朱昔時手裏是什麼神兵利器:打狗棒!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嗬噓!滾,嗬噓!!」…
朱昔時此時也沒心情管盛子駿是怎麼個狼狽相,不停地揮動着木棍試圖恫嚇住眼前的土狗;可她每晃一下,那狗只是稍稍地朝後面退縮了一小點,絲毫沒有退去的意思。
「打這畜生啊。你這樣是嚇不走它的!」
「老娘要你教!萬一打傷人家的狗怎麼辦,你賠啊!」
不是朱昔時遲遲不出手。而是萬一打傷了老孫頭家的狗,造成不必要的糾紛就不好了。自己闖禍也就罷了,還連累牛叔牛嬸兒一家人丟臉,朱昔時實在下不了這個狠手。
可是虛張聲勢了一會兒,這土狗似乎看出朱昔時不過是在嚇唬它,模樣間變得更加兇惡起來。朱昔時也瞧見這瘋狗身後的那條尾巴越翹越直,那可是瘋狗咬人的前兆,若此時再次不出手,那狗肯定要撲咬上自己了。
媽蛋拼了!傷了老孫頭的狗,總比自己被咬傷來得好。此時朱昔時也是賭上一口狠氣,趁這瘋狗沒發動攻勢前,就先發制人地發起了進攻。
不過這狗倒是挺機靈的,突然瞧見邁開步子朝它打來的朱昔時,也是飛快地調轉頭逃竄;可朱昔時這一棍子下得憋狠,雖然沒打中這狗的要害,還是重重擦中了它來不及夾起的尾巴。
頓時間,瘋狗發出一聲悽慘的「嗚嗚」疼叫聲,夾起受傷的狗尾巴就逃進林子中去了。
見一場危機化解於無形,兩人皆是身子縮了一截舒了口大氣。
「哪個混賬東西打我家狗兒?!」
還以為危機過去了,突然林子間就響起一聲怒氣沖沖的質問。慌張的兩人還來不及逃離現場,一滿頭銀髮佝腰駝背的老頭就竄進了他們的視線。
此時滿臉灰的盛子駿,摟在一大包李子從樹上梭下來。一時手沒抓穩,衣袍里的李子就滾落出大半在地上,看得老孫頭也是一愣一愣的。
靠近了幾步,睜着自己不太利索的眼睛把眼前的兩人仔細分辨了一番,老孫頭臉上突然也漾出了驚色,不敢置信地問到。
「盛盛大夫?!」
瞧見被人家指名道姓的喚出名字來,尷尬的盛子駿也不好再繼續遮遮掩掩,乾笑了兩聲朝老孫頭問好。
「老人家好。」
確定了眼前的人是盛子駿後,驚錯的老孫頭連忙彎下身撿起一顆散落的李子,語氣稍有緩和的問到。
「盛大夫你怎麼會在老頭兒我這李子林中?莫非」
「呵呵湊個采青的熱鬧讓老人家見笑了。」
撓耳搔腮的盛子駿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知道自己理虧,也不再吭聲多辯解什麼,反正現在是人贓俱獲。
「盛大夫你這是何苦來哉?要是喜歡老頭家的李子,一句話便可,老頭兒立刻給您送去;你這偷偷摸摸的采青,萬一被我家那狗兒咬了,那我不是成了恩將仇報的罪人。」
在老人家面前丟了人,朱昔時自然是不樂了,狠狠朝盛子駿遞了個眼神:傻佬,丟臉丟到家了吧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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