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急急地呼喚,這「集寶齋」的老闆也是快步追上來,這架勢倒是讓他們兩人有點奇怪了。
「先生還有事嗎?」。
見朱昔時停住腳步扭頭疑惑的問上,「集寶齋」的老闆也是赫然地舒了一口長氣,釋然地向朱昔時回到。
「君子不奪人所好,亦有成人之美。我和姑娘算是一見如故,既然姑娘你喜歡這『壽翁逗孫』,我割愛給姑娘便是。」
突來的峰迴路轉,顯然是讓兩人有些措手不及,表情間的驚詫極為浮誇,好像不敢相信這好事就落在了他們頭上。
「先生真肯將這『壽翁逗孫』割讓?!這」
「既然在下說了,自然是真的。這『壽翁逗孫』的來歷,說起來也是一個善舉換來的善果;在下當時不過是花了三百兩幫助了一個落難的朋友,朋友便投桃報李地將這『壽翁逗孫』贈予**** ..在下。現在它有更好的去處,在下理當割讓。」
這「集寶齋」的老闆說完,便急急折回鋪子中。找了個精緻的錦盒小心的將這「壽翁逗孫」裝好,便折回來畢恭畢敬地交到朱昔時手裏。
「姑娘好生收着,望這『壽翁逗孫』為那老人家添福添壽。」
雙手捧着這錦盒感覺沉甸甸的,朱昔時來回打量着老闆,他眉眼間的笑容是那樣的真誠,不禁讓人佩服這個心胸豁達的真君子。
朱昔時也是通情達喇人,收起了感激之心。連忙喚上身旁的盛子駿。
「趕緊取三百兩銀票來。」
懵頭懵腦的盛子駿驚錯地瞧了他們兩人幾眼,也只能傻乎乎地照做,從懷裏摸出三百兩銀票遞給朱昔時。而朱昔時眼都不眨一下。就將銀票遞到了「集寶齋」老闆手裏。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突然間,拿着銀票的老闆有些尷尬地問上朱昔時。
「先生別誤會。小女子知道用錢唐突了先生一片好意,但是小女子更深知無功不受祿,絕不能白白承了您這麼大個恩情。所以細想之下,先生既然花了三百兩換來着『壽翁逗孫』,那同樣的小女子也用三百兩和先生交換;我們之間隨也沒占誰的便宜,賺得只是一片真心相交的情義。」
經她這麼一說。老闆倒是對手中這銀票釋懷多了,不禁浮起一抹盛盛的笑意讚許上眼前這個女子。
「沒想到姑娘年紀小小,竟有如此豪邁胸襟。」
「先生謬讚了。您的氣度才是值得人欽佩的。小女子多謝先生成全。」
相視了片刻,似乎懂得彼此的心意,兩人臉上都先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心無比。
「對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應允。」
「先生待說無妨。」
「可否將姑娘腰間的玉佩給在下觀賞一番?說實話,在下對姑娘這塊玉佩十分喜歡,姑娘不會為難吧。」
見老闆對她腰間的那塊「金螭繞雲玉」情有獨鍾,朱昔時也不是什麼吝嗇之人,連忙解下玉佩遞給了老闆。
「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先生有成人之美,小女子也不能落得太小家子氣。請先生過目。」
如獲珍寶般的接過朱昔時手中的「金螭繞雲玉」,老闆仔細地把玩在手間。而奇怪的是。他臉上的先前那股欣喜若狂,漸漸變成了一種凝重。其間又忍不住瞧了幾次朱昔時,也是瞧得她有些緊張。
「敢問姑娘這塊玉佩是怎麼得來的?」…
見老闆突然鄭重地問起來,朱昔時的心也是懸得老高,想了想便嚴謹地回答到。
「不瞞先生,是一位朋友贈予小女子的。」
似有所悟地點點頭,老闆又仔細地端詳地片刻,才依依不捨地將玉佩歸還給朱昔時。而朱昔時正要將玉佩重新系回腰間,老闆卻開口阻止到。
「此物太過貴重,我勸姑娘還是好生收着,不要輕易示人為好。」
「為什麼?」
老闆帶着嚴肅的話,讓朱昔時感到分外忐忑,難道趙小八留給自己的這塊玉佩有什麼了不得的來頭?!
「這塊玉佩來歷非凡,在下也一時說不出一二來,但還是要提醒姑娘謹慎些為妙,免得被有心人覬覦。」
手握着這塊「金螭繞雲玉」,朱昔時也是傻傻地端詳了許久。這「集寶齋」的老闆見識非凡,他說的話一定有道理在,朱昔時認同地點點頭,便將玉佩仔細地收進了懷中。
離開了「集寶齋」,了結了一樁心事的兩人就找了家酒樓,犒勞下早已餓扁的肚子。
在等待小二上菜其間,盛子駿不停地翻看着這件「壽翁逗孫」,目光中是越看越不解。最後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問上一旁的朱昔時。
「你說這件小小的玉雕,怎麼就值三百兩了?!」
端起手邊的杯茶,朱昔時白了他一眼,不徐不疾地將茶水送進口中潤了潤,才慢慢開口說到。
「說你是個膿包,還真是沒冤枉你。三百兩怎麼了?告訴你,就是現在隨便找一家珍寶鋪子一脫手,我們還大賺了一筆呢!」
「不會吧!!這東西什麼來頭,如此金貴。」
哼哼地笑了笑盛子駿的無知,朱昔時的目光驟然也聚焦在了他手中的「壽翁逗孫」上。要說朱昔時這一身鑒寶的本事,還是小時候跟她那窮酸書生的爹學的。
她爹家原先是個開當鋪的,從小對古玩字畫的頗有研究;後來家道落敗後,這就成了她爹賺點打賞碎銀子的手藝。每每太原府中有什麼大戶人家得了點稀奇的字畫古玩的,都要找她爹鑑定一番真偽。她也喜歡跟着湊湊熱鬧。長年累月下來,沒學個十成手藝,看也學會個三分皮毛吧。
「你這雙眯眯眼不是我貶低你。還真沒什麼眼光。你把這玉雕翻過來,看看下面的落款。」
按照朱昔時話,盛子駿急忙把「壽翁逗孫」倒轉過來,紅玉髓的玉底上就刻着四個字。
「伯琮雅正?!」
朱昔時俏皮的濃眉毛精神抖擻地上下挑動了幾下,調侃到盛子駿:「眼睛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幾個字還說得挺字正腔圓的。」
「那又怎麼了?我真瞧不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朱昔時你別老賣關子行不行。直說!」
沒耐心的傢伙,看來除了醫術以外,這小子腦子裏就只剩豆渣了。
「我且問你。當今這大宋的天子姓何名誰?」
「你逗我玩是吧,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當今聖上宋孝宗趙眘,字元永,名瑋。原名」
電光火石間。盛子駿反應過來什麼,臉色頓時「唰唰唰」白了一片,立馬再次翻過「壽翁逗孫」驚愕萬分地打量起來。
「三歲小孩,看樣子是想起什麼來了。」
「伯琮難道這東西是」
瞧着恍悟過來的盛子駿,朱昔時抄起竹筒里的筷子,在他那木魚腦袋上敲了一下:「現在覺得這玉雕三百兩還貴嗎?雞爺。」…
貴個毛!當今聖上御筆親提的落款,隨便拿出去一吆喝,不知道要在這三百兩基礎翻多少倍了!難怪剛才在「集寶齋」。朱昔時激動地不得了,原來是這個原因。
「沒想到你這挑剔眼睛。還真挑到寶了!有一套啊朱大腸。」
「承蒙誇獎,雞爺吩咐的事情小女子哪敢不放在心上?」此時瞧着盛子駿一臉滿意的小樣,朱昔時也是使眼色地提醒到他:「看夠了就趕緊收起來,別太張揚。」
「為什麼?!」
聽他老是為什麼為什麼問個不停,朱昔時又執起筷子在他笨腦袋一敲。
「這可是皇家之物,如今莫名流落在外,你說為什麼?!」
頓時反應過來的盛子駿,慌手慌腳地將「壽翁逗孫」放進錦盒中收好,緊張不已地看了看周圍是否有人注意。
「餵這東西我們買過來,你說會不會太燙手?」
終於這小子話問在了點子上,朱昔時看了看他雙手緊護着的錦盒,倒是挺輕鬆的說到。
「問題不大。只要雞爺你不拿着它到處吆喝炫耀,讓你師父作為份心意收藏着就不會有事。」
「肯定讓師父收藏着!這可是我一片孝心。」
挺憤然地回了一句,似乎在提醒朱昔時他可沒那些小算盤,把這到手的珍寶倒賣出去。
「對了,你什麼時候啟程回金焱谷?要去多久?!」
壽禮的問題解決了,自然牽扯到盛子駿這一走的後續問題,這可是關係朱昔時切身利益的事情。
「打算後天就啟程。這次不僅要為師父他老人家好好賀賀壽,還準備着再回揚州一趟,把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解決了。快則一個月,慢則不超過二個月。」
「啊?!這麼久!!那你在的這些日子,我里該怎麼辦?」
這下輪到朱昔時成二愣子了。盛子駿也有樣學樣地抄起筷子,朝朱昔時腦門還上一劑敲。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難道離了我盛子駿,你就沒法活了?!該堅持做的體能訓練,你要一天不落的做下去。放心,我會把你平日裏吃的藥寫成藥方子,你自己按着藥方抓藥便可。別想着偷懶,我回來可是要檢驗訓練成果的,知道沒?」
朱昔時即使再捨不得盛子駿離開,終究還是明白這是自個的事情,勉強不得什麼。
「知道了雞爺,您的吩咐我會一字不落地記在心坎上。那就祝你一路平安,馬到功成,順便替我向你師父老人家問聲好,祝他福壽安康。」
「這話我愛聽,借你吉言,謝了。」
端起手邊的茶杯兩人禮敬上彼此,杯中雖無酒,可心中儘是難捨的情義。(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成人之美。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成人之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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