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連夜趕製了二十個鮮肉大包子。第二天天不亮,朱昔時就準備進發天龍山。
出發前,朱昔時戴了一條紫色的面紗,學着大戶小姐出行架勢,絕不人前拋頭露面!
不過,不知情的人,若見了朱昔時這陣仗,肯定以為她這肥婆改行當山賊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蒙面行兇。
大門口一站,見空空無人的大街,朱昔時頓時起了玩心。試着嬌羞的擺弄了個媚眼,五大三粗的身姿,扶靠在門欄前,嗲聲嗲氣地嬌嗔了一句。
「西施出門了啦!」
她這自以為嬌柔的一聲,硬是在冷清的大街上,迴蕩了幾遍。無人喝彩,只有陣陣晨間清風,「呼啦、呼啦」的吹過。
冷風醒腦,媽呀,這感覺真是爽透了!可是也明白,這行為要是被人瞧見,真夠二貨的。
連忙打消了自己繼續犯二的心,落了鎖,掛上「歇業」的牌子,朱昔時就邁步出發了。
站在城門口外,望着隱匿在雲霞間的天龍山,朱昔時的情緒,也是節節攀高。忍不住又拉開嗓門,歡悅地呼喊起來。
「天龍山的朋友們,你們好,我來了.....」
「太原府的父老鄉親們,勿掛念.....」
「哈哈哈.....」
此時城樓上的一守將,瞧見朱昔時這眉飛色舞的一幕,也忍不住犯嘀咕起來。
「哥,這肥婆,今天出門忘吃藥了?」
「別老看!要是被西施發現,准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到時候就吃不了兜着走!」
一個懂行的守將,小聲的提點了一句,兩人急忙背過身,不敢往下張望朱昔時。
「哥你說,天這麼早,西施她去天龍山幹什麼?萬一路上遇見個打劫的......」
「那就是這毛賊不長眼,自討苦吃!你小子還怕她,被擄去當壓寨夫人不成?她朱昔時,還巴不得呢!」
「哈哈哈,哥你真損!」
兩人悄悄側過臉,瞄了朱昔時一眼,朱昔時也注意到了,急忙熱情地揮手致意。嚇得兩個守將,連忙陪了笑臉,背過身不敢再看。
「不是哥我損她,是她朱昔時長得太丨安全了,根本讓人起不了喪盡天良之心!誰惹上,誰倒霉。」
......
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一片熱情,暗地裏還是被人當成笑話,調侃了一番。不過這趟天龍山出行,似乎朱昔時信心滿滿,誓要抱得姻緣歸。
一手青翠的柳梢,一手白面大鮮肉包,朱昔時歡快地朝天龍山方向前進着,嘴裏不時哼唱歡快的歌兒。
妹妹盼星星,
妹妹盼月亮,
妹妹盼哥哥,
踏遍千山萬水,
尋郎哥哥來囉。
想哥哥,
念哥哥,
盼哥哥,
好妹妹尋哥哥,
只待雙雙把家還。
......
只是,朱昔時這樣的好心情,似乎沒有持續多久,就急轉直下。
所謂「上山路崎嶇,下海浪洶湧」。進了天龍山的山道,眼前這無限向上延展的山階,對朱昔時這肥婆,完全就是種折磨。
開始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念道什麼「心誠則靈」,在這體力持續消耗戰中,漸漸狼狽的朱昔時,終於忍不住爆發吐槽。
「......我朱昔時怎麼會鬼迷心竅,跑來爬什麼這鬼天龍山!媽呀.....」
一陣疾勁的山風颳過,差點沒將汗如雨下的朱昔時,掀翻過去;像只橫着爬的肥螃蟹,半跪在山道上直喘粗氣。
「天殺的,老娘好不容易決心爬一次天龍山,就想方設法的折磨我。我朱昔時發誓,要是再爬這鬼山,我就是大宋朝萬民的孫女!啊......救命啊!!」
山風還在強勁地吹着,朱昔時兩根軟得打閃的豬蹄,真心給這天龍山山神跪了!一時不留神,出門戴得面紗,也給吹得沒影。
還裝什麼大家小姐矜持。按照這陣勢,能活着下山,朱昔時都求爹爹告奶奶了。
「這位嬸子,你這是怎麼了?」
這時,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路過,瞧見了狼狽不堪地朱昔時,好心地問了一句。
「你全家才是『孫子』!老娘一花黃大閨女,過十年還輪不上那輩分!」
一時累得夠嗆的朱昔時,被這沒眼力價的樵夫一喚「嬸子」,頓時就怒爆了。
吃癟的樵夫,愣在一旁半響。心想自己好心相問,竟討來一頓好罵,招誰惹誰了?正想灰溜溜地離開,卻突然被喊住了。
「你這大叔,怎麼沒一點同情心。沒看見我一個弱女子,有困難嗎?」
我哭!你這肥婆,好意思說自己是弱女子嗎?樵夫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說.....姑娘。」樵夫不情不願地,換了個稱謂,似乎是做了什麼昧良心的事情,連連故作咳嗽,「你這身形,沒事跑這天龍山來幹什麼?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正欲道出原委的朱昔時,倒是停住口了,我跟個陌生人解釋那麼幹什麼?
旁人怎麼懂得,她心中的苦!還一個勁地笑自己肥。
轉而,朱昔時換了話題,直問上樵夫:「大叔,不是說這天龍山中,有座挺靈驗的月老廟,在什麼位置?」
「啊,原來你是跑來求姻緣的啊!」目瞪口呆的樵夫,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朱昔時沒好氣地回了句:「不行麼!」
真想笑這肥婆不自量力,可樵夫還是忍住了,緩緩說道:「姑娘,這裏距離月老廟,還有幾里山路;再說,這山中馬上要下雨,你還是趕緊下山吧。」
「下山?怎麼可能!!我好不容易來了,還沒拜見大神,就灰溜溜地滾下山,這不是白遭罪嗎?」
「看不出,姑娘你心挺誠的.....」樵夫捂嘴笑着,還是好心提醒到着,「你若真執意去,那就抓緊了。要是一會山雨來了,路面濕滑更不好走了,也危險。」
一時心堵的朱昔時,又望上那連綿不斷的山階,都到了這地步,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就是爬,也要爬到月老爺爺面前去!
「謝了,大叔。我朱昔時就真咽不下這口氣,非得給月老他老人家,親自叩幾個頭。」
再次支起身子,朱昔時一顫一抖地,咬緊牙關,又開始了這天龍山的征途。
「哎......窮漢愁娶妻,肥婆恨嫁郎,真不容易。」
搖搖頭,瞧着這山中將變的天氣,樵夫便急急下山去了。
蜿蜒的山道上,終剩下這朱昔時,孤軍奮戰着。如蝸牛般,一階一階的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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