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聞問切,取血驗毒,查驗過程繁複而慎重,而最終結果好壞都取決於面色謹然的盛子駿。
碗中的銀珠依舊鮮亮如初,盛子駿那鼻息間過氣凝重不堪,宮逸涵眉間川褶莫名地加重了幾分。
「盛大夫結果如何?」
甚是疑惑的眸子掃了一眼惶惑的朱昔時,盛子駿也是輕輕搖了搖頭。
「脈象平穩,血色鮮亮,完全沒有任何異兆。」
結果出人意料,而朱昔時心中更添憤懣。
「我沒病沒痛的,好着呢!」
大費周章地診斷一番卻換來這樣的結論,朱昔時心中的怨氣更盛一等,憤然地拉起被子鑽了進去,破口大罵到。
「都給我滾出去!滾!!」
被朱昔時罵哄着的三人皆是啞口無言,面有尷尬;誰都有不可觸犯的自尊底線,平心而論,朱昔時的撒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次回憶到昨晚發生的事,綁在柱頭間昏厥的朱昔時,左臂受傷的顧妙晴,遍佈狼藉的打鬥現場,這一切一切難道真是個誤會?大家心中都雪亮着,這事不會是個誤會那般單純。
靜持了片刻,宮逸涵還是頂着壓力叮囑了一句。
「小時你好好休息,回頭氣消了我再慢慢與你解釋。」
遞了一記眼色,盛子駿和顧妙晴都心領神會到,一步一回首地跟着宮逸涵出了朱昔時的屋子。
只是剛掩合上門扇,心中早就憋急的顧妙晴就攀上話來。
「宮大哥,難道你也認為只是個誤會?!」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且隨我來。」
沒急着回答,宮逸涵擔心在這屋外起爭執會傳進朱昔時耳里,連忙領着他們去了別處。七繞八拐一番,在苑子中找了處方便說話的地方,神色凝重的宮逸涵這才停下腳步,回答到顧妙晴先前的問話。
「我信你,但也相信小時。妙妙。你與小時情同姐妹,她會不會害你,想必你心中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我相信小時姐的為人,但如今說她沒有任何異狀我卻是萬萬不信的!昨晚的情形你們也瞧見了......」
昨夜姐妹倆性命相搏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顧妙晴大概是心中餘悸未平,說着說着就斷了話。
「剛才盛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小時她現在確實瞧不出有什麼異樣之處,難道我們還要強扭着昨夜的事情不放?給她添傷也是給我們添難,爭執下去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為今之計。我們只能暗中多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看看有什麼不對勁。」
「我只是擔心這樣坐以待斃下去,遲早會出大事!你們沒見過根本不知道,小時姐當時那嗜殺神情,完全就是六親不認!!」
「事有蹊蹺總有原因,她這異常的變化我也是平生未見。如今只有等師父老人家回來,再為那丫頭診次脈;以他老人家的見多識廣,想必定能為我們解開當下疑惑。」
細緻地權衡了番,束手無策地盛子駿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師父老人家身上,期望着屆時他能指出條明路。
只是誰能說得准在百里聖去平陽的這幾日內。又會發生什麼變故呢?誰都不敢妄下結論。
「此事暫且先瞞下,大家都不要再在小時面前提起昨夜之事半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尷尬和摩擦。大家意下如何?」
「好是好,可剛才你不是答應了那丫頭,回頭氣消了會給她個說法嗎?!屆時她問起了,宮少爺你怎麼解釋?」
盛子駿的腦子轉得挺快,一下子就捕捉到先前宮逸涵留下的破綻,可宮逸涵卻不見多大為難。
「理由千千萬,總有能讓她信服之詞。此事就交給我來辦,你們不用擔心;倒是百里前輩那邊。二位要多多注意動向,畢竟前輩一日不歸,這未知的危險一日就不得解除。」
聽着宮逸涵的安排,悶心的顧妙晴拽着粉拳直敲着胸口。不安地多補了一句。
「心一直難安,我總有種不祥的預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妙妙,你向來與小時親厚,想來她也不會為此事多和你鬧氣,這幾天就有勞多陪在她身邊。以不變應萬變。」
人的直覺有時特別准,在這樣混沌不清的局勢下,宮逸涵也不能說顧妙晴是過分擔心;畢竟大意失荊州,防患於未然是絕對沒錯的。
......
朱昔時這悶氣拗的,一鬧就是一整天。一夜難眠,第二天一大早朱昔時就收拾規整,準備上一趟榮王府看看解憂。
起個大早本就是為了避開讓她鬧心之人,不想朱昔時還沒跨出宮府大門,顧妙晴便風風火火地追趕而來。
「小時姐等等!......」氣喘得老急,可剛一上前顧妙晴的話問地更急:「大清早的,你這是上哪兒去。」
本來想狠聲回一句「要你管」,可話到了嘴邊朱昔時還是生生咽進了肚子,故作不搭不理的傲態,繼續朝宮府外走去。
「我陪你一道,小時姐等等我!」
顧妙晴知道朱昔時現下還在鬧小性子,也是遷就着她的冷淡追了過去,不停地在她耳根子邊熱絡着。
「都過了整整一天,還在生我的氣啊?!」
胳膊肘像蔓藤般纏,跟上前的顧妙晴一把便親密地挽住朱昔時,滿臉討好地繼續說着。
「姐妹不提隔夜仇,我的好姐姐,你就給個笑臉吧,妙妙真心知錯了!」
「小時姐,別生氣了好不好......」
「沒良心的東西!」
一擺一搖中,顧妙晴那甜嘴的話還是軟了朱昔時的心腸,嘴上話雖不饒人,可鬧氣味少了許多。
「姐姐大人大量就饒過一回吧,今日你去哪我去哪,任你使喚。」
「哼,少打花腔!是任我使喚還是來監視我的,你小妮子心裏清楚。」
不是朱昔時小心眼,只是顧妙晴這殷勤獻得太讓人懷疑了,她不覺間就朝那方面聯繫起來,臉色漸漸變得鬱郁不悅。
「賭咒發誓我心可鑑日月!我向來一根直腸子通到底,能在你面前打什麼花腔?!小時姐你真冤枉我了。」
「冤枉你?!說實話,你們昨天做的事情讓人寒心至極。」
鬧開了說那就有得扯,只是見顧妙晴一臉懊悔,朱昔時自己也是把苦水往肚子裏倒。
「算了,說多都是氣,不提也罷......」
提不起斤斤計較的心,自家姐妹,吵吵鬧鬧在所難免。朱昔時把那些不愉快甩在腦後,把顧妙晴的胳膊肘挽緊了些,換了個輕鬆的話題繼續熱聊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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