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之巔,原本華山論劍的地方,如今已經被清空,上山要道已經被大雕堵住,上山之人都被趕下了山。
他們心中雖有不滿,卻不敢言及太多,蓋因楊過的威勢實在是太甚了。
郭襄和小龍女站在一邊,兩人緊緊的盯着場上,只是她們所在意的人不同罷了。
張君寶站在赤凰身邊,靠着赤凰站立着,時不時咳嗽一兩聲,表示他的存在感。
場中央,李青竹和楊過對視而立,楊過棄了手中的長劍,卻是應了李青竹徒手戰之邀。
「楊大哥,你我一見如故,動手之前,不如喝上一口如何?」
李青竹忽然揚聲對楊過提議道,楊過詫異的看了李青竹一眼,沒想到他在當下這個關頭還能想喝酒之事,更讓他難以相信的是李青竹年僅十三,還是在少林寺長大,能喝酒嗎?
見楊過久久不語,只是驚異的看着自己,當下再次出口道:「怎麼?楊大哥不願意和我這小兄弟喝上一口嗎?」
楊過哪裏受得了他這麼一激,被一個小孩子看不起,他可丟不起這個人,當下言道:「好!」
可是隨後又疑惑的說道:「青竹兄弟,這華山之上哪來的酒……」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李青竹解下隨身攜帶的碧玉葫蘆,然後向楊過拋去。
楊過當即伸手穩穩的接住,他驚訝的看着手中的葫蘆,這葫蘆一直別在李青竹身上。他一上山之時楊過便已瞧見,當時只以為是一裝水之物。他並沒有在意,沒想到這葫蘆里裝的竟然是酒。
「這個死青竹,又不聽我的話,隨身都帶着酒葫蘆,一定沒少喝酒!」
看到這一幕,郭襄沒好氣的瞪了李青竹一眼,李青竹卻是不可能看見了。
小龍女看着郭襄如此小女兒作態,卻是不由得輕輕的笑了笑。幅度很淺,卻甚是美麗。
楊過見這葫蘆的瓶塞有繩子系在葫蘆頸上,當下張嘴咬住瓶塞拔了出來,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撲面而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酒香,這竟然是藥酒?!
楊過卻不知道,平時李青竹的酒葫蘆里裝的是普通的竹葉青。這會兒給他喝的,卻是在剛才瞬間調換過來的烈性竹葉青。
聞着這股酒香味,多日不喝酒的楊過亦被勾出了酒蟲,當即喝了一聲好!便仰頭開喝。
古時候因為酒精蒸餾提取的技術問題,度數很少有能超過五十度的酒,烈性竹葉青的度數足足有七十度。別看楊過動作如此豪爽,其實在聞到酒香的時候他就已經估算道了這酒的烈度。
是以動作雖然豪爽,可是卻喝得十分小心。
一口烈性竹葉青進嘴,第一感覺便是辣,無比的辛辣。可是這之後便是無盡的回味,藥材的滋味便在這時體現出來。那醇厚的味道卻是緩和了酒精的辛辣,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久。
楊過喝了一口之後十分提神,他哈哈笑道:「好酒!好酒!想不到青竹兄弟身上還有這等好貨,哈哈。」
說着,便直接把葫蘆拋回給李青竹,而沒有蓋上瓶塞的葫蘆在飛行過程中卻沒有滴出半點酒液,可見楊過的力道控制得有多好。
李青竹重新接過葫蘆,卻是不管不顧仰頭便喝,而且是大喝特喝。
楊過驚疑不定的看着李青竹這有悖於常人的做派,要知道這酒雖然很烈,可是味道卻十分醇美,應該是細細品味才對,可李青竹如喝水一般的喝這酒,卻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小龍女和郭襄也是不解的看着李青竹,只有張君寶一個人臉上帶着笑容,因為他看見過李青竹這樣的姿態。
「好!!」
醉意剛剛好!李青竹蓋上瓶塞手裏拿着系在葫蘆上的繩子瀟灑的轉了幾圈,葫蘆隨着慣性在他身邊繞了幾圈,就穩穩噹噹的被李青竹系在腰帶上。
整個動作看上去瀟灑輕盈,十分養眼。
楊過頗為驚訝的看了李青竹一眼,他現在有種預感,剛剛李青竹那么喝酒的動作,一定有着深意。
「呵,楊大哥,醉八仙,請指教!」
李青竹的持杯手抖落了幾下,腳下步履踉蹌,說完這句話,渾身一抖,便毫無規律的像是醉漢一般向楊過衝來。
楊過沒見過如此拳法,不知道該怎麼接招,下意識的選擇側身躲避。
卻不想李青竹好像早就知道一般,楊過雖然從他身前讓開,可是李青竹卻去勢不停,只是身體往前一栽,猶如倒栽蔥一般來了一個倒立。
雙腿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狠狠的踢向身旁的楊過。
一般閃避之後便是防備,楊過早有心理準備,當即伸手擋住李青竹的一次一次的攻擊。
在交手的過程之中,楊過發現李青竹的雙腿就像是雙手一般靈活,還好他獨臂多年,已經摸索出一套單手應付對方的招數,是以還是遊刃有餘。
李青竹見久攻不下,當即改變攻勢,雙手使勁一撐地面,旋轉着身體,雙腿以龍捲之勢直踢楊過胸口。
楊過幾下撥開,隱隱含有四兩撥千斤的至理。
「鐵拐李!旋爭膝撞醉還真!」
李青竹翻身落地之後,並沒有起身,而是直接在地面攻擊起來。
醉拳吸取了地趟拳的底功,所以攻擊方式也多跌扑滾翻動作,這些動作在醉漢做來卻是天馬行空,完全以你想不到的方式攻擊。
別看每次李青竹攻擊之前要在心裏默念一下他要出的招數,可是每次攻擊的招數卻完全不一樣,就拿鐵拐李的這招,即便口訣一樣,可是攻擊方式卻次次不相同,卻是得了形醉意不醉的真諦。
李青竹理解了拳意,便不會被架勢所固定死,招式也就用活了,所以威力非常大。
剛開始時,楊過應付起李青竹的醉拳也是十分頭疼,這類拳法他從來沒見過,偏偏攻擊方式又天馬行空,完全超出人們的想像。
只是多加接觸之後,楊過就看出了這醉拳的竅門,而這個時候,兩人交手已經過了一百招了。
「青竹兄弟這拳法甚是厲害,不過,想破卻也不難,兄弟小心了!」
楊過長聲笑畢,手中掌法化為劍法,單手卻舞出了雙掌甚至是四手的速度,這掌中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實在難以分別虛實之術。
這卻是楊過早些年和黃藥師交流之時,用自己的黯然銷魂掌和黃藥師交換的落英神劍掌。
只是楊過身懷黯然銷魂掌這等絕世武功,為何不用自己的反而用黃老邪的落英神劍掌呢?
這卻是因為黯然銷魂掌的招數粗鄙,全部威力都在於內力,內力高則威力高,可他答應過李青竹不動用內力,純以拳腳比試,是以他放棄了自己的掌法,改用黃藥師的掌法。
這落英神劍掌的確威力不凡,尤其是楊過得其精髓,使將出來更添幾分威力。
兩人的招式都是虛實相間,可李青竹的經驗遠遠遜於楊過,楊過早些年長期和幾位宗師級的人物交手,見識和反應哪裏是李青竹能比得過的?這場比試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輸贏之數。
只是李青竹還是想賭一把,他想趁着楊過沒見過醉拳而茫然無措的幾回合將楊過拿下。
不過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楊過,如今楊過明顯已經反應了過來,那麼勝負也有了定數。
到如今,兩人已經過手兩百多招,李青竹眼見勝出無望,當下決定賴過這三百招,只要過了三百回合,他也依然算贏。
只是他這算盤打得好,楊過卻也不是甘願認輸之人,只見楊過加緊攻擊,全力攻擊之下,竟然僅僅十招就將李青竹擒下。
而到此為止,李青竹已經和楊過交手兩百五十七招,這等成績,說出去也足以自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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