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峰聖堂當年可一直是驅魔師的聖地,但卻並沒有由驅魔賢者的家族後輩繼承,而是一直由聖堂公派校長打理,直到最近幾十年才交給趙家。
「如今是和平年代,單靠驅魔術確實已經不足以支撐西峰聖堂十大的地位,轉型以武、巫為主的綜合聖堂也是大勢所趨,但也需把握好分寸,不要讓人詬病攻擊。」白須老頭淡淡的說道:「西峰聖堂畢竟是由驅魔賢者開創,當初以驅魔術立堂並享譽世間,拋之不詳,在世人眼裏與玫瑰何異?既有如此人才,便當扶立起來,以正視聽,趙子曰若真是個人才,這孩子也不可能擋了他的光。」
「長生兄說的是。」
傅長生,聖堂元老會的九位元老之一,也是刀鋒議會副會長傅長空的親弟弟,傅家是當年的八賢家族之一,勢力本就龐大,如今當家的兄弟倆,在刀鋒議會和聖堂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可謂是刀鋒聯盟極致輝煌的最強家族之一了。
值得一提的是,所謂保守派和改革派,那是刀鋒議會的事兒,是整個聯盟在面對九神帝國時的政治抉擇。
聖堂在這件事上,本質上是保持中立的,沒有所謂的保守、改革之分,像卡麗妲那種都是個人行為。畢竟名義上聖堂只是個教書育人的地方,但傅家勢大,暗地裏受其影響的聖堂不少,在某些程度上,確實也是在不斷的給所謂刀鋒保守派助攻。
趙飛元心中暗自警惕,以傅長生的身份地位,怎會關心趙家一個無名小輩的前途,說這話,那其實是在提醒自己別站錯隊了,若是站到和傅家的對立面上,或是稍微露出一點傾向於『改革』的風向,那必將引來傅家的敵視。
傅家,那是刀鋒聯盟真正的龐然大物啊,且門徒滿天下,和趙家這種地方性質的霸主不是同一個層面的。
此時他也是微笑着回應道:「有長生兄關照,正是子良這孩子的際遇,雪藏了這些年,這次應戰玫瑰之後,也該讓他走到台前了。」
場中的烏迪此時已經額頭見汗,接連兩次變身都以失敗告終,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他是個死腦筋,正想嘗試第三次,卻見對面的趙子良微一擺手:「殺!」
那獨角火犀的眼神猛然一變? 嘴裏發出一聲尖哞? 渾身的火焰猛然騰起? 腳踏火雲,奮力一躍。
火犀衝撞!
轟!
火光飛掠? 宛若一發出膛的火能炮彈? 朝着烏迪高速撞去。
恐怖的衝力還隔着十幾米遠時就已經壓迫得烏迪喘不過氣來? 風壓逼人? 烏迪自己就是最擅長衝撞戰技的行家? 心知自己不是那種靈巧性的戰士? 面對這樣的招數唯有以蠻治蠻? 這時候若是露出一絲怯意? 那便是萬劫不復。
這時候變身是來不及了? 他右腿狠狠往後一蹬,血脈之力雖無法逆轉變身,但畢竟已經覺醒,正常的發力卻是毫無問題。
他看準火犀衝擊的路線,雙手往前一併。
啪!
粗糙厚繭的大手一把拽住了火犀的那根獨角,恐怖的火焰燒得烏迪雙掌上的長毛噼啪作響,奇燙無比,就像是正拽着一根兒燒紅的鐵棍,瞬間就有股焦臭味兒瀰漫開,可那雙手卻就像不知疼痛一樣,牢牢拽定了那獨角。
轟!
衝力與阻力相撞,一圈火浪狠狠一盪,瞬間朝四周擴散開,高速的火犀竟被烏迪頂住。
「吼吼吼!」
烏迪怒吼,怒目圓睜,全身的肌肉此時都高高隆起,撐後的巨大腳掌抵死在了地面上!巨大的力量下傳,這若是普通的石磚或是土地,只怕早都已經被踩陷龜裂,但這可是不知名的奇異金屬場地,再大力,這堅硬的地面也沒有絲毫變化。
「頂住了!」溫妮眼睛一亮,烏迪雖然變不了身,但看來還是有一戰之力的,畢竟是在自己和黑兀凱雙重調教下掙扎着活下來的男人,無論火抗還是力量都並不缺,只要能頂住對方的魂獸,那幹掉……
可下一秒,趙子良的手上一道綠光閃現。
大虛弱術!
驅魔師的強悍之處絕不是和敵人正面戰鬥,而是用各種各樣的驅魔術來噁心你、拉垮你。
烏迪的身上瞬間亮起一片瑩瑩綠光,有許多綠色的小光點從他的皮膚上滲透了進去,他額頭的汗珠愈多,撐後的右腿微微一軟。
兩相角力間,怎容得這一『軟』?
下盤發虛,上身頓時止不住那衝力被沖得後仰,身體失去平衡,防禦失守。
轟!
剛剛角力相抵的火光猛然穿透衝過,烏迪原地飛起,在空中接連轉了七八圈兒。
他咬着牙轟然落地,看到對面的火犀已然迴轉身衝來,這次可沒有再正面抵抗的力量了,他剛想要忍着腰傷跳起躲避,轉而找機會直接進攻魂獸師本體,可趙子良手中的驅魔術不斷,烏迪才剛落地,兩條粗壯的荊棘蔓藤已從地上悄然伸出。
啪!
荊棘蔓藤拽住烏迪兩條手腕,對向一扯,將他瞬間繃直懸吊在了空中。
轟!
火犀的獨角正中他小腹,繞是烏迪防禦驚人,可也難當這恐怖的衝力,小腹處瞬間被那獨角刺穿了進去,鮮血瞬間就染紅了他的衣服和下半身。
沒法打,變身被壓制,力量被壓制,還要同時面對頂尖的驅魔師以及一隻虎巔的魂獸,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戰鬥風格乃至經驗都被全面壓制,這根本就不是烏迪這樣剛開始接觸實戰的戰士所能應付的。
「殺了他!殺了那個獸人!」
「不要給玫瑰翻身的機會啊,動手!」
看台上沸騰起來了,所有的人都兩眼冒光,但也有着些許緊張。
玫瑰接連的四個三比零,已經讓所有人感覺有點不真實,甚至是給玫瑰披上一層厚厚的神秘色彩了,讓許多人畏懼忌憚,感覺這幫傢伙總是能在所有人都認為穩操勝券時突然來個大反轉,又或者是突然冒出什麼底牌,讓人不敢大意。
趙子良當然不會大意,更不會幼稚的去玩弄對手,此時他手指一揚,幾個驅魔術同時拍出。
嘩嘩嘩嘩~
前方火犀的身上頓時火光大盛,像是得到了增強,它猛一甩頭,將烏迪狠狠的甩到半空中,尖銳的獨角上有恐怖的能量在瘋狂匯聚。
「殺。」趙子良淡淡的一擺手,眼中毫無波瀾。
毫不遲疑的,火犀獨角上的能量猛然衝起,宛若一柄火焰利劍般朝空中已經無力反抗、甚至無力掙扎的烏迪捅刺上去。
轟!
這是致命的一擊,沖天的火劍宛若直刺入了蒼穹,那咻咻的破空聲直到數秒後仍舊在場館中迴蕩,可奇怪的是,空中竟然沒有血雨灑落。
『嗡嗡嗡嗡』
所有人都眯着眼睛朝空中看去,只見一隻白色的冰蜂拽住已經遍體鱗傷昏迷過去的烏迪盤旋在空中。
「那是王峰的冰蜂!操,作弊!」
「這是明顯的干預比賽,玫瑰想要做什麼!」
烏迪還沒有認輸,也還沒有死亡,按照規則,場邊的隊友是不能干涉比賽的,四周群情激奮,范特西和坷拉都有點擔心。
「應該取消他們挑戰的資格!」有人憤怒的大喊,但很快就被其他聲音給掩蓋了。
「那個王峰!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此時冰蜂早已帶着烏迪回來,旁邊有瑪佩爾幫他包紮,肚子上雖然被捅穿了,但畢竟烏迪生命力強橫,加上老王的救命魔藥,血流是止住了,脈搏也平穩下來,但仍舊是處於昏迷中,失血過多,傷得是有點太重了。
「瞎比比啥,我們這是聖堂弟子的比武切磋,還是仇人廝殺啊,要臉嗎,我是隊長,這一場我們玫瑰輸了,不能3:0,3:1也行啊,這個交代夠不夠!」
老王的聲音是用魂力喊出來的,傳遍四周看台,大片的看台猛然一靜,人們大眼望小眼。
「放屁!」看台上很快有人反應過來。
「繼續打,打死這幫龜孫!遇到硬茬就想認輸了?沒門兒!」
「玫瑰的,今天叫你們全都橫着出去!」
趙飛元伸手壓了壓,嘈雜的叫罵聲漸漸平息,「王峰,年輕人要謙虛一點,聖堂弟子切磋本就是全力以赴,這是最大的尊重,技不如人就要好好修行,怕死,就不是聖堂弟子。」
一番話立刻引起全場驚天動地的掌聲,瞬間淹沒了玫瑰這邊。
老王還想反擊,丫的,這老小子是想跟自己鬥嘴呢,一旁的溫妮連忙拉住了王峰,「行了,目的達到就可以,人家畢竟是校長,再說這裏是西峰,不是玫瑰。」
王峰聳聳肩,「既然這老小子都這麼說了,後面你們也不用客氣。」
趙飛元見王峰退下,微微一笑,直接宣佈道:「第一戰,西峰聖堂勝,兩邊準備下一場吧。」
認輸了,玫瑰認輸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每每總是在關鍵時刻翻盤,讓所有聖堂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接連打了四個三比零的玫瑰聖堂,認輸了!
這次沒有再來什麼翻轉,實力碾壓就是實力碾壓,面對十大之一的西峰聖堂,終於是破了玫瑰的不敗金身,解開了他們神秘的外紗,乾淨利落的拿下了第一場。
什麼不敗神話,什麼絕地大翻盤,說到底,還是前面那些聖堂太弱了,十大出手就是不一樣。
「區區一個獸人也敢來西峰聖堂囂張,滾回你的狗窩裏去吧!」
「玫瑰的都給老子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十大聖堂,你們輸定了!」
「下一場別給他們救人的機會,干翻!」
四周看台在微微一靜之後,終於是肆無忌憚的歡呼了起來,長台上的傅長生微微一笑,玫瑰的神話被終結,拿下這一戰,雷家就此退出聖堂的舞台,而他們的符文技術就是傅家要的。
霍克蘭、李思坦這些符文大師都和雷家親近,未必會立刻向傅家投誠之類,這些其實都不是大事,搞符文的終究是搞符文的,研究就是他們的生命,要讓他們從此空閒在家,他們是坐不住的,只需要一點時間慢慢軟化,曉之以大義,這幫人終歸還是會為聯盟繼續效力,那就等同於向傅家效力了。
對了,還有那個王峰。
傅家是絕對重視人才的,對付他只是因為他樹大招風,站在玫瑰的立場,那自然是要槍打出頭鳥,可若是將雷家扳倒、讓玫瑰解散,那此人倒是可以花點心思去收復,年紀輕輕就能發明融合符文,若是放之專精於符文一道,未來未必不能有所建樹。聽說此人貪生怕死、喜好錢財,且貪杯好色……
傅長生深邃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掃過下方王峰的方向,看到那張輸了比賽後還吊兒郎當的臉,傅長生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喜歡那些有一切不良嗜好的人,對上位者來說,這樣的人是最容易看透、也最容易掌控的了。
………………
乾淨利落的第一場,激發了這鎮魔武鬥場上幾乎所有聖堂弟子的情緒。
趙子曰很快就派出了西峰聖堂的下一個戰士:「莫特里爾!」
只見在趙子曰身後,一其貌不揚、一聲不吭的精瘦漢子走了出來,他面色陰沉,鼻尖鷹勾,眼眶深陷,看起來便是一副陰沉之象,這是西峰聖堂的老人了,追隨趙子曰參加過三次英雄大賽,也是西峰聖堂驅魔分院的部長,算得上是廣為人知。
他的資料玫瑰當然也有,這又是一個驅魔師,而且還是驅魔師中相當另類的一個派別——咒術師。
「奶奶的,管他什麼師,老子忍不住了,老子要去宰一個!這個是我的!」阿西八的眼睛紅通通的。
烏迪傷得太重,剛才迷迷糊糊的昏迷中,居然被在胡言亂語的交代遺言了,說是他包袱里還有七百多歐,是這半年多在玫瑰拿的獎學金攢下來的,之前阿西八借錢去買賭注的時候,他沒捨得拿出來,騙了范特西讓他感覺很愧疚,說是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這錢送給他最好的兄弟范特西云云……
「後邊排着去。」溫妮一把就把范特西扯了回去,然後輕輕鬆鬆的跳上台:「這個是老娘的!」
范特西一呆,溫妮的蠻力是比不上他的,但問題是他不敢反抗……旁邊老王拍了拍他肩膀,呵呵一笑:「聽她的,這個真不適合你。」
咒術是驅魔術的一個大類,但施展條件比較多,比如自身的魂力、比如需要一定的媒介,越強的咒術要求越多,但若是成功給敵人下咒,那幾乎就是無解的,范特西面對這種的經驗不足,而更重要的是,昨天劉一手對玫瑰的招待,恐怕未必只是招待那麼簡單。
「你是說……」范特西一呆,臥槽,難道說……還說西峰聖堂不會搞小動作,這特麼不是搞得挺溜的嗎?但咒術這種東西應該是不分敵人強弱的吧,溫妮能行?
「瞧着吧。」
玫瑰人知玫瑰事,四周看台上的人們則就未必了。
看到西峰和玫瑰對這第二場的安排,一個個的都是有些呆滯,目露不解之意。
坦白說,咒術一直都被視為是王牌暗殺術,但唯獨不適合賽場比武,畢竟需要的前置條件太多,佈置時間也長,而在賽場上,你的對手根本就不可能給你這麼多的施咒機會,而一個不能施展咒術的咒術師,那就像沒有魂獸的魂獸師一樣,簡直是和普通人沒任何區別。
因此一開始瞧見西峰主動派出莫特里爾,還以為這只是戰術性避讓,要主動讓掉這一局呢,可沒想到玫瑰居然緊跟着就派上了大將李溫妮……如果明知道對方有戰術性避讓的打算,不是應該上一個隊伍里最弱或者中等的戰士嗎?這是主動上駟對下駟啊,所有人都感覺有點蒙圈,完全看不懂這兩邊的安排。
當然,唯一能確定得,就是李溫妮肯定贏定了,無論是她的二級藍火還是進化的暴熊,亦或是那手防不勝防的火針,對付莫特里爾必然都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溫妮的嘴角也微微泛起一絲弧度,可很快,這絲笑意就已經凝固在了溫妮臉上。
她的臉部表情在迅速的變化着,似乎是轉為了驚訝,然後轉而專注,隨後是憤怒,最後漲紅了臉色,甚至連身體都開始在微微顫抖!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中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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