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全知者 第八百零三章 人創論

    地球籠罩着金光，不過從一陣陣激烈碰撞的漣漪來看，大氣層外的能量衝擊極為恐怖。

    天穹蔓延出一道道黑線，仿佛開裂的紋路。

    脆弱的人類，對此的恐慌可想而知。

    一下子死了，倒還輕省，這種隨時可能死亡的折磨感，反而更讓人感到壓抑、無力。

    不多時，大地開裂，蒼茫大海掀起巨浪。

    一些孤懸海外的島嶼，土地都被巨浪席捲成泥漿洪流，隨後整座島嶼都沉入到了地下。

    整個地球都在發生大地震，地軸變得不穩定，地球自轉開始亂顫……

    人類科技發展到今天這地步，依舊無法面對這種全球性的天災。

    他們依舊仿佛是地球皮膜上的細菌，隨時隨地都會被天翻地覆的力量抹掉。

    「完了！」

    「那層金光只能保護外界的侵害，保護地球不會被多出來的力量影響……可缺少的力量，就沒管了……」

    這是失去月球後的震盪，海洋本是被潮汐力拉扯起來的，地軸本是因為月球穩定的，少了這股力量，對全球都是一場巨大浩劫。

    值此絕望之際，華國西北，山河土壤層層疊疊向兩旁翻滾，長達千里的龐然大物騰空而起。

    那巨物整個東半球都能看到，吟嘯萬里，燭照四方。

    燭龍！

    行星級生態控制器！

    它破開山河，扶搖而上，龍首昂起，海嘯平息，巨尾招搖，地軸穩定。

    真可謂龍蛇起陸，天地反覆。

    失去月球造成的諸多震盪，皆一一平復。

    「那是什麼？這不會是龍吧？」

    「怎麼連龍都冒出來了？」

    西北地的民眾心亂如麻，今夜接二連三的劇變，尋常人哪裏接受的過來。

    好在他們雖然被龍蛇起陸破山河而沖天的大陣仗嚇得夠嗆，但並無大礙，如今的建築物牢固的很。

    並且很快，就有理智之輩看出燭龍是科技造物。

    「那是華國的秘密武器嗎？竟然平息了失去月球的動亂。」

    「不過這樣耗能很大吧？影響全球的災難，每分每秒都需要巨大的能量供應啊……」

    人們想的沒錯，燭龍的消耗巨大，華國很快就把消息傳遍了各國。

    光靠他們一家，是支撐不住的，現在華國已經在用戰備能源了，比如反物質和龍晶。

    這種東西用一點少一點，若要長久地維持住燭龍，必須利用全球能源一體化的核聚變超導線路，把能量集中才行。

    只見肉眼可見的，一道道藍光，於天空中相互串聯、匯聚。

    東北、東南、西南方向，各省的能源中樞都發出一柱柱光線，射中燭龍。

    隨後以華國西北為中心，亞歐大陸各個國家，也傳來了能量光束。

    「夠嗎？」

    「不夠……最好把戰備能源都節約出來。」

    「那就發動群眾。」

    又過了一段時間，亞歐大陸的諸多小城市也發出光束，隨後是各個公司。

    最後家家戶戶，都黯淡下來，源源不斷地能量都輸送到燭龍身上。

    從天空中俯瞰，能量光束密密麻麻如網羅。

    與當年的伽馬天災相比，人類應對大災難要從容了許多，也更團結了許多。

    除了最一開始見到偶然奇怪時那心態爆炸的崩潰感以外，絕大多數人都能在之後的一系列影響中保持理智。

    畢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成長一點，集體的素質就這樣層層提升。混亂沒有意義，只會吃苦頭，不說做點貢獻，也知道別搗亂。

    不過，人類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很多人遺言都說完了，也沒見到有任何攻擊落到地球上來，反倒是外界的恐怖能量漸漸散去。

    人們又能重新看到星空了，然而一輪橘紅色的『月亮』，漂浮在黑夜中。

    「月亮不是被毀滅了嗎？」

    「那是火星！」

    「什麼！」

    火星大如月盤，這意味着它距離地球極近！

    天外的怪物，把火星吸過來了？

    遠處的宇宙空間中，金色巨人與千手怪物，正在相隔甚遠地激戰。

    連人類都能看出相隔甚遠，可想而知兩者的實際距離，更加遙遠，至少有以千萬公里。

    隔着這麼遠，如何激戰？

    那當然是，高維降臨式的超距打擊。

    種種高能轟炸，憑空滋生，往往金色巨人一閃開，原地的真空就發生劇烈爆炸。

    反過來千手怪物身上，也不斷爆發慘烈的高能光束，甚至光線。

    光怪陸離的能量，已經把千手怪物轟得支離破碎。

    人類科學家充滿好奇地觀測着，敬畏、疑惑、感嘆，全部的情感都濃縮在一起。

    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意味，如同看到神跡般震撼，那是對於終極力量的無盡崇拜。

    在人類的物理學大廈中，根本不存在能量瞬間降臨到千萬公里之外這種事。

    無論是超光速還是躍遷，亦或者高維打擊，都是他們難以仰望的技術。

    另外他們很快發現，不僅火星被吸過來了，遙遠的各個行星，全都從四面八方湧向戰場。

    這不是單純引力的緣故，而是某種力量在挪移它們。移星易宿，斗轉星移。

    「嗡嗡嗡！」

    天穹劇烈顫抖，無聲的爆炸，發生在太陽系的每個角落。

    黃極與偶然奇怪的戰鬥範圍，越來越大。

    超距打擊的原理是通過量子漲落，與宇宙進行等價交換，導致空無一物的太空中，轟然爆發出高能打擊。

    霎時間太陽繫到處都在『放煙花』，無聲無息的地方猛然就如超新星爆發般，滋生出無數光輝，每一次爆炸都仿佛那裏有星辰隕落。

    「火星上有我們的前進基地，糟了，火星好像沒有被保護！」

    「不要緊，所有的飛船都逃離太陽系了，那上面沒人的。」

    「沒人？不對啊，我們接收到火星的信號了，有人在向星空祈禱！祈求寬恕！」

    人類觀測到火星源源不斷地發出求救、祈禱的種種信號。

    這讓地球文明政府大為困惑，誰啊？誰還留在火星？

    「等一下，難道那個人一直在火星里？沒有返回地球？」余沫朔忽然想起一個人。

    「誰啊？」

    「是光明會的一個人，它叫諾奇拉。當年踏入星際時代，我們在火星建立基地時，曾找過他。但是他閉門不出，堅決不返回地球，我們也就沒管他，只當是光明會要下了火星上一小塊地。」

    火星是早期華國獲得地外資源的渠道，上面有一座地下基地，是黃極還沒走時就建立的，而戍守者就是諾奇拉，昔日彌賽亞的『帝王』。

    後來人類進入星際時代，華國在火星正式地建立了基地，自給自足。諾奇拉也沒有出來，始終把自己關在地下的古老基地中。

    他就像是與世隔絕的老古董，到現在都還在恐懼小灰人……

    諾奇拉當年被黃極送去火星守礦，就堅信『主』會回來的，堅信黃極殺了小灰人，必然大難臨頭，人類終有一天會毀滅。

    所以他躲在地下，直到今日，終於等來了『大審判』。

    當然瘋狂地發佈電磁廣播，高喊着『偉大的六』，『我是光明會最後的忠臣』，『不要傷害火星』，『祈求您的寬恕』，『我擁有古老契約的666個名額之一』等等說辭。

    翻譯完諾奇拉的求救信號，地球文明政府都無語了。

    還跟那等大審判啊？都2066年了！

    殊不知諾奇拉此刻亢奮異常，八十多歲的人了，滿面紅光，激動地在破舊的地下基地里手舞足蹈。

    對於黃極把他送去火星，他深恨之，乾脆一條路走到黑，後面讓他離開他都不離開了。

    想着黃極的成功，不過是一時的，終有一天，主會降臨，終有一天神威將毀滅太陽系。

    到時候什麼黃極，什麼重瞳派系，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既如此，他乾脆就遠離地球，守在這火星地下，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作為光明會最後的信仰，搏取那最終與最後的勝利。

    中途他無數次懷疑自己，無數次地想回到地球，但他已經等了太久了，沉沒成本迫使他一直堅持。

    當初就是因為在光明會與重瞳之間搖擺不定，而淪落到火星，如果又半途而廢，放棄信仰，萬一主來了，豈不是傻眼？

    在光明會勢大時，他是彌賽亞。彌賽亞迎來救星時，他是光明會間諜。重瞳崛起後，他是小灰人忠犬……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深切體會到這風雲變幻後，他悟了，他決定一直等到那最後的『必勝陣營』，直接抱六神那最粗的腿，他不想再站錯隊了！

    總算天可憐見，他等到了！

    觀測着正在太陽系激戰的兩尊巨神，諾奇拉淚流滿面，過去付出的一切感覺都值了。

    這就是大審判嗎？這就是六的怒火啊。

    人類要完了，踏入星際時代又如何？整個太陽系都要完蛋了！

    「我是光明會最後的堅守者，我對您的信仰，永久貫徹！」

    諾奇拉不斷地向星空發送他的呼喊，他不知道金色巨人和千手怪物，到底哪位是主，所以直接廣播。

    不過從外表猜測，更大、更高、更強的千手怪物，恐怕就是傳說中的主。

    金色巨人則太像黃極了，那三眼以及重瞳般的能量旋渦，估計是重瞳勢力發展到今日的終極力量。

    人類絕大多數人都能接收到這些廣播，這年頭稍微先進點的手機，都能接受宇宙信號。

    認識星際語的人們，哪裏知道光明會、彌賽亞那些隱晦故事，他們還以為諾奇拉是鎮守在火星上的地球文明宇航員。

    諾奇拉這些話，引起了極大社會反響，很多人都茫然了，難道那千手怪物是神？只要信奉他就可以得到庇護？

    五十六國較為穩定，但北美那邊亢奮了！

    他們本就流行着極端親外主義，通過諾奇拉的廣播，他們仿佛聆聽到某種聖經，從一個個字眼裏摳出無數的宗教教義來……

    什麼666、古老契約、光明之神一下子被無數的賽博城邦把概念吸收。

    許多穿着五顏六色，古古怪怪的人們，揮舞着牌子，湧上街頭祈禱，蹦蹦跳跳，手舞足蹈。

    「咻！轟！」

    一道恐怖的光柱，洞穿了金星，金星表面蔓延出無數熾白光亮的裂隙，萬丈光輝讓火星成了巨大的發光體。

    人類驚恐無比地看着那顆古老的行星，轟然炸碎了。

    諾奇拉也用無比敬畏的心態，崇拜着這毀天滅地的偉力。

    「沒想到黃極還能與神大戰？不過……太小了！」

    諾奇拉震驚於金色巨人的強大，竟然可以不落下風。但最直觀的感受，還是看得出金色巨人的弱小。

    無論是體型還是能量，都比千手怪物弱小太多，仿佛一隻鳥和一頭大象在搏殺。

    可以看得出，黃極的所有手段，都在儘可能地節約能量，一重重攻擊都是細長、輕薄。

    反觀千手怪物，力拔蓋世，威能無限。

    「哈哈哈！太強了！太強了！」

    「這就是偉大的六啊，人類終究消失在宇宙中，唯有神能賜我永生。」

    「呃？」

    諾奇拉忽然臉色劇變。

    只見黃極把偶然奇怪撕成了幾萬份，那千手怪物轟然瓦解，無數的物質湧向黃極，讓金色巨人之軀越來越壯大。

    千手怪物，猝不及防就坍塌為一團光霧。

    「咚！」黃極抓着偶然奇怪，狠狠地將其按在了太陽核心。

    巨大的力量，將太陽都扭曲成了游泳圈！

    無數的太陽物質不斷擴散，向四面八方吹襲。

    「這都……無法戰勝你嗎？」偶然奇怪震撼地說着。

    千倍的不朽物質差距，十萬倍的統一質能差距……竟然都敗了？

    不是他非要浪費那麼多能量，而是不適用覆蓋性極大的攻擊，根本打不中黃極。

    即便是瞬間出現的超距打擊，黃極都能閃躲開，偶然奇怪只能被迫使用更多的能量。

    反觀黃極，只需要細針、長線、薄片般的攻擊，就能以小博大，將他的機甲之軀打得支離破碎！

    明明黃極還是夢遊狀態！腦子都燒沒了！

    「不過，我還……」

    「你還沒輸呢！」黃極替他說了。

    偶然奇怪一怔，緊接着就製造出蟲洞，數十道宏偉身影降臨此界。

    真理社四十二成員，集結！

    「不，我承認我輸了！但是……戰鬥還沒結束呢！」

    「誰跟你單挑！我還有幫手！哈哈哈，今天非要讓你也嘗嘗敗績！」

    偶然奇怪大笑着，這場戰鬥本就是切磋，他輸了他承認，但是他也想黃極挨頓揍！

    早在來太陽系前，他就通知了真理社，如今全家老小都來圍毆黃極！

    霎時間，戰局又逆轉了！

    一個偶然奇怪就夠厲害了，又來了四十一個千奇百怪的強者？

    雖然看起來沒有偶然奇怪宏偉，但是體量也絲毫不弱於黃極。

    見到這一幕，諾奇拉淚流滿面。

    黃極擊敗偶然奇怪，差點把他嚇死，現在見一群人圍毆黃極，頓時放下心來。

    「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小贏一場，這種奇蹟，就像是當年擊敗帝斯一樣……真是戰神啊……」

    「可是，六神可是宇宙的霸主啊。他麾下無數的屬神，又豈是一人可以對抗的……」

    諾奇拉不禁佩服黃極，太逆天了，奇蹟創造得他都麻木了。

    但百戰百勝又如何？戰術上的勝利，絲毫無法扭轉戰略上的失敗。

    當年西楚霸王，百戰百勝，創造無數軍事奇蹟，無人能正面擊敗他。可是敵人卻越打越多，自己人卻越打越少。

    敵人可以輸無數次，他卻一次都不能輸，磨到最後失去所有，只能憋屈地自刎。

    黃極又何嘗不是一樣？個人一次都沒輸過，但敗一次就全沒了。

    諾奇拉眼神有些恍惚，他其實十分崇拜黃極，簡直是人類奇蹟之光。

    不過力量的絕對差距，讓他堅定地站在必勝的一方。

    此時，戰鬥升級了。

    水星、土星、木星、天王星、海王星，一個個地爆裂。

    一股股有形的，無形的力量，席捲整個太陽系。

    就連巨大的太陽本身，也陷入到漩渦中，最後被撕扯成了暴漲的火海！

    一圈圈星際塵埃構成的碎屑圓環，悽厲地環繞於戰場。

    諾奇拉仰望着這驚天偉力，不停地呢喃着。

    忽然，他陷入到恐慌。

    因為力量席捲而來了，火星也置身於其中！

    「主啊！我是光明會最後的守望者！」

    諾奇拉嚇壞了，瘋狂發送消息，但感受到火星就要被撕碎，還是連忙衝進逃生艙。

    嘭！火星被一分為二，隨後碎成數萬份，接着化作掃把星般的億萬碎屑。

    地球上的祈禱聲戛然而止，什麼光明會最後的守望者，根本沒有意義，火星沒了……

    同樣的力量，也波及到地球，但是黃極留下的金光，穩穩地護住了蒼穹。

    趙無雙屹立在大衛之城的一座大廈頂端，向全城廣播：「哈哈哈！一群蠢貨！神是人創造的！」

    「你們以為飛上蒼穹戰鬥的是誰？他可是人！」

    「想要保護自己，就得變得和他一樣強大！」

    趙無雙當然知道黃極，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方野說那番話，原來地球人真的可以這麼強。

    可惜他還是不太了解黃極，只能趁機在此搖旗吶喊，破壞當地教會根深蒂固的權力，從中瓦解，以壯大自己的團隊。

    人們也紛紛打聽，之前飛上蒼穹交戰的那個人影，到底是誰。

    可大多數人是不知道的，也只能通過偶然奇怪最初的邀戰來判斷，是一個叫紫微大帝的人。星際語直譯為『有熊座之主』。

    「不過……他好像要敗了……」

    人們仰望着星空，黃極確實要敗了，儘管依舊不落下風，但他快要沒能量了。

    值此之際，遠方忽然亮起微光，一個接着一個，連綿不絕，浩浩蕩蕩。

    那是排列整齊的無數艦隊！

    是星盟聯軍，各式各樣猙獰的巨大戰爭兵器，此刻駛入了太陽系。

    星盟諸多大佬沒能阻止偶然奇怪衝進來，當即各自召喚了文明的軍隊，趕來救駕。

    至於什麼規矩，破就破了吧，黃極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

    於是乎，星盟三千文明集體殺來了，把已經變成星旋氣團的太陽系，填得滿滿當當！

    星艦大海？不，這是星辰大海！高等文明的載具，各個都是龐然大物。不是浩蕩星雲，就是中子戰星，亦或者某種巨型奇觀般的戰爭兵器。各種各樣超乎想像的藝術風格或猙獰、或奇葩、或完美精緻、或冰寒冷酷……

    宇宙又被遮住了，人類的視野太過狹小，只能透過大氣層這逼仄的小窗戶，向外眺望。

    舉目所見，無數的恐怖之物，仿佛把時空塞滿，令全球的人都為之噤聲。

    「真理社！再不束手就擒，今天就是你們的滅亡之日。」

    星盟聯軍，自打建立以來，這是聚集最齊的一次。

    在他們看來，整個銀河，就沒有能抗拒這股力量的存在。

    「刷刷刷！」真理社的人紛紛溜了，直接通過蟲洞逃離，只留下一個偶然奇怪。

    雖然他們知道這是跟黃極打着玩，但萬一呢？真理社可不想真被一鍋端了，所以大家先撤，讓偶然奇怪惹的事自己擔。

    不過他們想的沒錯，黃極確實不在意這次的挑釁舉動，事實上，這也是他選擇的事件。

    偶然奇怪，亦不過是一枚棋子。

    「黃極你沒事吧？」羅言來到黃極身旁。

    只見黃極的大腦，逐漸恢復，隨後操控紫微為其提供的源源不斷的能量，直接把超銀河機甲剝離了。

    之後從這具飛升體的大腦中，走出一尊一千八百米高的星界人族。

    這正是黃極的本尊物質優化後的身體，已經完全由不朽物質構成了。

    他睜開眼睛，這才恢復意識……

    黃極平靜道：「怎麼會沒事呢……我的道，現在才開始。」

    他操控着超銀河機甲，力場籠罩太陽系。

    下一秒，無數的物質仿佛倒帶般，回歸於最初的狀態。

    星盟聯軍被他直接挪出了太陽系，以免擋路。

    火星、水星、金星、木星、土星……乃至太陽，都一一恢復。

    連生命他都能原樣還原，又何況星辰？

    人類瞪大眼睛，無法相信還有這種偉力，仿佛時空倒流一般。

    諾奇拉也被復活了，只要不死亡超過十分鐘，都不算死了。

    黃極操控着超銀河機甲也在不斷地調整、變形，最後化為人形輪廓，內在的技術與構造，已經被優化過了。

    偶然奇怪看的眼睛放光，心裏擠壓了無數問題想要討教。

    黃極沒理他，只是托住復活的諾奇拉，來到地球上空。

    「你……你是黃極？你擊敗了神？」諾奇拉顫巍巍地說道，他站在黃極的手掌上，仿佛置身於無邊的大陸。

    「你說萬華鏡？他早就死了！」羅言忍不住吐槽，也是醉了。都2066年了，還在守望光明會的信仰，這諾奇拉真是站隊鬼才。

    聽羅言說完什麼真理社，什麼草帽主宰之軀煉製的機甲，什麼本星系群之主，他都聽不太懂。

    諾奇拉淚流滿面，他等了一輩子，就只等來了黃極的完全勝利嗎？

    明明他從一開始就是彌賽亞，他是最早跟隨黃極的人之一。

    「你能接納我嗎？黃極？」諾奇拉顫抖道。

    「你要祈求神明的救贖嗎？」黃極忽然問出這句話。

    諾奇拉狂熱地看着他：「你就是神！」

    黃極莞爾一笑，淡淡道：「你老了，回家吧。」

    他手掌一翻，一股力量將諾奇拉送到了北美加利福利亞國的光明會新總部。

    黃極的目光，俯瞰着大地上的人們。

    人們也仰着頭看着他。

    只見黃極剝離了偉大、強橫、如神靈般令人顫抖的超銀河機甲，隨手還給了偶然奇怪，自己只剩下了星界人族之軀。

    偶然奇怪迫不及待地融合進去，欣喜道：「你完全改進了！妙！妙啊！」

    他嘰里呱啦一大堆，地上的人都看呆了。

    黃極好不容易得來的戰利品，說還回去就還回去了。

    此刻偶然奇怪，又如神如魔般宏偉。

    但是和之前仰望千手怪物時害怕到發狂的狀態相比，此刻看着同樣宏偉的人形輪廓，人們心裏沒有絲毫恐懼，再沒有之前那種面對未知的歇斯底里。

    相反，對於這種未知力量，他們十分好奇，這東西誰都能用嗎？

    黃極融合，他就是神。偶然奇怪融合，偶然奇怪就是神。

    但終究，不過是一種強大的科技力量，只要創造掌握這種力量，人類終有一天，也能執掌星辰。

    文明的前進就是在不斷地創造，神創論的本質就是人創神。

    「走吧。」黃極轉身飛離，無視了地球上各種各樣的電磁波呼喊。

    他頭也不回，絲毫沒有留戀地飛向黑暗深邃的宇宙遠方。

    身後，是浩浩蕩蕩，無數強大文明軍隊，為之追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星空一切如初，太陽照常升起。

    太陽系變得乾乾淨淨，天外一片空蕩蕩……

    但人類的野心，被填得滿滿的。

    地球文明高層久久不能回神，余沫朔感慨萬千地放下高昂的頭顱，忽然瞥見身旁的人。

    林立正懵逼地張大嘴巴，滿臉問號。

    「誒？你被落下了嗎？」余沫朔錯愕。

    林立苦澀道：「好像是把我給忘了……」

    「沒事，可以找諾母人把你送回紫微。」余沫朔安慰道。

    「我知道，可是他走時竟然沒把我給帶……」林立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

    「不，大哥怎麼可能忘記我？他知道自己不辭而別，是希望我替他為爺爺說一聲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