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余會非給邱月也打了電話。
「余老弟,有事麼?」邱月還在哽咽。
余會非道:「沒什麼,我那邊臨時有事,先走一步。有什麼需要的,你跟我說。另外,如果家裏待不了了,可以去我們村子,我們村子肅靜,沒人煩你。」
邱月道:「謝謝……」
兩人又說了幾句後,余會非回家去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看看時間,余會非也擦了一把冷汗,這是他外出的第四天,再出去一天,那就等於是自己放棄勞改局局長身份了。
到時候,光雷就能劈哭他。
雖然沒能送苗非入殮,但是余會非並不覺得不好意思。
正如他所說的,他送的比別人都遠,直接送到鬼門關了。
對得起苗非了。
唯一對不起的是邱月,沒能在那幫她忙乎。
不過仔細想想,邱月身邊一群親戚呢,他就算留在那,估計也沒他什麼事。
就在這時,余會非的手機響了。
「你小子可以啊,這一局算你贏了。」申公豹笑道。
余會非道:「咋?輸了都不生氣?」
申公豹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來凡間是找樂子的。輸贏無所謂,重點是要有趣,這次的事挺有趣的。
不過你也別得意,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過關了。
我去找個更麻煩的給你送過來,嘿嘿……」
說完申公豹掛了電話,余會非一陣頭疼。
這次苗非的事情就已經夠麻煩的了,事實上,這次余會非能成事,其實很多都是巧合。他本身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錯了,苗非能平和的離開,全靠你。」崔珏笑呵呵的吃着酸菜燉粉條,喝着小酒,反駁着余會非。
余會非也喝了一口酒道:「這……咋說呢?」
崔珏道:「你不送他出去,就不認識錢有道。沒有錢有道,就沒有超速被交警攔着,也就沒有那後續的震撼的一幕了。那一幕,堅定了他心中的信念,讓他明白了,他溫暖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社會。
這個社會沒忘記他。
所以他才能從容面的面對後面的指責和謾罵。
萬事都有因果,你的努力只是一個引子,引導眾人的力量走向一個正確的方向。
否則,沒有人引導的話,人們的力量是強大,但是他們會被引導到其他的方向上。甚至可能變成毀滅性的災難,摧毀大壩,殺死大壩後面的人。
就好比苗非,之前就差點被人們的輿論壓死。」
地藏忽然抬頭道:「滿天神佛光輝落不下這凡塵,你就是這凡塵唯一的真神。」
余會非聽到這後,一愣……
唯一真神?
牛頭拍着余會非的肩膀到:「所以啊,劇痛三尺有神明,現在神不顯,你就要站出來了。」
余會非兩眼一番,苦笑道:「你們快閉嘴吧,讓你說的,我忽然有點飄了。」
「來,敬飄局長一杯!」牛頭舉杯。
其他人紛紛咧嘴笑了,舉杯慶祝。
這一晚上,九樓里十分的熱鬧。
「八百里加急!」
「你說不說,說不說?」
樹上,一個小和尚抱着樹枝,頭戴鋼盔,瑟瑟發抖……
樹下,一個壯漢指着他大罵着:「你個老娘們的手下,有本事下來單挑!」
……
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余會非摸了摸生疼的眼眶子,他都不用去照鏡子就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忍不住罵娘道:「這群孫子!」
下了樓,余會非洗了一把臉,然後去前院煮了一鍋粥。
一群傢伙坐在那喝粥的時候,一個個的都鼻青臉腫的。
就連哮天犬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牛頭馬面的眼神都帶着一股子火辣辣的憤怒。
地藏坐在角落裏,看着眾人這熊樣,嘿嘿笑着。
然後……
眾人同時轉身看向了地藏,異口同聲的問道「你瞅啥?」
地藏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我沒瞅啊?」
「這麼多人看到你瞅了,你說你沒瞅。你是說我們瞎麼?」余會非掰着手腕問。
地藏趕緊叫道:「瞅了,瞅了,我瞅了。」
牛頭嘿嘿道:「那你……瞅啥呢?」
地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我……我瞅帥哥們呢。」
「我一個牛腦袋,帥個屁啊,你是說我傻吧?」牛頭拍案而起。
馬面道:「我覺得,你就是在說我傻。」
地藏趕緊叫道:「沒有,兩位至少在各自的種族當中,絕對是帥哥啊!」
馬面呵呵道:「那你的意思是,在別的種群里我們就是醜八怪唄?牛哥,這個不能忍啊。」
牛頭一擼袖子:「干他!」
地藏怒道:「你們這群混蛋,要打我就直說,找那麼多理由幹什麼?」
「這可是你說的啊,不是我們說的啊,兄弟們,不用理由了,揍他!」早就忍不住了的黑無常大叫。
哮天犬早就偷偷摸摸的摸過去了,趁機撲了上去。
結果有人更快,只見崔珏大吼一聲:「千年殺!」
「嗷……」
一個小時後。
地藏也鼻青臉腫的坐在桌子邊上,看着同樣鼻青臉腫的一群人,氣鼓鼓的道:「你們瞅啥?都一樣了,滿意了?」
余會非道:「你別動,我再看看。這個,左右打的不均勻啊,要我幫你補兩拳麼?」
「滾滾滾滾!」地藏在咆哮。
眾人則哈哈的笑了起來。
苗非的事情沸沸揚揚的鬧騰了一周才逐漸平息,錢有道也早就回來了。
正如余會非所想的那般,那邊苗非的親戚就夠多的了,再加上邱月的親戚,以及市裏的重視,一層層下來,自願幫邱月打理苗非喪事的人太多了。
根本輪不到錢有道出手。
邱月最後也被政府安排了一份工作,隨着事件平息後,她的生活也趨於穩定了。
余會非和邱月打過幾次電話,確定邱月那邊的確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了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安穩的睡了個好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余會非這邊算是一路太平,沒什麼事,就是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畢竟,沒人來就沒錢。
上次苗非在這住的幾天的錢,後來都被余會非隨禮隨回去了。
所以這段時間,大家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人過來住兩天。
可惜,一直都沒啥動靜……
「小魚,咱家肉是徹底的沒了,得想想辦法了。」這時候牛頭找到了余會非。
余會非看着廚房裏剩下的一堆豬骨頭、狼骨頭,也是一陣頭大如斗。
這兩堆骨頭,就是年前他們打死的野豬和狼了。那麼大的一頭野豬,也沒抗住多久,就被他們吃了個精光。
「肉是別想了,沒人來,咱們這就沒得吃。」余會非嘆了口氣,將骨頭拿起來看了看。
哮天犬道:「別看了,那上面連個肉絲都沒有了。」
余會非隨手將大骨頭扔到了鍋里道:「沒肉絲不要緊,熬湯。
大骨頭熬湯,加身酸菜,還能挺一陣子。」
「這能行麼?」馬面伸着大長臉問。
余會非道:「放心吧,味道不比放肉差。」
隨着小火慢燉,這骨頭熬到了晚上,果然飄出了誘人的香味。
再撒進去一把酸菜,味道頓時就全被激發了出來了。
一群人興奮的連吃了兩大晚飯。
吃飽喝足了,大家坐在邊上,聊着天。
白無常瞥了一眼馬面道:「老馬,別剔牙了,弄的好像吃到了肉似的。」
馬面白了他一眼道:「沒肉還能裝一下了?我這叫,自我催眠吃肉法,你不懂。」
余會非道:「諸位,我覺得大家該想想辦法了,咱們得賺錢啊!」
「問題是咋賺錢啊?」牛頭問。
余會非揉了揉眉心,他也犯愁啊。
崔珏道:「其實,賺錢的方法不是沒有。只是太low了,你們去做,太掉價,容易遭雷劈。」
黑無常問道:「這都快餓死了,你跟我說掉價。你說說,幹啥吧……」
崔珏笑道:「小魚的手機上,不是有個直播軟件麼?大家都有一手絕活,我覺得做個直播還是能賺錢的。尤其是地藏,他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吧?沉寂了那麼久,忽然出現,應該可以賺點錢。」
眾人眼睛一亮,看向了地藏。
地藏大眼睛瞪得滴流圓,怒道:「放屁!我堂堂地藏王菩薩,你讓我去賣藝?那你們還不如殺了我呢。」
馬面二話不說拿過大刀來:「來,誰按着他,我給他個痛快的。」
哮天犬第一個舉起狗爪子,余會非一巴掌把他拍一邊去了:「行了,別鬧了。
我也想過直播這事兒,但是九樓的規矩里,有一條就是不能做掉價的事情。
主播的地位還不如現在的影視明星呢。」
「影視明星不就是戲子麼?那是下九流。你這還不如下九流呢……這個,怕是真幹不了。」白無常道。
眾人聞言,點點頭,算是贊成。
余會非想過讓大家出去打工,奈何,這小小的秀林能打什麼工啊?
就在這時候,地藏道:「要不咱們開武館吧?錢有道能開武館賺錢,咱們可比他強多了。」
余會非白了他一眼道;「開武館?在哪開?在咱家院子裏開麼?
到時候牛頭馬面他們怎麼辦?
再說了,這秀林就是老人村,往來的不是商客就是遊客,誰跟你學武啊?
古林離這裏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誰跑這來學啊?」
地藏小臉通紅:「我這不是……幫你想辦法麼。」
余會非揉揉眉心,他是真的頭疼啊。
入夜,余會非翻來覆去的沒辦法入定,就在這時,他好像聽到前院有什麼動靜。
不過余會非也沒多想,努力壓制自己的一身浮躁,硬生生的入定修行去了。
第二天早上……
「小魚,小魚!快來看啊!」
一聲聲驚呼傳來,余會非趕緊睜開眼睛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問:「咋了?」
到了廚房,只見鍋蓋掀開的,裏面的燙還在,但是骨頭是一根都沒有了!
地上有不少骨頭渣子,這顯然是被人把骨頭咬碎,骨髓吃光了的節奏啊。
余會非罵道:「我曹……誰幹的?沒肉吃也不用把骨頭都禍害了吧?這還能熬一陣子好湯呢!」
眾人紛紛搖頭。
牛頭道:「小魚,你是了解我的,我只喜歡吃肉,不喜歡吃骨頭。」
馬面跟着道:「小魚,你是了解我的,要是我動手。這骨頭不應該是一地碎渣啊,最起碼橫切面是整齊的,我的刀工沒那麼差。」
地藏道:「小……余老闆,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吃肉。」
白無常道:「小魚,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我下的手,你們肯定看不到地上的骨頭渣子。」
黑無常道:「小魚,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我下的手,我肯定承認的啊。」
余會非點頭,大家說的都沒錯,然後看向了牛郎、崔珏、哮天犬、
崔珏道:「昨天晚上我在四樓練字,沒下來。你可以去看看我寫的字,那麼多字可不是慌亂趕工能寫出來的。」
牛郎道:「小魚,你是知道我的,我要是下手,那也是對後院的大白豬下手啊。」
哮天犬趕緊道:「小魚,你是知道我的,我要是下手,那肯定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啊。絕對骨頭渣子都吃光了!」
聽完了所有人的話,余會非摸摸下巴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院子裏就咱們幾個人。肯定是某個人幹的,這一點是無疑的。所以呢……既然大家找不到是誰幹的,大家又憋了一肚子氣。我覺得吧,咱們投票吧,反正找個撒氣桶再說。」
哮天犬一聽,立刻叫道:「我反對!」
「你反對無效,我們贊成。」牛頭壞笑着。
馬面已經提前一步堵住了大門。
哮天犬道:「我曹,你們不帶這樣的啊!你們……」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傢伙根本沒打算投票,而是夥同好了要對他動手了。
然後余會非道:「大家投票吧。」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哮天犬身上,哮天犬一歪腦袋:「不准打臉啊!」
「嗷嗚……」
一陣悽厲的狗叫聲響起……
半個小時後,哮天犬臉腫的跟個豬頭似的,罵罵咧咧的從廚房裏走出來了:「曹你大爺的,不就是吃你們幾根骨頭麼,至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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