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逸是如何知道北方百里外即將有混亂爆發的?
他真的和血月魔教沒關係?
還是說,他其實就是血月魔教的人,甚至連葉向佛的死……
天心呆在原地,一時間雜念紛紛,臉色更是一變再變,思索着所有可能。
人心叵測,不得不防。
而這邊,李雲逸似乎壓根就不理會天心是怎麼想的。
直到。
一盞茶的時間。
呼!
飛行靈獸回來了。
天鼎王站在上面,挺胸拔背,腳下足足躺着十幾個人,都陷入了昏迷。
「都在這裏了。」
李雲逸聞言,這才施施然起身,走到這些人面前,從他們身前一一走過,突然指向其中兩人。
「這兩個。」
「天鼎王可以嘗試探查一下,他們丹田的不同。」
丹田?
血月魔教的教徒丹田和正常人不一樣?
天鼎王不疑有他,立刻探出手,雄渾神念沒入那兩人的體內。
李雲逸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這一切。
他確定,以天鼎王的實力,是肯定能夠探查到這兩人體內的丹田奇異的,甚至碰觸到魔種的存在。
甚至,因為魔種的特殊性,只要碰到,就會立刻炸裂!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
「嗯?」
天鼎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在她身前,那血月魔教教徒身體劇烈顫抖,一絲絲血色瀰漫臉上。
魔種!
一如李雲逸先前的判斷,天鼎王發現這人體內的魔種了!
但是,魔種里蘊藏的力量沒有瞬間爆開,似乎被一種力量短暫壓制了!
「信仰之力!」
李雲逸感知到天地間傳盪的波動,其中以天鼎王身上最為灼熱,一雙眼睛都紅了。
熾熱的信仰之力!
在北越這片天地,天鼎王的存在實在是太特殊了!看到這一幕李雲逸毫不懷疑,如果天鼎王開啟命宮,那麼她的境界會立刻再次暴漲,並且不止一個層次!
「這要是我……」
李雲逸心裏罕見的浮起嫉妒羨慕? 直到。
「啊!」
血月魔教的教徒被體內傳來的劇痛驚醒了,臉色猙獰,臉色迷茫? 唯有當看到天鼎王的時候……
「天鼎王!」
魔教教徒大駭? 立刻? 一抹狠辣在眼底浮現,毅然決然。
「我絕對不會背叛的!」
轟!
一團血霧在眾人面前直接爆開綻放,林睚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這是……」
林睚對血月魔教知曉不多? 驚訝在所難免。
天鼎王揮手驅散眼前血霧? 臉色凝重至極,望向李雲逸。
「那是什麼?」
「魔種。」
「血月魔教控制麾下教徒的特殊手段。」
李雲逸並無隱瞞。既然天鼎王已經發現了,更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天鼎王眉頭皺起。
「可是這樣的探查……」
效率太低了!
天心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就在天鼎王探查那個魔教教徒的時候? 他也在探查另一個? 只可惜……
一無所獲!
神念不可察?
天鼎王又是如何發現的?
天心並不知道信仰之力的奇異? 只是以為自己實力不濟而已? 並未多想。
「只是王爺一人能夠探查? 這也太慢了吧?」
天心提出問題? 李雲逸聞言輕輕一笑。
「既然說三天,本王當然就有這個把握。」
說着,李雲逸一翻手,一個薄薄的冊子出現手中。
「滅魔訣。」
「它可以針對魔種,只要修煉? 就會控制不住體內氣血爆裂而亡。」
「對宗師之上或許無效? 但……據我所知? 北越宗師不多? 天鼎王一人探查也足夠了吧?」
滅魔訣!
李雲逸手裏竟然有針對血月魔教的武學!
天鼎王天心聞言精神一振,訝然大驚。尤其是天心,至少對於李雲逸是不是血月魔教背後指使的猜測頓時一掃而空。
不可能!
如果李雲逸真的是幕後黑手? 又豈會做出這等自掘墳墓之事?
只不過,李雲逸雖然說是這麼說的,天鼎王天心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
接下來,天鼎王喚醒了第二個魔教教徒,不等他自爆,直接用神念強行在他的體內運行滅魔決的運行路線。
看見這一幕,李雲逸輕輕一笑,不以為意。
真金不怕火煉!
這滅魔訣是他在之前那本武學上最新升級的版本,直接針對滅殺魔種。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信心,他也不會把它拿出來。
果不其然。
天鼎王剛剛運行,立刻。
「轟!」
那人小腹炸裂,立刻化成了一個血人,再也沒有了一絲氣息。
有效!
並且可以瞬間見效!
天鼎王天心立刻精神大振,訝然望向李雲逸,忍不住道:「這法門,是你自己創造的?」
李雲逸輕輕一笑,並未解釋,很是神秘。
「我的承諾,完 成了。」
「至於除了血月魔教之外關於北越的其他國事,與我無關。」
「只是不知,本王多久才能看到貴國的誠意?」
天鼎王天心一震,天心望了一眼天鼎王,似乎不知如何承諾。
天鼎王道:「這件事就由天心執行了,本王不會參與。」
嗯?
天鼎王的意思明顯是讓天心自己做決定,可是當李雲逸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微皺眉頭。
就在剛才,天鼎王本能地用信仰之力壓制魔種的那一幕還在他的眼底不斷浮現,不曾忘記。
信仰之力,好東西!
李雲逸對它的感知越清晰,越是這麼認為。
可是現在……
天鼎王竟然把這聚集信仰之力的大好機會讓給了天心?
「愚蠢的女人!」
李雲逸自己肯定不會這麼選,但天鼎王既然說了,他也不會出言提醒。
這時。
天心一咬牙,道:「二十天!」
「最多二十天,鎮國王所需定能運至南楚!」
二十天?
李雲逸是從不周山一路穿行過來的,自然知道天心這軍令狀下的有多狠。他之前打算說一個月呢。
既然提前了十天……
「好。」
「那我就在等二十天,希望貴國不要食言而肥。」
說着,李雲逸轉身朝已經籠罩在一片夜幕之下的商隊走去,林睚一愣連忙趕上。
山頭。
天鼎王天心望着李雲逸消失的背影,神色複雜,但眼神中更多的還是寬慰和輕鬆。
困擾多日的北越亂局,終於找到源頭了。並且,終於找到解決的辦法。
只不過,這個過程相當曲折,不僅如此,也意味着,他們北越或者真的要參加這場東神州的亂局之中了。
天心心情複雜。
直到突然。
「如果沒有這邊交易,我北越能獨善其身麼?」
不能!
沒有血月魔教,還有大周。
一旦南楚真的被大周吞沒,大周的實力再上一層樓,下一個危險的,必然就是他們北越!
「這是災禍,無法避免的災禍,更是……」
「機會!」
關於李雲逸景國三大神營的事跡重新浮現腦海,天心的眼瞳漸漸亮起,越發堅定起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王爺,咱們回去吧!」
天心主動提議,天鼎王沒有意見。而登上飛行靈獸寬闊後背的天心沒有發現,天鼎王望向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滿意。
「終於成長了!」
「快成熟起來吧,等你能夠一掌大局,我也能……」
天鼎王心裏想着,突然,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迷茫。
不為北越。
只為自己的迷茫。
……
另一邊。
李雲逸當然不知道天鼎王的心思。
今天天鼎王天心拜訪的結局他還是很滿意的,起碼,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一如之前,商隊繼續向越京出發,中途,不斷有好消息傳來。
「血月魔教?」
「竟然不是大周?」
「好歹毒的魔教,竟然引起這麼大的動亂。好在,國師大人快刀斬亂麻,真的平息了。」
商隊裏傳來北越最近幾天的局勢變化,完 全在李雲逸的預料之中,更讓他在意的是。
「聽說國師大人下令,要採集寒冰礦?」
「咱們北越是不是又要大戰了?」
「打就打,咱們北越什麼時候怕過!」
事實上,天心不止已經開始採礦,精煉打造也在同時進行,只不過掩飾的很好。
第十八天,甚至還沒到天心之前保證的第二十天,李雲逸所在的商隊距離越京也只差百里了,一天就能到達。
這一天,他得到了來自北關丁喻的飛鷹傳書。
「神秘商隊送來大批軍用物資,不明其用,請殿下明示。」
寒冰鐵礦打造的軍需送到了!
雖然商隊神秘,但丁喻還是猜出了它們與李雲逸有關。
「交給熊俊,鎮守邊關所用。」
李雲逸傳回飛鷹,整個人立刻輕鬆了不少。
第一階段的計劃,完 成了。
接下來,就是和北越商議更深合作的時候了。
這一夜,李雲逸罕見的沒有在馬車上休息,走入人群。
越京快到了,這支商隊的使命也要結束了。
能夠平安的走完 全程,人人都知道,這肯定和李雲逸那幾天的指揮有關。立刻,當他出現,老曾等人拿着酒杯就衝上來了,李雲逸也不推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享受着這久違的痛快。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很快,老曾他們醉倒了一片,哪怕還沒徹底醉倒,也是踉踉蹌蹌,臉色潮紅,眉飛色舞。
李雲逸輕輕一笑,正要起身離開。就在這時,突然。
「公子。」
一個怯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李雲逸早已知道是誰,轉身望去。
曾書。
老曾的兒子。
「有事?」
曾書已經看他一晚上了,李雲逸早有覺察,只是沒有點破。
「也沒什麼事,只是……」
曾書一臉赧色,欲言又止,似乎頗難啟齒,直到,李雲逸輕輕皺眉,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拖沓行徑的不妥,連忙道:「我就是想問問公子,您真的有辦法把我們調去各大營地麼?」
嗯?
李雲逸眉頭一揚,並沒回答,只是盯着曾書看。
曾書這才一咬牙,道:「不想隱瞞公子,其實我和我爹的想法不一樣。他是老兵,常年在前線廝殺,只知道英勇殺敵裹屍沙場才是榮耀,但……但我不是。」
曾書這是想違背老曾的意願,來求情了?
李雲逸眉頭一挑,輕輕一笑:「那你想去哪?」
曾書聞言,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下子來了性質,道:「後方!」
「我想去後方!」
「兵勇固然重要,但在我看來,運籌帷幄,運兵之道才是王道!」
「只有兵法得當,才能把損傷減到最低,甚至以少勝多。就像……南楚鎮國王一樣!」
南楚。
鎮國王?
李雲逸一愣,林睚也是如此。萬萬沒想到會突然聽見這樣一句話。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還在後邊。
曾書一直關注着李雲逸的反應,看到後者臉色微變,一咬牙道:「實在不敢隱瞞公子,其實我和小時的那些同伴不一樣,他們的偶像都是天鼎王大人,但我不是……」
「我的偶像,是南楚鎮國王……」
曾書聲音越來越小,似乎生怕自己的直言快語引起李雲逸的不快。但低下頭的他沒看到的是,李雲逸和林睚互視一眼,看到彼此眼底得怪異。
我?
成偶像了?
還是遠在北越的小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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