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牢房中的沈良洲見黃生被帶了出去,隨後再也沒回來,他慌了,連忙大喊獄卒:「黃生呢?黃生去哪兒了?」
那獄卒也是十分看不上沈良洲,他啐了沈良洲一口,說道:「黃生才不像你一樣不識趣,他已經去找大將軍把你們幹的事都招了。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招了?」他喃喃自語,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招了?」
那獄卒冷哼一聲:「當然招了,他已經出去了,你繼續等死吧,等到回了京,你和你那後台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話讓沈良洲思索了很久,他一直不肯招,是因為若是他不招,就一定會送回京城交由刑部提審,到時候東陵琰能想辦法把他救出去,就算是不能把他救出去,也可以妥善安頓好他的家人,可是如今……
他坐在地上思索了很久,才算是下定了決心,大聲呼喚獄卒:「我要見大將軍!」
獄卒聽聞連忙帶他去楚南玥的書房,造化弄人,上一次兩人在這個書房見面的時候,楚南玥還是陸夫人,而沈良洲是高高在上的揚州知府,而此次見面,沈良洲是階下囚,而楚南玥是大將軍。
楚南玥問道:「你可是有什麼要招的?」
「若是我招了,我不求自己能脫罪,但求我的家眷與親朋不要遭受牽連。」沈良洲衝着楚南玥磕了一個頭,道。
楚南玥承諾道:「當然可以,你的家人都是無辜的,我定會保他們周全,並且出錢為他們謀生路。」
沈良洲思慮許久,才開口:「其實那五千兩黃金,是送去……」
他說完,卻突然雙目瞪大,似是不相信,隨後七竅流血而死。
從沈良洲到開口,到他身亡,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楚南玥連忙上前探了探沈良洲的鼻息,卻發現他已經死了。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駭人,以至於楚南玥都沒能反應過來。
此時一個獄卒匆忙上前稟報道:「大將軍,獄中的三百犯人都被投毒了。」
她此時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想生氣,卻還是強壓住了自己的怒氣,對那獄卒說:「查,一天之內,你們要查出來!」
那獄卒嚇得連忙出去叫人來查這件事,隨後衙役過來要搬走沈良洲的屍體送到衙門裏面屍檢。
楚南玥看着沈良洲的屍體,他到死後都是睜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算計一聲竟然是這種結果。
她看着有些不忍,親自上前,為沈良洲合上了眼。
待到沈良洲的屍體被抬走之後,楚南玥坐在椅子上,用雙手捂住了臉。
她此時心中充斥着各種情緒,自責,不甘,憤怒,愧疚,難過……
她甚至很想哭,要知道,她十幾歲便上戰場,沙場無情,就連她當初被敵人包圍,生死未卜的時候,她都沒有想哭過。
這是她人生中除了被家人害死之外的,做的最失敗的事情了。
她內心深處湧上了些許無力感。
她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一個獄卒出現,向楚南玥稟報:「大將軍,兇手已經查出來了。」
楚南玥睜眼,有些疲憊的問道:「是誰?」
那獄卒沉默片刻,說道:「是一個獄卒,他給所有的犯人都投了毒,隨後自己也服毒自盡了。」
果然,楚南玥揮揮手示意獄卒下去,那獄卒思索片刻,鬥着膽子開口道:「大將軍其實不必太過於自責,就算是今日嚴加看管了,去京城的路上也是艱難險阻,想殺一個囚犯,實在是太容易了。」
她有些驚訝的看着那獄卒,那獄卒卻撓撓頭,有些憨的說:「其實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是不想讓將軍太過於自責,所以才說這番話的。」
楚南玥在今天第一次生出了些許笑意:「你說的很有道理,語氣自責,不如好好去探查真相,這條線索斷了,就再找找其他線索,總能找到的。」
她感覺自己好像又重回了信心,那些人費盡心機把證人殺掉了又能怎麼樣呢?只要自己不死,她就會一輩子探查下去。
而此時,她想起了自己似乎一直忽略的事情,黃生還活着!
當時她為了詐沈良洲,把黃生關到了柴房去,也就是說,黃生並沒有吃那有毒的牢飯!
她連忙去了關押黃生的柴房,黃生似乎沒想到楚南玥還能再見自己,但也只是在見到她的時候抬了抬眼,就不搭理她了。
楚南玥顧不得這些,她平靜的對黃生說道:「沈良洲已經死了。」
黃生一直被關在柴房裏面,所以一直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聞言,他激動的站了起來:「你殺了他?」
楚南玥搖了搖頭:「他是被人毒死的,犯人在牢房裏每日送去的吃食裏面下毒,牢房裏面的三百犯人都被毒死了。」
黃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
楚南玥有些憐憫的望着黃生:「你與沈良洲二人與虎謀皮,你們早該知道,自己該是如此下場。」
見到黃生的臉上已經浮現了幾分動搖,楚南玥趁熱打鐵說道:「所以,你還要袒護你們背後那人嗎?」
黃生卻苦笑:「我哪裏是要袒護他?我是根本沒有什麼證據。」
「那人便是齊王,齊王與沈良洲這些年一直都在密謀着什麼,只是我不知道,沈良洲也不肯告訴我,沈良洲並不是真正信任我,我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一顆能給他賺錢的棋子。」黃生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楚南玥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她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道:「就真的什麼證據也沒有嗎?」
黃生搖搖頭:「我不是不說,是不敢說,我沒有證據,誣陷王爺可是死罪,我怎麼敢?」
楚南玥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心情,她每次覺得要柳暗花明之時,線索都會戛然而止,讓她重新開始。
黃生知道楚南玥的心情,只是此刻他自身難保,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楚南玥,只能苦笑:「我其實也很想做個好人的,只是身不由己。」
楚南玥可不這麼認為,黃生本有一千萬種方式可以做好人,可是他偏偏選了那一種方式做壞人,她卻也沒有反駁黃生,只是沉默。
黃生又問:「我把一切都招了,你會把我怎麼樣?」
「交由大理寺,由大理寺少卿來做定奪。」她回答,隨後又說道:「既然沈良洲已經死了,那我們明後便該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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