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當一個可以任意折騰且不會致其死亡的俘虜擺在面前,就更暴露了人性中的兇殘暴虐。筆神閣 bishenge.com
見此一幕,浮舟真想立時衝上去,殺光這群施暴者。
可是,理智束縛住了她的腳步。
這些凡界之人都是得了天運閣的授意方有如此行徑,若她這個時候衝出去了,就代表着公然違抗天運閣指令,什麼下場,她還是有數的。
她並非惜命,而是知道,假如連自己都不在了,還有誰會毫無保留地幫助他?
種種待查的真相,他們搭上一切也要完成的計劃,又有誰來實行?
夜深人靜,折磨了囚犯一整天的看守們也倦了,陸續離開,僅餘的兩名獄卒亦喝得酩酊大醉,借着上涌的酒意壓下滿室血腥味所帶來的不適感。
囚室的牆壁和地面上,到處是噴濺的暗紅血液,有獄卒打來清水沖刷了好幾遍,仍無法洗去這些痕跡。
浮舟穿過鐵柵欄,見那渾身都被刮掉了一層皮肉的少年正在自我修復,創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回原樣,連被剜去的部分也迅速再生。
她微微鬆了口氣,望着他重新長出的雙眼,漆黑幽暗,又漸轉清明,仿佛再多的酷刑磨難都無法將他改變。
可是她也明白,恢復如此之快,代表着他會一次又一次經歷死亡,永無盡頭。
「我帶你離開!」浮舟向他伸出一隻手,陰冷的囚室里綠眸如玉,有慈悲憐憫的微光。
離泓笑了笑,拍開她的手。
「忍下去。」只有見到她,他的神智才會短暫地清醒過來,並記起之前的約定。
按捺下所有悲傷與憤怒,浮舟割破手指,用禁法將一滴血封入離泓的眉心,似做了個最艱難的決定。
「這是天族皇室之血才能做到的封印術,能讓你暫時忘了此前發生的一切人和事。」她望着他漸漸變得昏昏沉沉,靠在鐵柵欄上,任血污沾染了潔白的衣袍。
「如果我們連自己都騙不了,又怎樣瞞過三界所有人?」她的目光轉向囚室內那方狹窄的天窗,輕輕道,「騙人的事全都由我來,你知道的,我最擅長這些了……而你,只要活着便好。」
丁若羽睜開緊閉的雙眼,幽長的走廊、秋葉紛飛的院落里,都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地道開口處覆蓋着的草皮上忽然光華閃爍,若非晴空白日,這光能耀花人的眼睛。
白光中離泓走了出來,如同夢境中數百年前她還是浮舟的時候初次與他相見一般,光影交織、變幻莫測,那一瞬幾乎看不清他的模樣。
她迎了上去,說不出此刻心底的感情是喜悅還是悵然若失。
「重新做了一個,短距離傳送並無大礙,長距離材料不夠,還得接着試……」離泓手裏握着個類似托盤的器物,對她草草解釋了一番,就自言自語地向柴房地窖走去,仿佛根本未曾察覺她心態上的變化。
「我不想躲你,是你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內不出來,才……才……」丁若羽沖他背影叫道,聲音卻由高轉低越來越小,才了半天沒才出下文來。
柴扉處,離泓回頭瞥了她一眼,「砰」地一聲合上了門。
丁若羽莫名其妙站在院子裏,完全弄不明白他此舉的含義。
「真是喜怒無常,我說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話了?」她不由犯起了嘀咕。
「誰喜怒無常?」身後響起一道嚴厲的女音,「不好好練功,站在這裏發什麼呆?」
丁若羽被按了下腦袋,差點一個趔趄向前栽去。剛穩住身形,後院的女子們就在她師父的帶領下將她圍了起來,教育她不要叛逆偷懶。
「所有的劍招都已經很熟練了……」在眾人面前完完整整練了一遍後,她忍不住抱怨起來,想學習新的內容。
「不行,你還沒熟練到將這些招數和意識融於自身、成為一種本能!」樓雪拒絕道。
倘若有人突然發動襲擊,那麼現在的丁若羽,仍會使用之前在死士營里的路數來阻擋並反擊。那些她從小被迫學會並適應的東西,並非一時半會就能徹底更改。
而樓雪清楚,浮舟給她的時間,是三年。
三年間改頭換面,切斷與天羅地網的任何聯繫。
浮舟曾單獨同樓雪談過,希望丁若羽能如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子一樣,平安幸福地過下去,不招惹那些陰謀紛爭,至少這一世能夠如此。
可是,當她最重要的那部分元神被重新轉生併吞噬了她自己後,一切也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丁若羽不是浮舟,亦非五百年前的天界公主,那生來法力就強過絕大多數族人的殺戮之神。
從螻蟻般弱小成長到現在,她的生存環境,早已截然不同。
黃沙漫天的西炎國大漠深處,一名披着襤褸白袍的中年人正踽踽獨行。
望不到邊的荒漠,暴曬的烈日,皆使其舉步維艱。又前進了十來步,終於,他再也難以支撐,倒在了沙丘上。
殘破襟口處隨下墜之勢打開,拋出一大片血雨,瞬間染紅了其身旁的沙礫,又被忽起的狂風吹颳得無影無蹤。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時,一抹紅影閃動,天地交界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小到從他這個方位不仔細看根本瞧不清。
紅影瞬息而近,中年人已然昏厥。
兩個時辰後,中年人發現自己躺在了一間收拾得十分整潔的民居客房內。他費力地坐起身,一低頭,胸膛上的傷亦全然治癒。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門外闖進來個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紅衣女娃娃,蹦蹦跳跳靠近了,粉雕玉琢,乍一看還以為是年畫上不小心走出來的小仙童。
「燈……」中年人驚異道,卻因先前乾渴過度,一時間發不出聲來。
「你可以等休息夠了再慢慢告訴我哦!」小女孩笑嘻嘻地蹦起來,坐在了客房內唯一的圓桌上。
中年人走到窗前向外望去,青藍的天幕下,整個民居及院子都被籠罩在一層強力結界中,連外界的飛鳥都選擇繞道而行。他釋放出一絲微弱靈力,未觸及結界邊緣,便被狠狠彈回,甚至差點傷到他自己。
「小輩們真是各個叛逆呢,都這麼愛質疑元老的實力。」紅衣小女孩又擺出一副長者的模樣揶揄諷刺道。
「燈神大人!」一等恢復好,中年人就跪倒在她面前,請求道,「望燈神大人出手相助!」
紅衣小女孩手中翻着條紅繩,哦了一聲,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許久才道:「拔你龍鱗的人是誰?」
童音清脆,突兀而起,反倒嚇得中年人一驚。
「回燈神大人,是個從未見過的僧人。」中年人低下了頭。
「僧人啊……」小女孩從桌上爬下來,碰了碰中年人胳膊讓他起身,自己又坐到了床沿,雙腿前後直晃蕩。
她指了指對方,笑嘻嘻的模樣忽然變了,不高興道:「他都快拔光了你的鱗片,足夠重生上百具失去晶核的魔族軀體了!」
一語點醒,中年人大驚失色道:「那僧人對我下此毒手,竟是與魔族有關?」
「不知道哦,我只負責帶你回天界。」紅衣小女孩調皮地沖他眨了眨眼。
魔族多為火繫念力,天族則多是用以治癒傷口的水系。千萬年前,三界中擁有法力的,並不止他們這兩族,還有依靠土系起源的鬼族及風系最強的妖靈族。
既生於天界亦可化身靈獸的天龍,兼有水、風兩系術法。水系可療傷,風係為盾甲,這兩者共同融合造就而出的龍鱗,能使保存完好的魔族軀殼重新長出被消耗完能量的晶核,達到復活的效果。
但能重生的也只有魔族,其餘三個種族死後都會在極短時間內化為虛無,就像從未出現過般,幾乎無法保存他們的遺骸。
拔了近百片龍鱗,難道近期魔族尚有一大批絕頂高手蟄伏在隱秘處蠢蠢欲動的傳言,是真的?
那些魔族未必皆失去了晶核,一旦得到龍鱗的助益,甚至能突破自身法力極限,達到更高的境界……
當長明燈帶着天龍,讓他將自己遇險的事詳細上報天運閣後,月緒留下了長明燈。
屏風後,司命緩步走了出來。
「魔族已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由太子祿石帶領,另一部分藏在了暗處,誰也不知道他們已發展到了何等程度。」月緒捧着晶石球坐在主位上,消去身遭的法術屏障,神情淡漠中有些許掩藏不住的疲倦。
她需要立即派人下去查探,不想再折損天運閣的成員,又怕天宮兵將們的實力不足以應付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險,不覺犯了難。
似長明燈、老司命這般的前輩高人,做這類事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身份,除非他們本人自願提出,否則實在不好開口。
司命掐了指,一眼瞧出月緒此刻的想法,暗中對長明燈使了個眼色,抓準時機捻了捻鬍鬚道:「此事關乎天族安危,倒是可派一人去下界探視搜尋一番。」
「司命君認為,應當派誰?」月緒果然問了出來。司命一言,正解了她心底的疑慮。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937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