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言拒絕了一次,奈何對方不停地請求,副官勸他,左不過是最後一天,就由着孩子們去吧,他這才頷首算作同意。愛字閣 www.aizige.com
原來,這提前要回的相機,竟是為了給傅靖笙拍照。
他垂眸,無聲拉扯了下唇角。
早該想到的,還有誰值得讓一個男孩子三番五次地請求他。
呵。
除了那個小狐狸精,還有誰?
……
傅靖笙看了幾張照片,就發現這位仁兄真是有兩把刷子,別看他剛才在她的催促下匆匆按下快門,可這角度、構圖、光線都沒有受到匆忙潦草的影響,她伸手掂了掂他選用的鏡頭,50mm定焦,F1.4的光圈……
兩個字,專業。
這讓她舉槍在太陽底下曬了這麼久不耐煩稍微消去了一點,「還要拍別的?」
紀墨川察覺到了她的冷淡,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我們學的是臥射。」他踟躕道,「這個照片可能不太好代表軍訓成果。」
傅靖笙皺眉看着他,「你還要我趴下?」
紀墨川被她眼裏不着痕跡的冷艷和絲絲入扣的傲慢震住,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這種超越年齡的氣場,實在讓同齡人難以招架。
身後的男人見狀,深眸一凜,邁步走了過去,在紀墨川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他俯身撿起了傅靖笙為了拍照扔在地上的帽子,二話不說扣在了她的腦袋上,「拍夠了就離開,這裏不是給你們取景拍寫真的地方。」
猝不及防的,傅靖笙眼前一黑。
她剛想摘了帽子問問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二貨幹的好事,不期然聽見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頓時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紀墨川愣愣看着宛如神祗從天而降的英俊男人。
以他對傅同學淺薄的了解,他覺得接下來傅同學很可能直接把帽子扯下來摔在這人面前。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只見,那傲得像朵高嶺之花的女孩揚起胳膊,白皙的手指緊緊捏住了帽檐。
就在大家吸了口氣準備迎接第三次世界大戰時,她卻一聲不吭,就這麼默默把帽子往上提了提,戴正了。
露出一張白釉似的臉蛋,五官精巧標緻,眉眼如畫。
李教官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你幹嘛?」傅靖笙瞪着剛來的男人。
說生氣吧,這態度不夠硬,兩人的身高差距決定了她必須要仰頭看他,秋水般的眸子裏那點慍怒從這個角度瞧着簡直像賣萌。
「我看你是又好了傷疤忘了疼。」江一言冷笑。
她紫外線過敏,所以平日裏軍訓都會嚴嚴實實地裹着自己,從頭到腳。剛才為了拍照漂亮,她連帽子都摘了扔在地上,在陽光下面站了好一會兒,還把槍抵在肩膀的舊傷上。
傅靖笙不想理他,別過頭去,掩飾內心的緊張。
也不知道,他剛才看到了多少。
當紀墨川讓她做一個瞄準靶心的姿勢時,傅靖笙腦海里理所當然出現的第一個畫面,並不是教官教給她們的臥射。
而是男人站在這裏,端槍瞄準射擊一氣呵成,打中十環又瀟灑回頭的畫面。
她本來以為那麼多天過去,自己早該忘記了。
拍完照片,她盯着屏幕一張張看起來時,才發現,原來那一天裏,關於他的一切,再微不足道,她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腦子忘記了,身體也記得。
正如此想着,他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傅靖笙從沒掩飾過自己對他的喜歡,可是主動表達的,和被他發現的,那是兩回事。
尤其是這些她自己都是剛剛才頓悟的細節,若是被他看見,那還真是挺羞人的一件事。
「你沒事不在食堂里享受小迷妹們眾星捧月,跑到我這裏湊什麼熱鬧。」傅靖笙嘀咕。
江一言不冷不熱地回:「我也好奇,怎麼走到哪都有你。」
他目光四下一掠,定格在某個打掃衛生的人身上,那人會意,立馬上前一步敬了個禮,「少校,您找我?」
男人淡淡頷首,挺拔的鼻腔里逸出一個「嗯」的音節,轉身便走,那人也幾步跟上。
傅靖笙就看着他突然而然的來,又不帶情緒地走。
心裏莫名一堵。
虧她昨天晚上還矯情兮兮地生出些即將分離的愁思來。
這男人還真不當回事。
恐怕他還要在心裏慶幸她今天就走了、以後沒人煩他了,是吧?
傅靖笙攥緊五指,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
心裏的堵塞沒有絲毫緩解,反而因為他的消失逐漸釀成了更深一層更糾纏交錯的難過和失落。
靶場的院牆外,跟着江一言出來的人見男人步子停駐,便問:「少校,您找我是?」
男人睨他一眼,「地掃得不錯,回去繼續掃吧。」
「???」
那人愕然,年輕的少校卻沒有再理他,兀自望着靶場的院牆陷入凝思,目光幽幽,深沉難辨。
……
「行了,差不多時間該回去了。」有江少校的話在前,李教官也不敢讓傅靖笙和紀墨川在此地多留,趕緊催促着二人離開,去食堂和一眾同學匯合。
紀墨川向來是規矩聽話的學生,聞言收起相機,看向一旁低着頭不說話的女孩,「傅同學?走了。」
傅靖笙心情欠佳,甩袖子就走。
李教官想起先前種種,也大概明白這小姑奶奶在氣什麼。
若是換在兩周前那個晚上,她大概也會相信少校對她的冷漠和嫌惡是從骨子冒出來的。
可這兩個星期里,包括蔣叔在內,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少校一直在默默關注着她。
她其實她很想告訴她,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雖說,這和兩情相悅好像還差了不少距離。
但是在傅靖笙之前,他們誰都沒見過這位年輕有為、性情沉穩的少校會因為什麼反覆在窗邊踱步,會不知想起什麼,偶爾抬手摸摸唇角,然後露出一個怕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弧度。
那個男人實在太擅長掩埋自己的情緒了。
幸好,傅靖笙是個會挑動別人情緒的人。
這不就是所謂的,天生一對?
離開基地時,很多對教官生出感情的同學們坐在大巴車裏,不停抹着眼淚。
傅靖笙靠在窗邊,閉着眼睛想,軍訓終於結束了。
她和江一言這段誤打誤撞的「緣分」,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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